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在星脉圣所和寰宇魔法学院做客的日子,对苦玄大师而言,既新奇又充实。他与阿斯莫德在星空下论道,与洛德拉姆探讨秩序与规则的边界,甚至和凯兰·铁影在泰坦之心酒馆拼过酒量(结果两位老爷子勾肩搭背,用各自的语言唱着跑调的古老战歌)。这位东方老顽童以其深不可测的智慧、豁达通透的性格和时不时冒出的惊人妙语,迅速赢得了圣所上下所有人的尊敬与喜爱。
然而,山高水长,终有一别。苦玄大师始终惦念着他那云雾缭绕的万星佛神庙,以及那份独属于山林的清静。归期,到了。
告别的地点,选在了星脉圣所那座可以俯瞰群山与星河的观星台上。夜风微凉,星河璀璨,与东方庙宇的静谧是截然不同的壮丽。
小石头站在苦玄大师面前,眼眶红红的,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这几日的学院生活,让他大开眼界,也让他对师傅更加不舍。他紧紧抓着苦玄大师略显陈旧的僧袍衣角,哽咽道:“师傅……您真的要走吗?不能再多住些日子吗?”
苦玄大师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他用力揉了揉小石头的光头,手感依旧熟悉:“傻小子,师傅是回咱自己的家,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在这儿,有这么多新朋友,有阿斯特叔叔、布雷克叔叔他们照顾,有学不完的新东西,师傅放心得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围在周围的阿斯特、布雷克、莉维娅、珊瑚、石磐,以及诺拉、托尔等五个小不点,眼神温和而深邃:“再说了,老衲这次来,可不是白来的。见识了星穹之浩瀚,感受了泰坦之雄浑,体会了秩序之严谨,也尝遍了深海之美味……这一趟,值了!咱们那口‘井’,也该添点新水了。”
这话语带着禅机,阿斯特等人听了,都会心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敬意。
阿斯特上前一步,手中托着一个由纯净星辉凝结而成的小小护符,形状如同一颗微缩的星辰,内部有流光缓缓运转。“大师,一点心意。带着它,无论您在何方,星脉的光芒都能为您指引方向。也方便……您想我们的时候,随时‘串门’。”他眨了眨眼。
苦玄大师也不推辞,笑着接过,感受着其中温和而强大的星穹之力,点头道:“好宝贝!那老衲就厚颜收下了。下次来,给你带我们后山新采的野茶!”
布雷克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将一个用北境寒铁打造的小小臂环递给小石头,上面刻着简单的泰坦符文,象征着力量与守护。他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莉维娅和珊瑚则准备了一大包魔法学院的特产点心和深海珍珠润肤露(珊瑚坚持认为山风干燥),塞给苦玄大师。
诺拉也跑过来,把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会变换颜色的小星星发卡塞到苦玄大师手里:“爷爷,这个送给您!想我们的时候就看一看!”
苦玄大师被这群人的热情包围,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好,好,都好!”
最后,他看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不舍的石磐。“石头,”他唤道。
石磐上前,再次深深一礼。
“行了,别整这套了。”苦玄大师扶起他,看着这个早已独当一面、成为一方支柱的徒儿,眼中满是欣慰,“你很好,比师傅我想象的还要好。守着这片星空,护着这些娃娃,是件大功德。师傅……以你为荣。”
简单的话语,却让石磐这个硬汉鼻尖一酸,重重地点了点头:“师父保重。”
告别的话语说尽,离别的时刻终来临。苦玄大师没有让阿斯特开启大型传送阵,他只是微微一笑,周身气息与脚下的大地、与遥远的东方产生了一种玄妙的共鸣。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融入这夜色与星光之中。
“缘起缘落,皆是回响。”苦玄大师的声音变得空灵,他最后看了一眼小石头,看了一眼这片异域的星空,“诸位,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如同水墨画中淡去的人物,悄然消散在原地,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檀香和一句回荡在众人心间的禅语。
小石头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但他很快用袖子擦干,望着东方,小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阿斯特揽住莉维娅的肩膀,看着苦玄大师消失的地方,轻声道:“这老和尚,真是来去如风。”
莉维娅这次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对这位于无声处见惊雷的老者,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布雷克默默地将手放在小石头的头上,给予无声的安慰与支持。
诺拉拉起小石头的手,大声说:“别难过小石头!苦玄爷爷说了还会来的!走,我们去找艾莉丝,她今天又发现图书馆有个好玩的地方!”
托尔也凑过来:“对!今晚食堂有会跳的布丁!”
孩子们的活力很快冲淡了离愁。小石头看着身边的朋友,感受着星脉圣所温暖的气息,用力点了点头。他知道,这里,已经是他的第二个家了。
星空之下,一段跨越东西的奇妙缘分暂时画上了逗号,但它所激起的回响,必将在这片星脉之寰,久久荡漾。而新的故事,正如这漫天星辰,永远闪烁着等待被书写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