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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的指尖抚过佛郎机炮管的内壁,触感如蛇鳞般冰冷。炮膛深处刻着的波斯文真空家乡,火狱永生在烛光下泛着幽蓝光泽,仿佛某种诅咒。

这不是普通的火器。林三嫂的遗孀——那位跛脚老妇——用颤抖的手指蘸了蘸炮管内的黑色黏液,凑近烛火。黏液遇火即燃,火焰竟在空中扭曲成白莲教的真空家乡图腾,散发出腐肉般的恶臭。

严嵩用白莲教的圣油铸造这些火器。老妇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浸泡过经文的桐油,遇血则燃,不死不休。

沈炼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二十年前宁夏卫所的惨案——那些被烧成焦炭的士兵,尸体上同样散发着这种恶臭。

工部地窖的铜门在身后重重关闭,沈炼将圣油滴入一碗清水。油滴在水面扩散,竟自行排列成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与《天罡造册》中记载的军械库坐标完全重合。

这不是巧合。沈炼的指尖敲击桌案,严嵩在用火器布局。

突然,地窖角落的铁箱剧烈震动,箱盖弹开的刹那,成捆的燧发火铳零件滚落一地。每枚枪管内侧都刻着相同的波斯文,而最底部的那枚——赫然是当年宁夏兵变时失踪的火龙出水炮核心部件。

乾清宫的琉璃瓦在暴雨中震颤,嘉靖帝的龙袍被冷汗浸透。他盯着工部呈上的密折,指尖下的朱砂丹突然剧烈震颤,仿佛感应到什么。

沈炼!皇帝猛地拍案,你可知这炮弹穿透的是朕的皇城?!

沈炼跪伏在地,眼角余光瞥见严嵩袖中滑落的银丝——那丝线末端,系着一枚与火器内壁完全一致的狼头徽记。

工部匠坊的熔炉喷吐着赤红火舌,沈炼与老匠人将《天罡造册》中的连珠霹雳炮图纸铺在砧板上。图纸边缘的苏州码子突然在高温下显影,拼出一行蒙古密文:癸亥年冬,宣大军械库。

严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老匠人的独眼闪烁着寒光,他用这批火器养寇自重,如今终于要收网了。

沈炼的指尖划过炮管设计图,突然停在某个细节上——炮膛的散热鳍竟与漕船暗舱中的佛郎机炮完全一致。

这不是改良,他低声道,这是复制。

居庸关的城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沈炼亲自点燃连珠霹雳炮的引线。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炮弹撕裂空气,竟连续穿透两层夯土城墙,最终在第三道城门前炸开血色火云。

守关将士的惊呼尚未落下,炮弹残片已四散飞溅——每块碎片内侧,都刻着与佛郎机炮相同的波斯文诅咒。

严嵩的火器,从来就不是为了杀敌。沈炼拾起一块残片,上面黏附的黑色油脂仍在燃烧,他是要用这些火器,烧穿大明的国运。

西苑的湖面映着冲天火光,严嵩跪在嘉靖帝面前,手中捧着《九霄雷火阵图》。

陛下明鉴!他的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沈炼私造火器,其心可诛!

嘉靖的指尖抚过阵图上的狼头图腾,突然冷笑:严阁老,你这阵眼的位置,怎么像是冲着朕的寝宫?

严嵩的冷汗浸透朝服,他瞥见沈炼站在殿外阴影中,手中握着一枚刚从炮弹残骸上剥落的狼头徽记。

沈炼在工部地窖的烛光下,用银针挑开炮弹残片上的锈迹。锈层剥落的刹那,内壁的波斯文突然扭曲重组,化作一行蒙古密文:以商养兵,以教乱国。

严嵩的最终目的不是白莲教,也不是蒙古。林三嫂的遗孀嘶声道,他是要用火器,逼嘉靖退位。

沈炼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然想起——二十年前宁夏兵变的那一夜,严嵩曾在诏狱地牢里,对某个囚犯说过同样的话。

子夜时分的观星台上,沈炼将火器内壁的星图与《天罡造册》的坐标重叠。北斗七星的指向,最终落在紫禁城的太和殿——嘉靖帝每日早朝的必经之路。

严嵩要在朝会上引爆火器。沈炼的指尖发冷,而那一天,就是‘癸亥年’的终结。

突然,观星台的铜铃无风自动,十二盏孔明灯从西苑方向飘来,排列成白莲教的真空家乡图腾。

万寿宫的丹炉轰然炸裂,嘉靖帝在漫天灰烬中抓起狼首玉玺。玉玺底座的暗格弹开,露出半张泛黄的《宝船沉没纪要》——末尾朱砂批注:火龙出渊日,嘉靖换新天。

传旨!皇帝的嘶吼震落梁上积灰,即刻查封严府,收缴所有火器!

沈炼在殿外跪接圣旨,袖中藏着的炮弹残片仍在发烫——那上面最后一行蒙古密文,正是严嵩的笔迹:

这场火,要从嘉靖二十二年烧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