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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102章 渠水长流,记忆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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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渠水长流,记忆生根

夏至的午后,蝉鸣在柳树上滚成一片,灵渠的水被晒得温热,光鳞鱼浮在水面吐泡泡,像撒了一把碎银。林辰坐在渠边的老柳树下,手里编着竹篮,篾条在他指间灵活地穿梭,很快就现出个圆润的轮廓。

清月端着个木盆过来,里面是刚采的莲蓬,碧绿色的莲子饱满得快要裂开。“歇会儿吧,编了一上午了。”她剥出颗莲子递到林辰嘴边,“尝尝,今年的莲子比去年甜。”

林辰张口接住,莲子的清甜混着点微苦,在舌尖散开。他望着不远处的试验田,阿砚正带着小砚和苍雪给新栽的紫穗草浇水,三个身影在田埂上移动,像三株努力扎根的幼苗。“阿砚把紫穗草种得真整齐,比我当年种的强多了。”

“青出于蓝嘛。”清月笑着坐下,也拿起根篾条学着编,“你看小砚,浇水都用瓢一点点舀,生怕冲坏了草根,跟你当年在青阳城护着那株混沌草一模一样。”

林辰想起那株在柴房墙角发现的混沌草,叶片枯黄,却倔强地顶着个小花苞。那时他每天偷偷用灵泉水浇它,看着它慢慢舒展叶片,心里竟比自己突破境界还欢喜。如今那株草的后代,早已长满了共生学院的灵田,叶片上的金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撒了层星光。

“玄阴昨天来信了。”清月忽然说,“北境下了场透雨,寒眼的冰融了不少,他说要带雪狼族的孩子们去冰原上采‘冰晶果’,让我们秋天去尝尝鲜。”

“冰晶果……”林辰的记忆忽然被扯回很多年前,他和玄阴在北境追杀蚀骨鳞,被困在冰洞里三天三夜,最后是靠着玄阴兜里揣的半颗冻硬的冰晶果才撑下来。那时的玄阴还总是冷着脸,递果子时手都带着防备,不像现在,信里能写满三页纸的“冰晶果有多甜”。

渠边传来一阵喧哗,是望田村的王老实带着几个村民来挑水,木桶撞在石头上发出“咚咚”的响。王老实如今也拄上了拐杖,背驼得像座小山,却依旧每天往灵渠跑,说“渠水养人,多看看精神好”。

“林先生,清月先生!”王老实隔着老远就打招呼,手里举着个红布包,“俺家孙子考上学院了!这是俺老婆子做的芝麻饼,给您尝尝!”

林辰连忙起身接过,布包里的芝麻饼还带着余温,香气混着芝麻的焦香扑鼻而来。“恭喜恭喜!”他真心替老人高兴,“孩子聪明,以后肯定有出息。”

“还不是托您的福!”王老实笑得眼睛眯成条缝,“要不是您让星草改良了土地,俺们哪有闲钱供孩子读书?这饼您一定得吃,吃了沾沾喜气!”

送走王老实,清月把芝麻饼掰成小块,分给路过的孩子。小砚和苍雪跑过来,手里各拿着片巨大的荷叶,荷叶里包着刚摘的野草莓,红得像玛瑙。

“林爷爷,清月奶奶,这个给你们!”苍雪把荷叶往石桌上一放,野草莓的酸甜味立刻散开,“是在灵渠上游摘的,那里好多!”

小砚则从兜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颗圆润的石子,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这是我画的‘记忆石’,先生说把想记住的事画在石头上,就不会忘了。”

林辰拿起一颗石子,上面画着个简易的竹筏,筏上坐着两个小人,正往灵渠里撒种子。“这画的是我们?”

“嗯!”小砚用力点头,“先生讲了你们当年疏通灵渠的故事,我就画下来了。等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们一样,让所有的渠都有水,所有的地都长草。”

苍雪也凑过来,指着另一颗石子:“这是我画的玄阴爷爷!他在冰原上打坏蛋,雪狼都听他的!”

林辰和清月看着那些画满笑脸的石子,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这些孩子没经历过当年的厮杀与艰难,却能从故事里接过“守护”的念头,像接过一颗饱满的种子,小心翼翼地埋进心里。

傍晚的霞光把灵渠染成了金红色,光鳞鱼的鳞片反射着霞光,像一群游动的小火苗。阿砚带着孩子们往回走,小砚和苍雪手拉手,嘴里哼着新编的歌谣:“灵渠水,长又长,流过田,流过庄,星草绿,混沌香,我们守着它,永远不慌张……”

歌声被风吹得很远,落在渠边的柳树上,落在试验田的紫穗草上,落在望星台的石阶上,像撒下了一把看不见的种子。

林辰把编好的竹篮放进水里,轻轻晃动,篮壁的缝隙漏出细碎的水花。“当年在青阳城,我总想着要走很远的路,去看很大的世界。”他忽然说,“现在才发现,最该看的,其实就是眼前的这些。”

清月望着他被夕阳拉长的身影,鬓角的白发泛着柔和的光。“眼前的,也是走了很远的路才得来的啊。”她轻声道,“就像这渠水,从北境流到东海,汇了多少条支流,才变得这么宽,这么深。”

渠水哗哗地流着,绕过石桥,穿过农田,流向远处的村落。林辰知道,这水流里藏着太多记忆——有玄阴在冰原上挥剑的身影,有苏沐月在药谷采茶的笑靥,有老船长在东海撒网的号子,有阿绿在雨林吹笛的空灵……这些记忆像水草,在水流里慢慢生长,缠绕着,交织着,最终成了这片土地的根。

夜色降临时,灵渠边亮起了灯笼,是孩子们用竹篾和油纸做的,里面点着星草榨的油,发出淡淡的蓝光。灯笼顺着水流漂远,像一串会移动的星星,照亮了渠底的卵石,也照亮了岸边新栽的小树苗。

林辰和清月坐在柳树下,看着那些灯笼渐渐变成远处的光点。清月靠在林辰肩上,声音轻得像梦呓:“明天……去看看东海的玄鳞鲸吧,小柱子说幼崽又长大了些。”

“好啊。”林辰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安稳得像脚下的土地,“再带些紫穗草的种子,让它们试试在海边扎根。”

渠水还在流,带着灯笼的光,带着孩子们的歌谣,带着无数人的记忆,一直流向看不见的远方。而那些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故事,会像星草的根须,像紫穗草的藤蔓,像孩子们画在石子上的笑脸,永远鲜活,永远生长。

因为渠水长流,记忆便不会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