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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星脉之寰 > 第3章 争议与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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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脉圣所,指挥大厅。

椭圆形的巨大厅堂内,星脉能量在墙壁和穹顶的脉络中无声流淌,映照着一张张神色凝重的面孔。气氛比之前在万象实验室隔离区外更加压抑和正式。这里不再是突发事件的应急反应,而是关乎圣所以及未来走向的战略决策。

阿斯莫德端坐于主位,双手交叠置于桌面,平静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左侧,是以洛德拉姆、贝拉为代表的学院方及老一辈;右侧,则是以凯因、奥布里(远程全息影像凝实如同真人)为代表的谨慎派与战略分析核心。莉维娅、阿斯特、珊瑚、布雷克、石磐等人则分坐周围。甚至连格鲁克和皮克斯也被允许列席——毕竟维兹坠落时他们也在场,虽然此刻矮人正努力不让自己打鼾,地精则好奇地试图拆卸会议桌上的一个数据接口,被石磐用眼神制止。

大厅中央,一个较小的能量光屏悬浮着,实时显示着隔离间内“维兹”的情况。那小东西似乎折腾累了,正蜷缩在残留的蛋壳碎片里,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尖,似乎睡着了,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看起来……人畜无害。

但这幅画面并未能缓和核心的争论。

“我坚持我的观点。”凯因·铁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军人特有的冷硬,“无论其表象如何,其能量本质源于玛拉格斯,这一点无可争议。虚空大君的力量,即便只剩残渣,也绝无可能是良善之物。这极可能是一种极高明的伪装,旨在降低我们的警惕,伺机寻找寄生或同化的目标。我建议,立即启动最高阶封印程序,将其能量核心彻底隔绝禁锢,直至我们能够完全解析并确保其无害——或者,更彻底地,在其尚未构成实质威胁前,予以销毁。”

他的话语如同冰锥,刺破了短暂的沉寂。布雷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父亲冷峻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担忧地看了一眼光屏中的小东西。

“我同意凯因大将军的分析。”奥布里的全息影像接口,他的声音毫无情绪起伏,纯粹基于逻辑,“风险概率计算显示,对其采取放任或温和观察策略的潜在威胁系数高达87.4%。其能量与我方核心成员(特指洛德拉姆院长、莉维娅队长)的高度同源性,并非安抚因素,反而大幅增加了被其渗透或利用的可能性。从理性与最优风险管控角度出发,立即封印是最合理选择。‘可爱’与‘无助’是无效数据,不应纳入决策考量。”

莉维娅的手指微微收紧。她能理解凯因和奥布里的担忧,他们的顾虑基于残酷的经验和冰冷的数据,是保护圣所最直接的方式。但……

“我……我无法完全赞同。”莉维娅深吸一口气,推了推眼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和客观,“是的,它的能量源自虚空,但它的‘状态’完全不同。逻各斯镜片的深层扫描显示,它的能量结构呈现出一种‘归零’后的纯净态,所有属于玛拉格斯的意志烙印和污染特质似乎都被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彻底抹除了。它更像一张白纸,一个……新生的、拥有虚空本质的空白灵魂。”

她停顿了一下,感受到腹中孩子似乎因为母亲情绪的波动而轻轻动弹,继续道:“而且,它对我……似乎有一种天然的依赖和亲近。这种感应很奇特,并非精神操控,更像……雏鸟情结。如果我们此刻采取极端手段,是否可能扼杀一种宇宙间从未出现过的、可能走向善意的全新可能性?甚至……可能因此引发它体内力量不可预知的激烈反弹?”

“莉维娅队长的感性分析具备一定参考价值,但样本量不足,且存在主观投射可能。”奥布里立刻反驳,“‘空白灵魂’假设无法证实。依赖与亲近,亦可解读为对最佳宿主的本能选择。”

“嘿!书呆子,别光用你那套冷冰冰的数据说话!”贝拉·暗焰忍不住拍案而起,混沌恶魔的脾气上来了,“老娘可没从这小东西身上感觉到什么恶意!它那股能量闻起来……嗯,挺纯粹,挺开胃的!跟玛拉格斯那个让人作呕的老混蛋完全不一样!封印?销毁?亏你们说得出口!它刚才还喊饿呢!”她的话虽然粗鲁,却代表了一种基于本能直觉的判断。

洛德拉姆拉了拉妻子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他沉吟片刻,看向阿斯莫德:“兄长,莉维娅的感觉或许并非空穴来风。它的能量状态确实异常‘洁净’,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贸然封印或毁灭,我们可能永远无法得知虚空力量为何会发生这种转变,这或许关乎宇宙平衡的深层奥秘。但我同样理解凯因和奥布里的担忧。或许……我们可以采取一种折中的监管方式?非囚禁,但进行极其严格的全方位观察与限制。”

“监管?如何监管?”凯因眉头紧锁,“它的能量与你们同源,意味着常规的限制手段效果存疑。它一旦成长,谁能保证其本性不会苏醒?”

“我可以负责主要监管。”莉维娅突然开口,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我对它的能量感应最清晰,有任何异动,我应该能第一时间察觉。”

“不行!”凯因和洛德拉姆几乎同时反对。

“你即将生产,莉维娅,绝不能冒任何风险。”洛德拉姆的语气不容置疑。

阿斯特伸出手,轻轻握住莉维娅有些冰凉的手,脸上虽然还带着惯有的轻松笑容,但眼神却认真了许多:“嘿,这种累活怎么能让准妈妈来?我觉得这小家伙挺对我眼缘的,看起来会是个不错的恶作剧……呃,我是说,研究伙伴。不如交给我和石磐大哥?一个负责‘引导’,一个负责‘镇场’,保证万无一失。”他朝石磐眨了眨眼。

石磐面不改色,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可。”言简意赅,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可靠感。

会议陷入了短暂的僵持。谨慎派要求绝对安全,而倾向于观察的一方则认为不应基于恐惧而扼杀未知。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投向了始终沉默的阿斯莫德。他才是星脉的守护者,最终的裁决者。

阿斯莫德的目光缓缓从争论的双方身上掠过,最后再次落在那块光屏上。维兹在睡梦中咂了咂嘴,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小肚子。

“恐惧源于未知,而毁灭未知,并不能消除恐惧,只会让我们失去理解它的机会。”阿斯莫德终于开口,声音平和却蕴含着宇宙般的深邃,“虚空的力量曾带来伤痛,但这股力量本身,亦是构成平衡的一环。如今它以这种全新的、看似无害的形态出现,或许并非偶然,而是某种……修正的回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洛德拉姆的提议有其价值。封印与销毁是最后的手段,而非首选。我们将对‘维兹’采取最高级别的监管与观察,但非囚禁。它将留在万象实验室的特设监护区,由石磐负责主要安全值守,阿斯特从旁协助并进行初步接触。莉维娅可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进行有限度的能量感应监测,但不得直接接触。奥布里,我需要你调动所有计算资源,建立针对维兹的能量模型与行为预测系统。凯因,圣所的常规防卫等级提升一级,由你负责。”

他的安排考虑到了各方的顾虑,也赋予了相应的责任。凯因和奥布里虽然仍保留意见,但出于对阿斯莫德的尊重与信任,没有再出言反对,只是面色依旧凝重。

“那我们呢?我们能去看看它吗?”珊瑚忍不住小声问,眼中闪烁着母性与好奇的光芒。

“在获得明确许可及安全措施完备的前提下,可以远距离观察。”阿斯莫德微微颔首,“但切记,它仍是最高级别的观察目标,而非宠物。”

裁决已下。

星脉圣所最终选择了风险与机遇并存的道路——接纳这位来自虚空的“不速之客”,对其进行严密的监视与研究。这个名为维兹的小怪物,正式成为了星脉圣所一个特殊的存在,它的未来,与圣所的命运紧密地缠绕在了一起。

会议结束,众人带着不同的心情散去。莉维娅看着光屏中熟睡的维兹,心中默默道:“你到底是什么?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

而就在她转身离开时,光屏中的维兹似乎感应到什么,微微动了动,那双巨大的黑曜石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茫然地望向莉维娅离开的方向,发出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精神低语:

“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