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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着沙粒抽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像被无数细小的刀刃划过。季延将阿澈往怀里紧了紧,右手死死攥住白幽的手腕,三个人突然被一股猛烈旋转的狂风掀离地面,悬在了半空。

耳边充斥着呼啸的风声,金属碎片擦着脸颊飞掠而过,险些划伤眼睛。季延咬紧牙关,从工具包里抽出一根绑带,手忙脚乱地绕在三人腰间,用力打了个死结。

“抱紧我!”他冲白幽大喊,可声音刚出口就被狂风撕碎,连自己都听不清。

白幽没有回应。她肩上的伤口不断渗血,血迹在风中迅速干涸,凝成一块块暗红的斑痕。

她的手指僵硬地抓着季延的夹克下摆,指节泛白。头顶黄褐色的沙尘翻滚不息,天地颠倒,分不清上下,只觉四周沙墙如巨兽般挤压而来。

季延低头看向怀中的阿澈,心头猛地一揪——孩子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阿澈胸前挂着的那块木牌竟开始发烫!裂开的纹路正缓缓闭合,边缘浮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心头一震。

这种光...他见过!

正是他手腕上“方舟”手表启动时闪现的颜色!

他急忙扯开衣领,将手表贴在胸口,试图感应周围能量。可“方舟”毫无反应,屏幕漆黑一片,仿佛彻底损坏。

风势骤然加剧,一块断裂的铁皮迎面砸来!季延侧身挡住,铁皮擦过他的后背,“刺啦”一声划破夹克,火辣辣的痛感直窜上来。还没喘口气,几根藤蔓竟顺着风暴攀爬而至,如蛇般扭动着,直扑他们的脖颈!

白幽察觉异动,伸手去摸箭矢,却摸了个空——箭囊已空。

她咬牙想撑起身子,却一阵寒意袭来,四肢僵硬,眼前发黑,耳中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箭头指向的地方...不能停...”

季延见状,立刻伸手按住她后颈,用力一掐。白幽浑身一颤,终于清醒过来。

“别听那些声音!”他吼道,“看着我!看着我!”

白幽急促喘了几口气,强迫自己睁眼。可那几根藤蔓已逼近到咫尺之遥,顶端张开如口器般的裂口,腥臭扑鼻。

就在藤蔓即将扑上的瞬间,阿澈突然睁开了双眼。

不再是先前迷糊的模样,而是瞳孔泛起淡淡金光,仿佛眼底藏着星辰。他不动,也不语,只是静静望着那些藤蔓。

紧接着,他胸前的木牌自行飘起,离体半尺,缓缓旋转。

下一刻...

一道金光“唰”地炸开!

不刺目,却令人心神一震,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轻轻压了一下。光芒扫过之处,藤蔓连挣扎都未及,便化作细沙,随风消散。空中留下一道弯弯的光痕,宛如被人用笔勾勒而出。

季延怔住了。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防护罩。这更像是...将存在本身从世界上“抹去”。

他猛然想起养父临终前的话:“有些东西,不是用来修机器的,是用来重启世界的。”

阿澈轻轻抬手,木牌落回掌心,裂缝已然消失不见,表面浮现出一个六边形图案,中央交织着三角与线条构成的符号——竟与他“方舟”手表底部那个古老图腾,一模一样!

季延盯着那符号两秒,猛地摘下手表,举到阿澈面前。

“你看这个。”他说。

阿澈抬起小手,指尖轻触表盘。

“嗡...”

两件物品同时震动,符号开始转动,一圈、两圈,节奏逐渐同步。一股无形的力量自他们之间扩散开来,连狂风都为之一滞,沙粒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悬停半空。

白幽靠在季延肩上,喘息着问:“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季延望着阿澈稚嫩的脸庞,声音低沉下来,“但我知道,你不是谁的实验品,也不是逃命的孩子。”

他顿了顿,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出下一句:

“你是钥匙。”

阿澈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那一瞬,季延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属于孩子的沉静,仿佛藏匿着无数无法解读的记忆。

风势再起,刚刚稳住的气流再度混乱。他们赖以挡风的铁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边缘卷曲变形。

一根更粗的藤蔓破风而至,缠住铁板一角,猛然一扯——整块铁皮轰然碎裂,四散飞溅!

三人顿时暴露在风暴中心。

白幽本能护住头部,季延迅速转身,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遮挡。阿澈却仍漂浮半空,木牌悬于胸前,散发出微弱金光,勉强撑起一个小小的防护圈。

“撑不住了!”白幽喊。

季延再次尝试唤醒“方舟”。这一次,手表终于闪了一下,投出一行残缺的文字:【钥匙已激活...等待火种回应...】

信息尚未显示完全,信号又中断了。

但他已经明白了。

这块木牌不是纪念品,也不是遗物,它是另一个终端——与“方舟”同源,甚至可能更为高级。而阿澈,从来不是被动携带它的人。

他是被选中者。

就像他自己一样。

“阿澈!”他大声问道,“你能控制它吗?能不能让风停下来?”

阿澈轻轻摇头,声音很轻:“我不是要让它停下...我是要让它听话。”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木牌骤然亮起,金光不再外溢,而是收缩成一点,随即“砰”地爆开,形成一个透明的六边形屏障,将三人牢牢护住。狂风撞击其上,竟被均匀分流,绕行而过。

季延顿感压力骤减,抬头望去——沙暴仍在上空翻腾,可在他们头顶,竟出现了一条清晰的通道,仿佛有人以规则之力,硬生生劈出一条生路!

“你做了什么?”他问。

阿澈睁开眼,嘴角浮现一丝虚弱的笑意:“我说过...它醒了。但它也记得我。”

白幽倚在季延肩上,望着阿澈苍白的小脸,轻轻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动作极轻,像是怕碰坏了什么珍贵之物。

“我以前总觉得,找到真相最重要。”她低声说,“但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季延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方舟”,又望向阿澈胸前的木牌。两个符号仍在微微共鸣,频率稳定,如同心跳。

就在这时...

地平线尽头,骤然爆开一道强光!

不是爆炸,也不是火焰,而是一种纯净、有节奏的白光,从远处母巢废墟深处升起,直冲云霄。整片沙暴瞬间被照亮,无数沙粒悬浮空中,仿佛时间就此冻结。

那道光扫过他们的屏障,金纹轻轻颤动,似在回应某种召唤。

阿澈抬起头,望向光源的方向,眼神清澈而坚定,全然不似一个十岁的孩子。

“它在叫我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