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越打越勇，圣战之刃在手中挽出朵朵剑花。
寒光裹着灵力，逼得石猛连连后退。
少年脚下踩着星斗步法，左跳右闪间带起阵阵残影。
像围着猎物打转的猎豹，总能在石猛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
从刁钻角度刺出一剑。
石猛呼呼带喘，巨斧越来越沉，胳膊像灌了铅。
每挥一下都要咬牙鼓劲，眼前阵阵发黑。
连阿风的身影都开始模糊。
只能凭着本能挥舞巨斧，斧刃劈在空处。
震得他虎口发麻，溅起的碎石打在腿上。
竟没什么知觉了。
力族族长在阵前看得眉头紧锁，铜铃大的眼睛里闪过焦躁。
粗糙的手掌攥得咯咯响，猛地一拍大腿。
对身边两个精瘦的汉子吼道：“黑石、黑岩，去把石猛换回来！
这憨货快撑不住了，再打下去要交代在那儿了！”
那两人应声而出，一个握着锯齿刀，刀身布满倒刺，寒光森森。
一个拎着玄铁锏，锏身缠着螺旋纹，沉甸甸压得地面微陷。
两人脚步飞快，带起一阵风，朝着战场冲去。
粗哑的吼声穿透厮杀声：“石猛，退下！我们来会他！”
石猛听到喊声，心头一松，紧绷的神经陡然泄了劲。
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就这一愣神的功夫。
阿风抓住破绽——石猛心口的旧伤正随着呼吸起伏，露出半寸空档。
少年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出。
圣战之刃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刺那处破绽！
“噗嗤——”利刃入肉的脆响清晰可闻。
剑刃从后背透出半尺，带着滚烫的血珠飞溅。
石猛瞪圆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巨斧“哐当”落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
重重栽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土，连地面都震了震。
尸体刚落地，就爆出一阵刺目白光。
几件闪着灵光的玄铁铠甲、一柄嵌着兽牙的短刀滚了出来。
还有六个小玉瓶散落在旁，瓶身上刻着“聚力”“活血”的字样。
显然是石猛攒下的家当，阿风瞥了一眼。
反手摸出腰间的储物袋，那袋子是林萧给的下品灵器，能装十丈见方的物件。
他手腕一抖，将东西尽数收了进去，动作干脆利落。
眼睛始终盯着冲来的两人，护面下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黑石、黑岩赶到近前，见石猛已经死透。
心口插着的圣战之刃还在淌血，刃尖泛着慑人的红光。
两人脸色骤变，眼中燃起怒火。
黑石一脚踹在旁边的土坡上，踹得碎石乱飞：“小崽子敢下死手！”
黑岩则握紧玄铁锏，指节泛白，锏身竟渗出丝丝寒气。
后面立刻跑过来四个力族汉子，抬着简易木架。
七手八脚地将石猛的尸体抬上去，动作又快又沉。
木架被压得咯吱作响，显然是恨极了。
黑石、黑岩也不搭话，对视一眼。
锯齿刀与玄铁锏同时扬起，一左一右朝着阿风攻来。
黑石的刀带着锯齿，劈砍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专削铠甲缝隙，刀风扫过阿风的圣战宝甲。
刮得甲片噼啪作响。
黑岩的锏沉猛如惊雷，每一砸都带着风雷之势。
地面被锏尖扫过，立刻裂开一道浅沟。
逼得人只能硬接。
阿风脚尖点地后跃丈许，避开两人的夹击。
圣战之刃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
“当”的一声挡住黑石的刀，火星溅到他的护面上，烫出个小黑点。
同时侧身让过黑岩的锏，手腕翻转。
剑刃擦着锏身滑过，带起一串火星。
竟在坚硬的玄铁上留下一道浅痕。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这两人比石猛难缠多了。
黑石的刀刁钻如蛇，黑岩的锏沉猛似虎。
招式间还带着隐隐的呼应，显然是常年搭档的老手。
打了二十几招，黑石、黑岩见短时间难以取胜。
眼神一凛，突然变了招式。
黑石的刀变慢了，每一刀都带着粘稠的力道。
像拖了千斤重物，却精准封死阿风所有退路。
黑岩的锏变快了，如狂风暴雨般砸向同一个点。
锏影重重叠叠，形成一片铜墙铁壁。
两人的气息渐渐交融，周身竟泛起淡淡的土黄色光晕。
隐隐形成一个圆，将阿风困在中间。
光晕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是两仪阵！”城头上，苏璃摇着逍遥扇的手顿了顿。
扇面上的云纹被风吹得微微变形：“这两人一刚一柔，刚柔相济。
配合得倒好，能互相借力，阵内灵力流转不息。
威力比单打独斗强一倍不止。”
林萧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指尖在剑柄上叩得更急。
剑穗上的玉珠碰撞出声：“阿风的灵力快跟不上了。
步法开始乱了，得想办法破阵。”
他伸手按在城墙垛口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只要阿风遇险，他便要立刻冲下去。
城下，阿风也察觉到不对劲。
两人的攻势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自己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
额角渗出细汗，顺着护面内侧往下淌，滴在圣战宝甲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灵力在体内流转得滞涩起来，刚才与石猛死战耗损的灵力还没补回来。
再这样耗下去，迟早要被两仪阵困住。
他猛地想起临行前凤瑶塞给他的纸条。
上面用朱砂画着“凤舞九天”的步法图谱。
旁边还写着“此步借风势，可破合围”，说是危急时能用。
阿风咬了咬牙，将仅剩的灵力大半灌注到双脚。
身形突然变了——步法变得轻盈飘忽。
脚尖点在黑石的刀背上，借力腾空时，衣袂翻飞如凤羽。
踩着黑岩的锏头跃起，在空中旋身避开横扫。
发丝拂过对方的脸颊，带起一阵风。
他的身影在两仪阵中穿梭，像一片被风吹动的叶子。
看似杂乱无章，却总能在箭不容发之际从两人的缝隙中钻过。
偶尔还能借着对方的兵器借力，飞得更高更远。
黑石、黑岩的两仪阵第一次出现破绽。
两人的招式屡屡落空，锯齿刀劈在黑岩的锏上，溅起一片火星。
玄铁锏砸向空处，震得自己手臂发麻。
气得黑石怒吼连连，黑岩的脸憋成了猪肝色。
却怎么也碰不到阿风的衣角，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银甲身影在阵中游走。
像戏耍他们一般。
阿风借着步法的灵动，偶尔还能反击一两剑。
剑尖擦过黑石的手腕，逼得他急忙收刀。
剑刃扫过黑岩的肩头，带起一片血珠。
虽然伤不到两人，却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两仪阵的光晕忽明忽暗，眼看就要溃散。
阳光升到头顶，照在三人身上。
两仪阵的土黄色光环与阿风的银甲流光交织。
映得地面光影斑驳。
黑石、黑岩的喘息越来越粗，阿风的额角也渗着汗。
谁也没能占到绝对上风。
这场缠斗，还得继续下去。
直到有人先撑不住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