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好在附近执行任务。”胡佑丞查看了一下收集到的笑气罐，“这些东西最近很流行 among some富二代圈子，但实际上危害很大，已经有多起窒息和神经损伤案例。”
另一边，赵大宝正结结巴巴地向警察解释：“就是、就是玩玩，没、没真的吸...”
“那你为什么叫黎裳来送宵夜？”胡佑丞锐利的目光扫向他。
赵大宝语塞，低头抠着手。
处理完现场，胡佑丞让同事先把另外三人带回派出所，然后对黎裳和赵大宝说：“我得请二位也回去做个详细笔录。”
赵大宝顿时慌了：“别啊警察同志，要是让我爸知道我就完了！他就是因为怕我跟着这群人学坏，才把我弄到公司管项目的！”
黎裳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怎么没这胆子？”
胡佑丞思考片刻，对赵大宝说：“你可以通知你的律师。至于黎裳，”他转向黎裳，“得麻烦你配合我们完成程序。”
回派出所的车上，三人相对无言。最终赵大宝小声对黎裳说：“那个...谢谢啊。”
黎裳冷哼：“不必。尾款能签就行。”
做完笔录已是凌晨三点。由于赵大宝确实没有吸食，且黎裳见义勇为，两人很快被允许离开。
胡佑丞送他们到派出所门口。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强悍。”胡佑丞对黎裳笑道。
黎裳耸肩：“生活所迫。不过你倒是变了不少，大学时可没这么...”她比划了一下，“正气凛然。”
“人总会变的。”胡佑丞递过名片，“有需要可以联系我。那种情况下冒险救人很勇敢，但不建议下次再这么做了，太危险。”
等胡佑丞离开，赵大宝搓着手对黎裳说：“我请你吃个早饭？”
“不吃。尾款什么时候签？”
“周一！周一一定签！”赵大宝连忙保证，接着又小声说，“其实...那几个人不是我朋友。是我爸商业伙伴的儿子们，我惹不起又躲不掉...”
黎裳看着他，忽然有些理解这个被宠坏又缺乏勇气的富二代了。她叹口气：“你知道你不需要靠这些来证明自己吧？”
赵大宝苦笑：“说得容易。你们都觉得富二代爽得很，实际上压力大着呢。达不到老爸期望，被圈子里的人看不起，真正的朋友没几个...”
“那就跳出这个圈子。”黎裳打断他，“你游戏打得不错，组织能力也可以，没必要非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赵大宝怔了怔，似乎从未有人这样肯定过他。
周一早晨，黎裳刚到公司就收到快递——赵大宝签字的尾款审批表，附带一束鲜花和道歉卡。下午，她接到胡佑丞的电话，说案件有进展，想请她吃顿饭详细聊聊。
与此同时，赵大宝在他的办公室里，拒绝了那群“朋友”的邀约，开始认真查看项目文件。他给黎发了条微信：“黎姐，我认你当我师父，打游戏的时候，你罩着我怎么样？”
黎裳看着消息，微微一笑。或许这个世界并不全然糟糕，即使在最功利的关系中，也藏着转变的契机。
她回复道：“先把你手上那些项目和人管起来再说，赵小弟！”
然后她拒绝了胡佑丞的晚餐邀请。毕竟，还要接受宋宴秋每周的淑女培训班！
对于这种毫无章法的情感训练，黎裳着实难以入手，耐心逐渐耗尽。对于宋宴秋客气疏离的肢体接触，亦感到厌倦疲惫。
“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宋宴秋看似体贴，实际不过是公式化的问候让黎裳有些恼火。
她撂下刀叉，叹气道：“宋总......呃.....不是，宴秋......”这个称呼她依旧觉得别扭，干脆直接站起来说道：“宋总，您这份工作要不另请高明吧，我实在是，装不出来。”
宋宴秋抬眸与她对视。回想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这个女孩的？她上大学时？还是高中？从自己身边匆匆跑过，站在教室里，与同学齐声朗读？
绍谦哥选她作为资助的对象，是因为看到她眼里的那份坚持和活力？还是因为她漂亮的外表下，藏着如此真实的倔强？
“你想见绍谦哥吗？”
黎裳看着宋宴秋自然地拿过她那盘未曾动过的牛排，低头，专注地替她切成大小适中的小块。
他的手指修长，动作优雅，与这略带油渍的餐盘形成一种奇异的反差。这个细微的、甚至带点霸道的体贴举动，莫名地击溃了她最后的心防。
“想。”黎裳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一直……很想当面谢谢他。”
宋宴秋手上的动作未停，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将切好的牛排推回她面前。“那就快吃，吃完我带你去。”
车子驶出市区，窗外的风景逐渐由繁华变得肃穆。
黎裳安静地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她知道要去哪里，也知道将会看到什么。
宋宴秋始终沉默着，侧脸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轮廓分明。他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不是常见的菊花，灿烂的金色在肃穆的环境里显得有些突兀，却又奇异地带来一丝生机。
黎裳认得这种花，袁绍谦曾在信里写过，他喜欢向日葵，因为永远向着光。
宋宴秋在她身旁半步的位置引路，步伐沉稳。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无需寻找，径直走向那个他一直很熟悉的位置。
两人在那块干净的石碑前停下。照片上的男人笑容温润，目光清澈，仿佛从未离开。
黎裳的目光，带着一丝怯意和巨大的渴望，缓缓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投向那块墓碑。
然后，她的呼吸骤然停止了。
黑白照片上的男人，有着一张极其英俊而温和的脸庞。眉宇舒展，眼神清澈含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暖意。那是一张非常年轻、充满生命力的面孔，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照片里走出来，温和地问候她。
这就是……袁绍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