海州城城主府的议事厅内,楚逸辰话音刚落。
赵轩脸上满是焦灼,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说道:“王爷,扶桑千里迢迢,而且隔着大海,您就带幽冥大军去,实在太过凶险!
若是万一遇到点情况,即使我们想要支援的话,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王爷不如这样,我带着黑甲军跟着您过去,我们只在扶桑的海滩附近驻扎,这样的话,一来我们支援您也快些,二来我们也能留一条后路。”
柴勇也跟着劝道:“王爷,赵将军说得对!让黑甲军过去也好,至少能在扶桑占据一地,这样的话,便能进可攻退可守。”
陈恒也是跟着道:“王爷,您要是担心人多目标大,可以分批渡海,您就带着幽冥大军过去的话,我们这些人心里实在是没有底啊!
再说了王爷,您要是出事,我们这些人可没法向陛下交代啊!”
许虎眼中满是担忧与恳切,他虽然对幽冥大军的战力有信心。
可是毕竟扶桑和大楚以及高丽隔着大海,他们过去的话,相当于孤军深入,而且对扶桑境内的情况了解也不多。
楚逸辰看着众人急切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些将士跟着他出生入死,早已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更像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他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脸上露出一抹温和却坚定的笑容:“诸位的心意,本王心领了。”
“但这次前往扶桑,绝非寻常征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第一,大海之上,变数太多,风暴、暗礁,任何一点意外都可能让大军折损。
人越多,补给压力越大,目标也越明显,反而更容易暴露行踪。
第二,我们这次去,不是要与扶桑大军正面决战,而是要探路、侦查,摸清他们的虚实,找到他们的软肋。
去的人必须要有一定的战力,还要有灵活性。大家也不用担心,若是不敌的话,幽冥大军撤走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看着众人依旧紧锁的眉头,继续说道:“你们放心,本王并非鲁莽之人。过去之前本王会做好万全准备。
等我们在扶桑站稳脚跟,摸清了他们的布防和软肋,自然会派人回来调兵,到时候再率领大军跨海作战,一举覆灭扶桑!”
众人听楚逸辰说得条理清晰,心中的焦虑稍稍缓解,却依旧难掩担忧。
他们知道楚逸辰向来谋定而后动,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必然有其考量,再劝下去也无济于事,只能纷纷沉默下来。
赵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问道:“王爷,那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
楚逸辰点了点头道:“暂时不需要你们做太多。
等我们伏击完扶桑的第二波大军,你们只需在海州城坚守待命,严密监视海面动向,防止扶桑再有援军登陆即可。”
他话音刚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对着柴勇吩咐道:“柴勇,你和柴猛兄弟负责两件要紧事。”
“第一,立即组织人手,在海州城附近大量制作羊皮筏子。”
楚逸辰语气郑重,“羊皮筏子轻便灵活,吃水浅,不仅适合在海上短途航行,遇到紧急情况也能作为渡海的备用工具,务必多做一些,越多越好。”
“第二,在海州城及周边地区,集中所有会造船的工匠,不管是民间的造船师傅,还是军中的木匠,全部召集起来。
本王要打造十艘大型战船,具体的尺寸、结构,我会给你们画一份图纸。这些战船要坚固耐用,既要能抵御海上风浪,也要能搭载足够的士兵和军械。”
“至于造船的经费,我已经向朝廷上书索要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消息。”
楚逸辰补充道,“这几天的费用,就先从海州城的府库中垫付一下,等朝廷的银子到了,再如数补上。”
柴勇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道:“是,王爷!
楚逸辰看着众人再没有异议,便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些都是后话。
当务之急,还是要准备伏击扶桑的第二波大军。这几天,让弟兄们好好休整,养精蓄锐,我们五天后出发,前往回水湾附近埋伏。”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还有一件事要注意,这次我们俘获的十艘扶桑战船,先不要动,继续停在回水湾那里。
这样可以给扶桑造成错觉,让他们以为第一波援军还在,放松警惕。
另外,这次伏击,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将扶桑的战船全部留下,方便以后我们向扶桑运兵!”
“是,王爷!” 众人齐声应道,眼中再次燃起战意。
接下来的几日,海州城一片忙碌。士兵们抓紧时间休整,擦拭军械、喂养战马;工匠们则被集中起来,开始打造羊皮筏子和战船的准备工作。
七日后,千里之外的大楚京城,皇宫御书房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楚风烈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捏着一份奏折,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奏折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正是楚逸辰亲笔所书,简单讲述了高丽之战的战况。包括全州、通州、京城相继攻克,金喜志被俘,高丽已成为大楚的附属国等情况;
另外也是将如何偷袭扶桑大军,以及松井一郎、山本一郎兵败身亡、被俘和回水湾一战的情况以及下步的计划简单禀报了一番。
最让楚风烈头疼的,是奏折末尾的内容 。
楚逸辰请求朝廷拨付一百万两白银,用于打造战船,他计划亲自率领幽冥军横渡大海,直捣扶桑本土,将战火引到敌人的家门口。
“这小子!” 楚风烈低声笑骂了一句,却难掩眼中的复杂情绪。他既为楚逸辰平定高丽的赫赫战功感到欣慰,又为他渡海攻伐扶桑的疯狂想法感到担忧。
御书房内,楚震霆和诸葛青分坐两侧,见楚风烈脸色难看,两人心中都有些疑惑。
楚震霆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父皇,怎么了?可是逸辰那边出了什么事?”
楚风烈抬起头,将手中的奏折扔了过去,没好气道:“你自己看吧!这小子又给朕出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