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那本未落地的血珠,已消失在风中。
但他左肩旧疤还在跳,不是痛,是某种更冷的东西在爬:艾德琳最后的灵能烙印正与他体内基因种子共振,像一颗埋进肉里的定时炸弹。
机械义眼自动校准焦距,视野边缘浮现一串微弱频段——那是她血滴嵌入门缝时留下的灵能轨迹,不是方向,是线索。如同溺水者抓住一根浮木,他把全部意识压进右臂量子态能量流中,试图逆向解析这道残频。
“找到了。”他低语,声音被风撕成碎片。
如同港漫中激昂的嘶吼,他自白道:“老子现在就是磁场本身!”
话音未落,右臂猛然炸开蓝白电光,不再是失控暴走,而是如潮水般稳定燃烧。55万匹能量轰然贯通经脉,战斗模组彻底激活,皮肤下浮现出类似机械教符文的蚀刻纹路——那是基因原体血脉苏醒的征兆,每一寸肌肉都在低语:“你不是逃,你在归位。”
第一波沙暴袭来时,他没躲。
任由腐蚀性尘埃扑满脸颊,左拳狠狠砸向肩胛旧疤。剧痛如针灸通络,瞬间切断杂念干扰。他闭眼,不是冥想,是以痛觉为锚,强行锁定贤者留在Stc残片上的信号频段。
“你在哪?”他问空气,也问自己。
风中传来回应——不是声音,是共振。来自地底深处,带着灵族金属特有的冰冷频率。
他睁开眼,义眼中火星地貌重构,一条由灵能残留与磁场波动交织的路径浮现眼前。这不是导航,是命运的导引线。
第二波沙暴夹杂着亚空间碎屑扑来,雷煌右臂表面突然浮起一层流动薄膜,薄如蝉翼,却能吸附空气中微量灵族金属尘埃。他低头看,薄膜随心跳脉动,像活物。这不是凯莉斯那种水晶骨翼的修复机制,而是灵骨科技与量子化肉体首次达成共生异变。
“有意思。”他舔了舔干裂嘴唇,尝到血与铁的味道,“看来老子快变成怪物了。”
第三波沙暴间隙,他靠在一块崩塌的遗迹残骸后喘息。左手无意识抚过右臂薄膜,触感温热,像新生皮肤。但当他试图集中意念引导能量时,薄膜突然剧烈收缩,仿佛感知到某种威胁。
远处沙丘隆起,不是风动,是地壳震颤。
他不动,只将左拳贴耳,像接收某种只有他能听见的讯号。
不是艾德琳的灵能波动,也不是贤者的能量场。
是基因原体的呼唤。
清晰、低沉、带着远古战场的回响,直接灌入颅骨:
【你还在犹豫什么?】
不是疑问,是质问。
雷煌瞳孔骤缩,义眼中数据流疯狂刷新,试图定位声源。可那声音不在外界,而在他骨髓深处,在每一次心跳时同步震荡。
【你背负的不是罪,是火种。】
他咬破舌尖,用痛觉稳住意识,右臂薄膜因情绪波动而泛起涟漪。这不是幻觉,是伏尔康血脉觉醒的具象化低语——比贤者的权杖更古老,比艾德琳的牺牲更沉重。
“我不是犹豫。”他对着虚空说,声音沙哑却坚定,“我只是在等这股火真正烧穿我的骨头。”
话音刚落,右臂薄膜骤然升温,蓝白电光内敛成一道稳定光焰,不再外溢。匹数突破临界点后,肉体承受力与能量输出终于达成短暂平衡——这不是终点,是新形态的起点。
他站起身,沙粒从装甲缝隙簌簌落下,每一步都踩碎亚空间碎屑发出细微爆鸣。火星的地平线在沙暴中若隐若现,那里有贤者的气息残留,有Stc残片的共鸣,也有艾德琳用命换来的坐标指向。
“你不该死在那里。”他低声说,不是对艾德琳,是对肩上的血痕,“所以我不会停下。”
左拳再次击打肩疤,这一次不是为了止痛,是为了记住——记住那滴血如何从指尖滑落,如何嵌入门缝,如何在他脊椎留下灼痕。
那是钥匙,也是战书。
第四波沙暴来临前,他已奔出三公里。速度不是靠腿,是靠磁场推力与基因种子变异后的神经传导效率。每一次落地,地面都会短暂浮现灵骨科技特有的共振波纹,如同宣告:一个全新的磁场武者正在诞生。
沙暴中,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在晶体地面上,竟隐约分成两道——一道是人形,一道是模糊的巨人轮廓,手持雷霆之矛。
他没停下看。
他知道那是伏尔康基因原体的投影,不是幻象,是武道意志对抗亚空间腐化的终极形态。
“来吧。”他咧嘴一笑,嘴角裂开渗血,“让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右臂薄膜突然震动,捕捉到前方五公里处的地表异常波动——不是自然现象,是人为能量场残留。贤者的金色相位装甲曾在那片区域短暂停留,灵族灵血与衔尾蛇权杖的气息尚未完全消散。
目标锁定。
雷煌提速,蓝白电光在他身后拖出彗星般的尾迹。沙暴在他周围自动分流,仿佛连自然之力都不敢触碰此刻的他。
他不再逃。
他在狩猎。
风更大了,带着铁锈与星尘的味道,也带着一丝不属于火星的甜腥——那是灵族金属与人类血肉融合时特有的气味。
他嗅到了。
那是贤者的味道。
也是答案的味道。
雷煌右臂薄膜猛然绷紧,一层新的灵族尘埃正缓缓沉积其上,如同战甲镀层。
他低头看,薄膜表面浮现出细微裂纹,像瓷器釉面下的冰裂。
但心跳依旧稳定。
步伐依旧坚定。
直到他踏进一片被沙暴遗忘的洼地,地面突然传来熟悉的震动——不是沙粒滚动,是灵骨芯片熔化后与地核共振的频率。
艾德琳最后的灵能烙印,在这里断了。
他停下脚步,左拳缓缓握紧,肩疤渗出的血顺着手臂流进右臂薄膜。
薄膜吸收血液的一瞬,裂纹开始愈合。
像某种东西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