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墓前的栀子花香还萦绕在鼻尖，秦峰的电话却像一盆冰水，浇灭了苏念心中刚刚升起的平静。“幽灵”代号、终极计划、一个月倒计时，这三个词像沉重的锁链，再次将她和陆沉舟拖入危机的漩涡。
返回市区的路上，车内一片死寂。苏念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幽灵”这个代号。赵坤已经是隐藏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而“幽灵”能让他甘当代理人，其势力和手段必然更加恐怖。
“别多想。”陆沉舟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尖的温度试图驱散她心中的寒意，“赵坤经营组织这么多年，背后有人撑腰也正常。我们已经瓦解了他们的‘洗白计划’，抓住了核心成员，只要找到‘幽灵’的线索，就能提前阻止终极计划。”
苏念点了点头，却依旧无法完全释怀。她想起母亲日记中被撕掉的那一页，想起顾言之的背叛，心中充满了不安：“陆沉舟，你说‘幽灵’会不会和锦记商行的旧案有关？毕竟赵坤、顾言之的父亲，都牵扯其中。”
“大概率是。”陆沉舟沉吟道，“锦记商行当年的水很深，不仅涉及抗日基金，还牵扯到多方势力。‘幽灵’很可能是当年的漏网之鱼，或者是与锦记商行有深仇大恨的人，一直潜伏到现在，想要彻底摧毁一切。”
车子驶入市区，直接开往秦峰找到的赵坤秘密据点。据点隐藏在一处废弃的写字楼里，门口有警方把守，内部已经被秦峰的人搜查过，地上散落着文件和废弃的设备，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淡淡的油墨味。
“陆总，苏小姐，你们来了。”秦峰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这就是我们在赵坤的保险柜里找到的终极计划文件，上面只有一些模糊的描述，没有具体内容。”
苏念接过文件，上面的字迹潦草，显然是赵坤仓促间写下的：“终极计划——‘栀子焚城’，月圆之夜启动，目标：彻底清除锦记余脉及所有知情者。执行者：幽灵直属卫队。”
“栀子焚城？”苏念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名字和栀子花有关，显然是针对我们这些与锦记商行有关的人。”
陆沉舟的眼神变得冰冷：“月圆之夜，就是一个月后的农历十五。‘幽灵’想要在那天，将我们一网打尽。”
“我们已经调查了赵坤的所有通讯记录和资金流向，”秦峰补充道，“发现他与‘幽灵’的联系非常隐蔽，都是通过加密卫星电话，而且每次通话时间不超过一分钟，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不过，我们在他的电脑里找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有一张老照片，看起来像是几十年前锦记商行的合影。”
秦峰将照片投影到墙上，照片已经泛黄，上面有十几个人，站在锦记商行的门口。苏念一眼就认出了母亲、外公、陆沉舟的父亲和老锦先生，还有赵坤，他站在人群的角落，眼神阴鸷。而在照片的最边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只露出半边脸，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这个模糊的人影是谁？”苏念指着那个身影，疑惑地问道。
“我们已经对照片进行了修复和放大，但由于年代久远，加上拍摄时的角度问题，还是无法看清他的面容。”秦峰说道，“不过，我们通过技术手段分析，发现这个人的身形和气质，与一位已经‘病逝’多年的商界大佬非常相似——顾正雄，顾言之和顾亦辰的爷爷。”
“顾爷爷？”顾亦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不可能！我爷爷已经去世十几年了，而且他当年只是锦记商行的一个小股东，怎么会是‘幽灵’？”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陆沉舟沉声道，“顾言之的父亲当年被老锦先生和苏念的外公逼走，顾正雄很可能因此怀恨在心，暗中培养势力，等待复仇的机会。而且，他的‘病逝’很可能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藏身份，暗中操控一切。”
苏婉也点头附和：“我在陆振庭身边时，曾听他提起过一位‘顾老’，说他是组织的精神支柱，势力庞大，却从不露面。当时我以为只是传闻，现在想来，这位‘顾老’很可能就是顾正雄。”
这个猜测让顾亦辰无法接受，他摇着头，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不可能，我爷爷是个慈祥的人，他怎么会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一定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查一下就知道了。”陆沉舟说道，“秦峰，你立刻调查顾正雄当年的‘病逝’记录，包括医院的病历、死亡证明，还有他的墓地。如果他真的是假死，一定会留下破绽。”
“我明白，”秦峰点头道，“我现在就去安排。”
顾亦辰看着墙上的照片，心中充满了矛盾。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敬爱的爷爷会是邪恶组织的头目，可种种线索都指向了他，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亦辰，别难过。”苏念安慰道，“无论真相是什么，我们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如果顾爷爷真的是‘幽灵’，我们也会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如果是误会，我们也会还他一个清白。”
顾亦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坚定：“我会配合你们调查。我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秦峰的调查有了突破性进展。他查到，顾正雄当年的“病逝”记录存在诸多疑点：医院的病历是伪造的，死亡证明上的签名是模仿的，甚至连他的墓地都是空的，里面只埋了一些衣物。
“证据确凿，顾正雄很可能就是‘幽灵’。”秦峰将调查结果告诉众人，“我们还查到，顾正雄当年离开锦记商行后，去了国外，在那里建立了庞大的商业帝国，积累了巨额财富，同时也培养了一支忠诚的卫队，也就是赵坤口中的‘幽灵直属卫队’。”
这个结果让顾亦辰彻底崩溃了，他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为什么？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锦记商行到底对不起他什么？”
老锦先生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因为嫉妒，因为贪婪。”
众人回头一看，老锦先生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痛心：“当年，顾正雄是锦记商行的股东之一，却一直觊觎商行的控制权和抗日基金。他多次提出要将基金用于商业投资，被我和苏念的外公、陆沉舟的父亲拒绝后，就怀恨在心，暗中勾结外敌，想要夺取商行。事情败露后，他被迫离开，却一直没有放弃复仇的念头。”
“原来如此，”苏念的眼神变得凝重，“顾正雄不仅恨你们，还恨所有与锦记商行有关的人，所以才策划了‘栀子焚城’计划，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没错，”老锦先生点了点头，“他的终极计划‘栀子焚城’，很可能是指在月圆之夜，利用某种武器或手段，对我们这些与锦记商行有关的人进行精准打击，彻底清除我们。而且，他很可能还想摧毁锦记商行当年留下的所有痕迹，包括栀子谷、老房子、香堂等。”
“我们必须阻止他！”陆沉舟坚定地说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要尽快找到顾正雄的藏身之处，摧毁他的直属卫队，阻止‘栀子焚城’计划的实施。”
“顾正雄的藏身之处很可能在国外，”秦峰说道，“我们已经联系了国际刑警，正在调查他在国外的产业和据点。但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想要在一个月内找到他，难度很大。”
“不一定，”苏婉突然开口，“我在陆振庭身边时，曾无意中听到他说过，‘顾老’每年都会在农历十五那天，回到国内的某个地方，祭拜某个人。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他的秘密据点。”
“农历十五？”苏念的眼神一亮，“‘栀子焚城’计划也在农历十五启动，说明这个地方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很可能就是计划的启动点。”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个地方。”陆沉舟说道，“顾正雄当年在国内有很多产业，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顾家的老宅。亦辰，你知道顾家老宅在哪里吗？”
顾亦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顾家老宅在城郊的顾家镇，是我爷爷当年建造的，后来一直闲置着。我小时候去过几次，那里很大，有很多房间和地道，很适合作为秘密据点。”
“好，”陆沉舟当机立断，“我们现在就去顾家老宅调查。秦峰，你带一队人手，暗中包围老宅，防止顾正雄的人逃跑；顾言之虽然被抓，但他的手下可能还在老宅附近活动，我们要小心行事；苏婉，你和亦辰负责外围警戒；念念，你和我一起进入老宅，寻找‘栀子焚城’计划的具体线索。”
众人立刻出发，驱车前往城郊的顾家镇。顾家镇是一个古老的小镇，风景优美，却人口稀少。顾家老宅位于小镇的尽头，是一座庞大的中式宅院，青砖黛瓦，飞檐翘角，却因为常年闲置，显得有些破败和阴森。
车子停在老宅附近的树林里，众人下车后，小心翼翼地朝着老宅靠近。老宅的大门紧闭，门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小心点，”陆沉舟示意众人停下，“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他走到大门前，轻轻推了推，大门竟然没有锁，缓缓打开了。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陆沉舟拿出手电筒，照亮了院内的景象。院内杂草丛生，石板路上布满了青苔，几棵老树枝繁叶茂，遮挡了大部分阳光。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栋主楼，楼内一片漆黑，隐约能看到窗户上破碎的玻璃。
“我们分头行动，”陆沉舟说道，“我和念念去主楼，苏婉和亦辰去东厢房，秦峰带人手去西厢房和后院，注意安全，发现任何异常，立刻用对讲机联系。”
众人点头，各自朝着目标走去。陆沉舟和苏念走进主楼，里面的家具早已腐朽不堪，地上散落着杂物和灰尘。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楼，二楼的房间大多是空的，只有最里面的一间书房，门是锁着的。
“这里应该有问题。”陆沉舟拿出工具，打开了书房的门。书房内的景象让他们瞳孔骤缩——里面竟然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有一个加密通讯器。
“顾正雄最近来过这里！”苏念惊讶地说道。
陆沉舟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电脑需要密码才能解锁，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看来，密码很复杂。”
苏念的目光扫过书桌，发现桌角刻着一个小小的栀子花纹章，与母亲留下的密钥图案一致。“试试用密钥解锁。”
陆沉舟将密钥插入电脑的USb接口，电脑屏幕瞬间亮起，成功解锁了！
电脑桌面上只有一个文件夹，名为“栀子焚城”。陆沉舟点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详细的计划文档和一张地图。
计划文档中写道：“‘栀子焚城’计划，以顾家老宅为中心，启动特制的‘栀子毒雾’，毒雾会随着空气扩散，对与锦记商行有关的人进行精准攻击，中毒者会在短时间内死亡，且不留任何痕迹。毒雾的启动需要三样东西：栀子花纹密钥、锦记商行的暗账、以及‘幽灵’的血液。月圆之夜，三者齐聚，毒雾启动。”
地图上标记着毒雾的扩散范围，包括市区的多个区域，覆盖了所有与锦记商行有关的人的住所和工作地点。
“太狠毒了！”苏念的脸色苍白，“顾正雄竟然想要用毒雾杀人，而且波及范围这么广，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陆沉舟的眼神变得冰冷而愤怒：“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暗账和顾正雄，阻止他启动毒雾。”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秦峰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陆总，不好了！后院发现了一个秘密实验室，里面存放着大量的化学试剂，很可能就是制造‘栀子毒雾’的原料！而且，我们发现了顾正雄的直属卫队，他们正在朝着老宅赶来！”
陆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我们被发现了！秦峰，立刻带领人手撤退，守住老宅的出口，不要硬拼！苏婉、亦辰，立刻来主楼汇合！”
他关闭电脑，将密钥拔下，拉着苏念朝着楼下跑去。“顾正雄知道我们来了，他很可能会提前启动计划，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通知警方疏散群众！”
两人跑到楼下，苏婉和顾亦辰已经赶了过来。“陆总，苏小姐，情况怎么样？”
“顾正雄要启动毒雾，我们必须立刻离开！”陆沉舟说道。
众人快速朝着大门跑去，刚跑到院内，就看到一群黑衣人朝着老宅冲来，为首的正是顾正雄的直属卫队队长。
“抓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过！”队长大喊道，黑衣人立刻朝着众人发起攻击。
秦峰带领人手奋力抵抗，掩护陆沉舟等人撤退。双方展开激烈的枪战，子弹呼啸着飞过，打在墙壁上，溅起一片片碎屑。
“快走！”秦峰大喊道，“我来掩护你们，你们尽快通知警方！”
陆沉舟知道情况紧急，不能再拖延。他拉着苏念，和苏婉、顾亦辰一起，趁着混乱，冲出了老宅的大门，朝着树林中的车子跑去。
黑衣人想要追击，却被秦峰的人手死死拦住。陆沉舟回头看了一眼，秦峰正与黑衣人激烈战斗，心中充满了担忧。但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通知警方，疏散群众，阻止顾正雄的阴谋。
车子启动，朝着市区的方向疾驰而去。苏念看着窗外，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愤怒。顾正雄的阴谋越来越疯狂，时间越来越紧迫，他们必须在月圆之夜前，找到顾正雄，阻止“栀子焚城”计划的实施。
而此刻，在顾家老宅的书房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陆沉舟等人逃跑的画面，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正是顾正雄，也就是“幽灵”。
“陆沉舟，苏念，你们跑不掉的。”顾正雄喃喃自语，“月圆之夜，就是你们的死期，也是锦记商行彻底覆灭的日子！”
他拿起加密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启动计划第一步，将暗账送到老宅，我要亲自启动毒雾。”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回应：“是，老板。”
顾正雄挂断通讯器，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期待。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