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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我靠做饭在后宫躺赢了 > 第34章 娘娘她开始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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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庸走了。

他带来的那阵风,却留了下来。

那股风,无形,无色,却比深秋的寒气,更刺骨。

我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西六宫,封了。

这三个字,像三把冰锥,钉在我的脑子里。

那里有多少人?

一百个?还是几百个?

她们都成了被圈起来,等着被瘟-神点名的祭品。

我背后,承恩殿里,死一样的寂静。

昨天还能听见的,压抑的啜泣声,今天也没了。

连哭,都不敢了。

因为没人知道,那哭出来的气,会不会就是要命的“邪祟”。

春桃,那个打碎了碗的小宫女,正蹲在墙角。

她面前放着一碗水,她就用手指,一遍遍地,在地上画着什么。

画了又擦,擦了又画。

我走近了,才看清。

她在画一道符。

那种乡下神婆用来驱鬼的,鬼画符。

她画得那么认真,那么虔诚。

好像那歪歪扭扭的线条,真的能挡住死亡。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希望。

我昨天还觉得,人需要的是希望。

可现在,我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被绝望吞噬,只剩下这点可怜的寄托。

我忽然觉得,我错了。

希望不是神佛赐予的。

希望是自己挣来的。

等死,是最没用的。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

各种画面,声音,气味,胡乱地搅在一起。

小邓子烧得通红的脸。

太医院那张驱寒发汗的方子。

皇后送来的那篮子冰冷的蜜瓜。

高德庸那句“陛下说您做得很好”。

……

社区宣传栏?

一个突兀的,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画面,猛地插了进来。

那块褪了色的,红底白字的塑料板。

上面贴着一张皱巴巴的海报。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卡通医生,举着一块牌子。

【秋冬季流感高发,请注意个人防护!】

下面是一行行加粗的大字。

【勤洗手!】

【多通风!】

【戴口罩!】

【少聚集!】

我猛地打了个哆嗦。

不是因为冷。

是在黑暗的,不见底的深井里,我好像摸到了一根粗糙的,但是坚韧的绳子。

我不知道这根绳子,能不能把我拉上去。

但,我必须抓住它。

“锦书!”

我转身,冲着殿内喊了一声。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颤。

殿里的人,都被我吓了一跳。

锦书快步跑出来,“主子,您怎么了?”

“把所有人,都叫到院子里来。”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很快,承恩殿里还剩下的二十几个宫人,都战战兢兢地站到了院子里。

他们彼此离得远远的,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惊惧和不解。

“从今天起,承恩殿,立几个新规矩。”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

“第一,所有人,每天,必须用皂角洗手。碰过东西,要洗。吃饭前,要洗。出恭后,更要洗。每个人,至少洗五遍。”

所有人都愣住了。

洗手?

这是什么规矩?

“主-子……”锦书犹豫地开口,“天这么冷,水也冰,天天这么洗,怕是要生冻疮的……”

“冻疮能治,命,不能换。”我打断她,“这是第一条,必须执行。”

锦书被我堵得说不出话,只能低下头。

“第二,”我看向紧闭的殿门和窗户,“所有屋子,不管有没有住人,一天开两次窗,每次至少半个时辰。让风都吹进来。”

“不可!”

这次,不光是锦书,连几个年长的嬷嬷都急了。

“娘娘,万万不可啊!”一个姓周的嬷嬷急声道,“这入了秋,最怕的就是穿堂风!寒气入体,那可是大忌!小邓子公公就是……”

“就是因为屋里太闷,浊气出不去,才会病倒的!”我胡乱地掰扯着,“你们是信我,还是信那些不知道传了几百年的老话?”

他们不说话了。

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抗拒和恐惧。

我心里也发虚。

但我不能退。

“第三……”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出了最大胆的一条,“让针线房的人过来,用最厚实的棉布,给每个人,做几个能把嘴和鼻子都罩住的罩子。”

“罩子?”

所有人都懵了。

“对,罩子。”我用手在自己脸前比划了一下,“两边用带子,能挂在耳朵上。以后在殿里当差,除了吃饭喝水,都得戴着。”

院子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把嘴和鼻子都罩起来?

那不是只有犯了重罪,押赴刑场的囚犯,才会被堵上嘴吗?

太不吉利了。

“娘娘……”锦书的脸色,已经白得跟纸一样,“您这是……听了哪个神婆的胡言乱语?这……这是在作-法吗?”

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很累。

我没法解释什么是细菌,什么是病毒飞沫传播。

我只能用他们能听懂的方式。

“这不是作-法。”我冷下脸,声音里带上了从未有过的严厉,“这是在保命。”

“你们以为,那病,是邪祟?是鬼怪?”

“我告诉你们,不是!”

“那东西,就藏在你们的口水里,鼻息里,藏在你们没洗干净的手上!”

“戴上这个罩子,就是把那东西,挡在外面!”

我说完,院子里依旧安静。

可他们的眼神,却变了。

从惊恐,变成了半信半疑。

在他们眼里,我大概已经成了一个会“通灵”,能看见“邪祟”的异人。

也罢。

神棍就神棍吧。

只要能活命。

“最后一条,”我看着他们,“从今天起,所有人分房用膳,不许凑在一起。饭菜由小厨房分好,各自领回屋里吃。”

这个规矩,反而是最容易被接受的。

现在,谁都怕离别人太近。

新规矩,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雷厉风行地推行了下去。

整个承恩殿,画风突变。

冰冷的秋风,在殿内毫无阻碍地穿行,吹得帘子和所有人的衣角猎猎作响。

每个人都戴着一个样式古怪的白色棉布罩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彼此见面,不再说话,只是匆匆点头,然后飞快地躲开。

到了饭点,小厨房门口排起了长队,每个人都隔着好几步的距离,默默领走一份用食盒装好的饭菜,然后各自回屋,关上门。

曾经还算有点人气的承恩殿,现在,像一座纪律严明,却又透着荒诞的庙宇。

所有人都成了戴着面具的,沉默的信徒。

而我,就是那个最古怪的,神神叨叨的教主。

角落里,一个负责打扫院落的小太监,默默地吃完了自己那份饭。

他仔细地将碗筷收拾好,又拉了拉脸上那个让他呼吸不畅的棉布罩子。

他看了一眼站在廊下,同样戴着罩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正遥望宫外的我。

他的眼神,飞快地闪动了一下。

然后,他低下头,端着食盒,脚步无声地,混入了去小厨房还碗筷的人群里。

没有人注意到。

他并没有走进小厨房。

而是在一个拐角,闪身进了一条偏僻的夹道,朝着宫城的深处,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