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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咱们就接着讲第十个故事——。

这个故事,说的不是精怪,也不是古魂,而是我们身边最常见,却又最容易被忽略的东西——树。

咱们屯子南头,靠近那片老坟地边上,长着一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杨树。那树长得邪性,树干粗得三四个人都合抱不过来,树皮皴裂得像老龙的鳞片,一半枝繁叶茂,青翠欲滴,另一半却不知为啥,早就枯死了,光秃秃的枝桠直愣愣地指着天,像一具扭曲的骨架。

这棵树,屯子里的人都叫它。

为啥叫这名儿?因为这树的叶子长得跟一般杨树不一样,叶柄细长,叶片宽大。平时没风的时候还好,一旦刮起风来,尤其是夜里,那满树的叶子相互拍打,发出的声音不是寻常的“哗啦啦”,而是“啪嗒、啪嗒、啪嗒”,一下一下,又脆又响,真就跟好多人在一起拍手一样,听得人心里头发毛。

老辈人传下话来,说这树不能砍,也不能靠近,尤其是晚上。据说以前有个不信邪的愣头青,赌钱输了,喝了二两猫尿,非要半夜去砍那树的枯枝当柴火。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昏死在树下,手里还紧紧攥着斧头,人醒了以后就疯了,见人就学那树叶拍手的声音,嘴里喊着“别拍了!别拍了!”

打那以后,更是没人敢招惹它了。

我要说的这事儿,发生在屯子里赵木匠家。赵木匠手艺好,为人也老实,就是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叫赵宝柱。这宝柱游手好闲,还嗜赌,把他爹攒的那点家底都快败光了。

那年夏天,赵宝柱又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债主扬言要剁他的手。他吓坏了,跑回家找他爹要钱。赵木匠气得拿起刨子就要打他,骂他:“你个败家子!家里哪还有钱?就剩下给你娶媳妇预备的那点棺材本了!”

赵宝柱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那棵上。他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歪理,说那种成了精的老树,树心里头可能藏着“太岁”或者“树芯宝”,挖出来能值大钱。

他谁也没告诉,在一个闷热的、没有月亮的晚上,揣着把锋利的斧头和凿子,偷偷摸到了南头老坟地边上。

那晚一丝风都没有,四下里静得可怕。只有那棵老杨树,不知怎的,叶子竟然自己在那里“啪嗒、啪嗒”地轻轻响着,不紧不慢,像是在等着谁。

赵宝柱心里也发怵,但一想到债主那明晃晃的刀子,他把心一横,朝着手心里啐了两口唾沫,抡起斧子就朝那树干砍去!

“梆!”

斧头砍在坚硬的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只留下一个白印子。反倒是他自己的虎口被震得发麻。

他不信邪,又抡起斧头。

就在这时,那“啪嗒、啪嗒”的拍手声,陡然变得急促、响亮起来!不再是漫无目的的拍打,而是带着一种明显的愤怒,像是无数看不见的人,围着他,在狠狠地鼓掌,声音又脆又裂,震得他耳膜生疼。

与此同时,他感到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一股阴冷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绕着他打转。他抬头一看,魂儿差点吓飞了——那棵老杨树枯死的那一半枝桠,在黑暗中,仿佛活了过来,像无数只干枯的鬼手,正慢慢地、扭曲地向他抓来!

而树下那些老坟包,也好像在月光(不知何时露出了一丝惨白的月牙)下微微起伏。

赵宝柱“妈呀”一声怪叫,扔下斧头连滚带爬地就往回跑。那“啪嗒啪嗒”的拍手声追着他,像是粘在他后脑勺上,直到他跑回屯子,一头扎进自家院里,那声音才猛地消失。

第二天,赵宝柱就发起高烧,躺在床上胡话不断,一会儿说“别抓我”,一会儿又学那拍手声。赵木匠知道原委后,又气又怕,赶紧准备了香烛纸钱,跑到那老杨树下又磕头又作揖,替儿子赔罪。

折腾了好几天,赵宝柱的病才慢慢好转。打那以后,他像是换了个人,再也不敢赌博,人也变得勤快了不少。有人问他那天晚上到底看见了啥,他死活不肯说,只是脸色煞白地摇头。

而那棵,依旧长在老坟地边上。有风的时候,依旧“啪嗒、啪嗒”地响着。

只是屯子里的人更加确信,那棵树,是真的有“灵”的。它用自己的方式,守着那片坟地,也守着屯子南头的边界。它不主动害人,但谁要是坏了规矩,想去动它,它就会用那诡异的“拍手”声,教你懂得什么叫“敬畏”。

这大概就是老辈人常说的:万物有灵。尤其是这些活得年头久了的老物件,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都轻易招惹不得。它们不说话,不代表它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