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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刚擦黑,北镇抚司值房里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沈炼正对着一桌子卷宗发愁,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案头那盏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的,把他影子拉得老长,在墙上晃来晃去。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着就跟被鬼撵似的。门一声被推开,赵小刀满头大汗地冲进来,连气都顾不上喘:大人...康陵那边出事了!

沈炼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茶碗差点没拿稳。他示意赵小刀慢慢说,可这小子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句话:咱们安插在康陵的老黄...今儿早上被人发现淹死在井里了。

怎么个情况?沈炼眉头拧成了疙瘩。

更邪门的是,赵小刀咽了口唾沫,捞上来的时候,他两只手...齐腕子断了。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静得吓人。沈炼手里的茶碗地落在桌上——在锦衣卫这行当干了这么多年,他太清楚这意味什么了。断手灭口,这是朝堂上处理不干净的人的惯用手法。

还没等沈炼缓过神来,赵小刀又补了一句:玲珑阁那边也出幺蛾子了。咱们布在外头的两个暗哨,连着两天没消息。最后传回来的信上说,瞧见玲珑阁这几天半夜老往外运碎瓷片子,一车一车的。

沈炼猛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碎瓷片...这分明是在销毁证据!他走到窗前,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夜色,心里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

就在这节骨眼上,外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威严。沈炼和赵小刀对视一眼——是郑坤来了!

门帘一掀,郑坤果然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官服,手里捏着个奏折副本,脸上似笑非笑的。

沈总旗,这么晚了还在忙啊?郑坤慢悠悠地走进来,眼睛扫过桌上摊开的卷宗。

沈炼赶紧起身行礼,心里却直打鼓。这老狐狸平时这个点儿早回家歇着了,今儿个突然跑来,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郑坤把那份奏折往桌上一拍:都察院那帮人,又给你找不自在呢。说你办案扰民,耗费国帑...话说得挺难听。

沈炼接过奏折扫了一眼,心里直骂娘。这分明是有人在后头使绊子!可他面上还得陪着笑:下官一定加紧查办,尽快给大人一个交代。

三天。郑坤伸出三根手指头,要么结案,要么...这案子就交给别人来办。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沈炼,像是在掂量什么。

临走前,郑坤又补了一句:沈总旗啊,有些水太深,蹚不过去就别硬蹚。这话听着是关心,可沈炼分明看见他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更让人后背发凉的是,郑坤前脚刚走,沈炼一抬头,正好瞧见窗纸上闪过个人影。那影子一晃就不见了,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了。可沈炼心里明镜似的——这是有人在外头盯梢呢!

等值房里又剩下他一个人,沈炼反倒冷静下来了。他重新点上一盏新油灯,站在那面贴满线索的墙前头,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

这一看不要紧,还真看出问题来了。

所有指向玲珑阁的线索,都顺当得邪门!就像有人提前铺好了路,就等着他往里头钻似的。

沈炼拿起朱笔,在墙上画了三个圈:

头一个圈画在账本残页上头。现在想想,那个所谓的关键证人死得也太是时候了。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在他们查到玲珑阁的时候,就恰好留下这么一页账本?这巧合也太过分了吧!

第二个圈圈住江南绣纹。刺客身上那块料子,说是江南特供,可怎么就那么巧,偏偏露在外头让人一眼就瞧见了?现在想想,倒像是有人故意要让咱们看见似的。

最可疑的是第三个——漕帮内讧暴露的交易记录。早不乱晚不乱,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乱,一乱就把关键证据送上门来了?这他娘的比戏文里演的还巧!

沈炼越想越心惊,后脊梁直冒冷汗。他以前光顾着顺着线索往前冲,从来没想过这些线索来得太容易了。现在把这些事儿串起来一想,分明是有人在下好大一盘棋!

就在这时,案头的油灯一声爆了个灯花。沈炼一抬头,猛地看见墙上自己的影子——那影子被灯光拉得变了形,活脱脱一张狞笑的鬼脸,正对着他呲牙咧嘴呢!

沈炼定了定神,开始从头捋。他取来一张新纸,把最近发生的所有怪事都列了出来:

康陵内应死得太是时候了,偏偏在他们快要摸到重要线索的当口。这分明是有人怕他们查出什么来,急着灭口。

玲珑阁突然开始销毁证据,说明对方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可为什么早不销毁晚不销毁,偏偏选在这个时间点?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引他们去查玲珑阁?

都察院的弹劾来得也太巧了。这边案子刚有点眉目,那边弹劾奏折就递上去了。要说这背后没人指使,鬼才信!

最让人想不通的是那个窗外的影子。郑坤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在外头盯梢。这说明什么?说明连北镇抚司里头都不干净了!

沈炼越想越觉得可怕。他走到窗前,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夜,心里头直发毛。这案子查到现在,不但没查明白,反而把自己陷进了一个更大的迷局里头。

现在想想,从最开始永陵祭器被盗,到后来查到的所有线索,都像是有人一步步设计好的。对方这是挖好了坑,就等着他们往里跳呢!

不能这么查下去了。沈炼自言自语道。他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大字:将计就计。

既然对方想引他们去查玲珑阁,那他们就偏不去查。明面上可以装出还在死磕玲珑阁的样子,暗地里得另辟蹊径。

沈炼想到了苏芷晴。这丫头精通各种奇技淫巧,说不定能从技术层面找到突破口。那些碎瓷片、焊料、药水成分...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说不定才是破局的关键。

还有赵小刀那小子,机灵得很,让他去查查漕运那条线。既然对方想让他们以为线索断了,那他们就偏要往深处挖。

想到这里,沈炼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他吹熄了油灯,值房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提醒着他时间不多了。

三天...七十二个时辰。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不仅要查出真相,还要防着背后的冷箭。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但沈炼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入了这个局,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绣春刀,冰凉的刀柄让他清醒了几分。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