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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我是一只比目鱼 > 第14章 申公豹止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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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叉裹挟着深海暗流刺来的刹那,敖丙足尖在珊瑚柱上轻轻一点,身形如惊鸿般向侧方闪退。冰冷的铁叉擦着他的龙鳞掠过,“砰”地扎进身后的岩壁,碎石簌簌落下。未等夜叉王抽叉再攻,敖丙双目微阖,口中默念古老咒语,指尖凝结出细碎的冰花。

“凝!”随着一声轻喝,数道冰棱从海水中骤然升起,如锁链般缠向夜叉王。寒气瞬间蔓延,夜叉王粗壮的四肢被冰层牢牢冻结,青灰色的皮肤覆上一层白霜,连狰狞的面容都僵在半空,只余下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满是不甘与愤怒。

另一边,哪吒见敖丙得手,脚下风火轮转速陡增,周身火焰暴涨。他左手一扬,金色的乾坤圈带着呼啸的破空声,如流星般砸向王宇。王宇刚避开敖丙的水绫,来不及躲闪,便被乾坤圈狠狠砸中脊背。“咔嚓”一声脆响,他身上的鳞片碎裂飞溅,鲜血在海水中晕开,庞大的身躯踉跄着向旁倒去,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就在此时,幽暗的海沟中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嘶鸣。水母王巨大的伞状身体泛着幽蓝磷光,无数条触手如毒蛇般狂舞着冲来,试图缠住哪吒。哪吒冷哼一声,火尖枪在掌心一转,枪尖喷出熊熊烈火,形成一道火墙。水母王的触手刚触到火焰,便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焦糊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它痛得剧烈颤抖,泛着磷光的触手蜷缩成一团,冒着黑烟沉入海水,再也不敢上前。

眼看王宇一方节节败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海面上突然卷起一阵狂风。一道身影踏浪而来,月白色的道袍在海风中翻飞,衣袂猎猎作响。来人手持一根泛着冷光的雷公鞭,鞭身缠绕着细碎的电光,正是申公豹。

他手腕轻轻一翻,雷公鞭如灵蛇般窜出,“啪”的一声脆响,精准地落在哪吒与王宇之间。强劲的力道震得周围海水翻腾,敖丙、哪吒与众妖王都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缠斗瞬间停了下来。

“我师元始天尊听闻尔等不遵天条,私自动武,更致滥伤无辜,特命我前来阻止这场战事!”申公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海水的威严,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敖丙、哪吒,最后落在王宇、水母王与夜叉王身上,每一个被他注视的人,都不由得心头一紧。

随即,他沉下脸,沉声下达指令:“龙族仍归龙宫驻守,恪守守护大海安宁之责,不得再主动寻衅。”话锋一转,他看向被冻住的夜叉王与狼狈的王宇、水母王,语气更冷,“你们三人需即刻约束族众,解散兵力,摒弃前嫌,若再敢扰乱东海秩序,休怪我以天规处置!”

众人皆如寒蝉般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王宇捂着受伤的脊背,眼神中满是忌惮;水母王缩在一旁,焦糊的触手还在微微颤抖;被冻住的夜叉王更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申公豹见无人敢反驳,将雷公鞭重重一收,鞭身电光闪烁,凛冽的怒喝震得龙宫的珊瑚梁柱都微微颤动:“还不退兵!”

敖广哪敢有半分迟疑,连忙上前一步,躬身拱手:“谨遵仙师指令!”说着,他挥手示意龙族众兵撤退,又转身看向哪吒与被护在身后的壮壮。哪吒虽满脸桀骜,却也知道申公豹的身份,没再多说,脚下风火轮放缓转速。壮壮紧紧攥着敖丙的衣角,小脸上满是紧张,跟着一同向龙宫退去。

王宇、水母王与夜叉王对视一眼,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背申公豹的命令。水母王解开夜叉王身上的冰层,三人带着残兵,狼狈地向深海逃去,原本汹涌的战场,瞬间恢复了平静。

锤头鲨巢穴的深处,嶙峋的礁石通道里满是忙碌的身影。数头身形堪比小山的锤头鲸穿梭其间,巨大的尾鳍每一次拍打水流,都掀起阵阵漩涡。它们精准地衔起一块块被海水磨圆的礁石,送到巢穴破损的洞口,再用口腔中分泌出的黏液状物质将礁石黏合堆砌。黏液遇水即凝,很快便在洞口筑起一道新的坚固壁垒,泛着冷硬的光泽,将这座水下堡垒守护得密不透风。

巢穴前方,一片原本杂乱的开阔水域已被清理干净。王宇悬浮在水域中央,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水灵气,指尖偶尔掠过水流,激起细碎的涟漪。他亲自上手,以赤色珊瑚为架,墨绿色的海带为幔,搭起一座肃穆的灵堂。灵堂正中,一块打磨光滑的白玉石静静摆放,石面上用深海墨汁刻着“先父之位”四个古拙大字,笔画间透着沉重的哀伤。玉石下方,铺着一层柔软的海草,上面摆放着从海底深渊寻来的七彩珍珠与罕见的夜光奇花,作为祭奠父亲王猛的供品。

王宇凝视着白玉石上的字迹,周遭的水流仿佛都在此刻凝滞。父亲的模样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幼时,父亲那双深邃的眼睛总能在漆黑的深海中为他辨明方向;遇到危险时,父亲宽阔的脊背会将他护在身下,那是他最安稳的港湾。可最后一次见父亲,那双眼睛里满是不舍与期许,如今却只能在记忆里触摸到一丝残存的温度。

他缓缓伸出带着淡青色鳞甲的手,想要触碰玉石上的字迹,指尖却只穿过一片冰凉的海水,什么也碰不到。愧疚与自责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像细密的海草般死死缠绕——若不是自己当初执意要争夺海洋控制权,若不是自己经验不足,让族群陷入险境,父亲就不会自爆身亡。这些念头反复撕扯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胸口传来阵阵闷痛。

就在这时,父亲曾经的教诲突然在耳畔响起:“身为一族之长,要扛得起责任,咽得下委屈。”王宇猛地收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鳞甲下的肌肉微微颤抖。水流中,他仿佛看到父亲的虚影在灵堂深处微微颔首,眼神中满是鼓励。

“父亲,您放心!”王宇咬牙切齿,声音里满是愤恨与决绝,“我一定会灭掉龙族,杀掉哪吒和敖丙,水淹陈塘关,为您报仇雪恨!”话音落下,他周身的水灵气骤然变得凌厉,周围的水流都泛起了细小的漩涡。

一阵微风般的气流突然拂过,一个身影如鬼魅般悄然飘来,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瞬间便出现在王宇面前。王宇心中一惊,定睛看去,来人竟是昨日阻止战事的申公豹——月白道袍在水流中轻轻飘动,手中的雷公鞭依旧泛着冷光。

“哪阵风把圣使吹过来了?”王宇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便恢复平静,微微躬身问道。他猜不透申公豹的来意,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申公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亲近:“我听闻你要为父报仇,灭掉龙族,特意来助你一臂之力。”

王宇心中一喜——他深知申公豹实力强大,若能得到他的帮助,报仇计划必定会顺利许多。可转念一想,他又生出疑虑:申公豹为何平白无故帮自己?肯定有什么目的。他决定以静制动,先听听申公豹的说法,毕竟这其中的因果,他未必承受得起。

仿佛看穿了王宇的心思,申公豹轻笑一声,缓缓说道:“王宇老兄不必担心。我如今已投靠通天教主,教主有意在东海培植自己的势力。可惜那敖广不识抬举,屡次拒绝教主的邀请,所以教主想找个人取代他——而你,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宇闻听此言,顿时喜出望外,眼中迸发出激动的光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能得到通天教主的青睐,这不仅能报仇,还能让锤头鲨族成为东海霸主。

两人立刻凑到一起,压低声音密谋起来。他们细细商讨着如何设计埋伏龙族,怎样精准除掉哪吒和敖丙这两个心腹大患,甚至连水淹陈塘关的具体步骤都一一规划,话语间满是狠厉。

就在密谋正酣时,一只瘦小的锤头鲨匆匆游来,在王宇耳边急促低语了几句。王宇脸色一变,转头看向申公豹:“圣使,壮壮被巡逻队抓住了。”

申公豹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算计的笑容:“这倒是个好机会!壮壮和哪吒、敖丙关系密切,若以他为人质,定能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王宇连连点头,立刻下令将壮壮押来。很快,浑身是伤的壮壮被两个锤头鲨押到面前——他的鱼鳞脱落了好几片,身上还留着齿痕,四肢被海草紧紧绑住,却依旧倔强地昂着头,眼神里满是不屈,没有丝毫畏惧。

申公豹围着壮壮转了一圈,语气冰冷地笑道:“小家伙,只要你传信让哪吒和敖丙束手就擒,我就饶你一命。”

“休想!”壮壮啐了一口海水,声音虽小却格外坚定,“我才不会出卖朋友!”

王宇见状,怒目圆睁,伸手就要教训壮壮,却被申公豹拦住:“别急,先留着他。等我们布置好陷阱,再用他引哪吒和敖丙上钩,到时候一网打尽。”一场更大的阴谋,在这漆黑的深海中悄然酝酿。

没人知道,壮壮是因为太想念妈妈和小美,才瞒着龙宫众人偷偷溜出来的。他避开龙宫的巡逻水族,一路躲躲藏藏,终于来到锤头鲨老巢。可还没等他找到妈妈的踪迹,就迎面撞上了锤头鲨的巡逻队。

“是那条叫壮壮的比目鱼!抓住他,向大王邀功!”巡逻队长大声喊道,声音里满是兴奋。

锤头鲨们如饿虎扑食般冲上来,壮壮虽小,却毫不退缩,猛地向最前面的锤头鲨撞去。“砰”的一声巨响,那只锤头鲨被撞得晕头转向,像漏气的气球般飘向海面。其他锤头鲨见状,更加疯狂地围上来,壮壮一口咬住巡逻队的尾巴,疼得对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可寡不敌众,更多锤头鲨扑上来撕咬,巡逻队长急忙喊道:“要活的!别伤了他!”众人这才收敛力道,七手八脚地将伤痕累累的壮壮绑了起来。

与此同时,龙宫的房间里,阳光透过海水折射进来,洒在珊瑚床上。哪吒和敖丙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相视一笑,正准备叫壮壮起床,却发现床边空空如也。往常这个时候,壮壮要么在院子里追逐发光的鱼虾,要么在厨房帮着水族准备早餐,从不会缺席。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瞬间涌起不安。他们迅速穿好衣服,在房间里四处寻找:珊瑚床底、衣柜缝隙、书桌角落,每个地方都找遍了,却连壮壮的影子都没看到。

“壮壮去哪儿了?”哪吒皱紧眉头,语气焦急。

敖丙也满脸担忧,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去外面找找。”

两人冲出房间,在龙宫的客厅、厨房、花园里大声呼喊壮壮的名字,声音在海水中传播开来,却只得到阵阵回声,没有任何回应。

“不好!”敖丙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凝重,“壮壮肯定是太想妈妈和小美,偷偷去找她们了!”

“锤头鲨老巢那么危险,他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去!”哪吒瞬间慌了,脚下的风火轮开始发烫,“我们赶紧去救他!”说罢,两人化作两道流光,朝着锤头鲨老巢的方向疾驰而去。

锤头鲨老巢所在的海沟幽深漆黑,暗流在沟底打着旋,嶙峋的礁石锋利如刀刃,每一寸水域都透着令人发毛的寒意。哪吒刚攥紧混天绫,做好战斗准备,两道黑影就从礁石后猛地窜出——是两只成年锤头鲨,背鳍如出鞘的弯刀般泛着冷光,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直逼二人面门。

“小心!”敖丙话音未落,指尖已凝结出数道冰棱,冰棱带着寒气射向锤头鲨的鳃部。那是锤头鲨的弱点,两只鲨鱼果然被迫暂缓攻势,侧身躲避冰棱。

哪吒趁机踏火而起,混天绫如灵活的赤蛇般缠上其中一只锤头鲨的尾鳍,手臂猛地发力,狠狠一甩——“砰”的一声巨响,那只锤头鲨被重重砸在岩壁上,鳞片碎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海水,没了呼吸。

另一只锤头鲨见同伴被杀,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张开嘴大声呼救。尖锐的叫声在海沟里回荡,很快,更多锤头鲨从四面八方游来,黑压压的一片,将哪吒和敖丙团团围住,局势瞬间变得危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