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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106章 雪落梅枝,旧诺新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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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雪落梅枝,旧诺新盟

冬至这日,天空飘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起初是细碎的雪沫,后来渐渐大起来,像无数玉蝶在空中飞舞,不到半日,共生学院的屋顶、树梢就都覆上了一层白绒,连药圃的竹篱笆都变成了琼枝玉树。

林辰一早起来扫雪,扫帚划过雪地,发出“簌簌”的轻响。清月披着件素色斗篷,站在廊下看他,手里捧着个白瓷暖炉,雾气从炉口袅袅升起,模糊了她鬓边的碎发。“别扫了,雪还在下呢,扫了也是白扫。”

“总要清出条路来,免得孩子们上学时滑倒。”林辰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你看那棵老梅,雪压着花枝,倒要开了。”

清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院角的老梅树果然缀满了花苞,红得像燃着的小火苗,被白雪衬得愈发鲜亮。“记得刚栽这棵梅树时,阿砚总盼着它开花,天天来数花苞,结果等不及,偷摘了个没开的回去,被他爹追着打了半条街。”

林辰笑起来:“那小子从小就急脾气。不过话说回来,这梅树也真能熬,栽下第三年才开了第一朵花,如今倒成了学院一景。”

正说着,门外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伴随着孩童的欢笑声。阿禾带着几个更小的孩子跑了进来,个个裹得像棉花球,手里还攥着雪球。“林先生!清月先生!我们堆了个大雪人!”

孩子们拉着他们往院外跑,只见院门口立着个比人还高的雪人,戴着顶破草帽,鼻子是根胡萝卜,眼睛是两颗黑炭球,竟是用去年收获的灵麦秸秆做了手臂,看着憨态可掬。

“雪人手里还攥着这个呢!”阿禾从雪人“手”里抽出张纸条,递给林辰。纸条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祝林先生、清月先生冬安。”落款是一串小脚印,想必是孩子们挨个按上去的。

清月笑着接过纸条,折好放进袖袋:“有心了。天这么冷,快进屋暖和暖和,我煮了姜枣茶。”

孩子们欢呼着涌进屋里,围在炭炉边搓手跺脚。清月给每人倒了杯姜枣茶,甜辣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寒气。阿禾捧着茶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林先生,昨天收到玄山的信,说阿音姐姐要来了!”

“哦?她怎么这个时候来?”林辰有些意外。玄山到学院山路难走,冬天更是常遇风雪。

“信上说,她带了隐山的‘暖玉髓’,说给先生们过冬用。”阿禾扒着炉边的铁架,看着上面烤着的红薯,“还说……还说要跟清月先生学做梅酱呢。”

清月闻言笑了:“这丫头,去年尝了我做的梅酱,就一直念叨着要学,说隐山的梅子酸,做出来的酱不如咱们的甜。”

“那是因为她舍不得放灵蜜。”林辰接口道,“去年送她的那罐灵蜜,她倒好,全分给族里的孩子了,自己做酱只用普通蜂蜜,能不酸吗?”

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马蹄声,这次来得很急,显然是快马加鞭赶来的。林辰和清月对视一眼,走到门口时,正见阿音从马背上跳下来,身上落满了雪,披风下摆还沾着冰碴,却眼睛发亮地举着个木盒:“清月先生!我把暖玉髓带来了!”

她身后跟着两个隐山族的少年,背着更大的行囊,里面鼓鼓囊囊的。阿音拍掉身上的雪,把木盒塞进清月手里:“这玉髓埋在隐山的温泉边,能驱寒,做个手炉正合适。”

清月打开木盒,里面的玉髓果然莹白温润,触手即暖,隐约能看到里面流动的光晕。“这么远路送来,太费心了。”

“不费心!”阿音摆摆手,眼睛扫过屋里的孩子们,又落在炭炉上的红薯上,“哇!烤红薯!我好久没吃了!”

林辰笑着拿起个烤得焦黑的红薯,掰开递给她:“刚烤好的,小心烫。”

阿音吹着气啃了一大口,甜香混着焦皮的微苦,让她眯起了眼睛:“还是学院的红薯好吃!隐山的红薯总烤不出这个味。”

“那是因为你总怕烤糊,火候不到家。”清月端来杯姜枣茶,“先暖暖身子,梅酱的事不急,等雪停了再说。”

阿音捧着茶杯,看着窗外的雪,忽然说:“其实……我不光是来学做梅酱的。”她从怀里掏出张地图,铺在桌上,“族长奶奶说,隐山和玄山之间的‘断云涧’,开春后想修座石桥,这样两族往来就方便了。林先生,您懂建桥,能不能……”

“这是好事啊。”林辰打断她,仔细看着地图,“断云涧地势险要,不过水底的岩石层很稳,适合建石拱桥。开春后我派几个懂木工的去帮忙,再让阿砚带些灵木来做桥板。”

阿音眼睛亮了:“真的?那太好了!族长奶奶说,等桥修好了,就办个‘跨涧节’,让隐山和玄山的人一起过节!”

“那可得提前准备些好东西。”清月笑着说,“我记得玄山的‘醉流霞’酒不错,隐山的‘香糯糕’也好吃,到时候正好凑一桌。”

孩子们听得入了迷,围着地图叽叽喳喳:“我要去看建桥!”“我要吃香糯糕!”“跨涧节是不是要放烟花?”

林辰看着闹哄哄的屋子,炭炉里的火噼啪作响,烤红薯的香气混着姜枣茶的甜香,窗外的雪还在簌簌地下,老梅树的花苞在雪中愈发红艳。他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这炉炭火,看着不烈,却一直暖烘烘的,把所有的风雪都挡在了门外。

阿音啃着红薯,忽然凑到清月身边:“清月先生,明天教我做梅酱吧?我带了隐山的青梅干,族长奶奶说,用学院的灵蜜拌,肯定好吃。”

“好啊。”清月点头,“不过得先把梅子泡软,还要准备干净的瓷罐,你可别又像去年那样,把罐子摔了。”

阿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次是意外!这次我肯定小心!”

屋里的笑声混着窗外的落雪声,像一首温柔的曲子。林辰靠在门边,看着这一切——清月在教阿音辨认梅酱需要的香料,阿禾带着孩子们在纸上画石桥的样子,连炉边的炭火都像是在笑,火星子时不时蹦起来,落在灰里,留下点点余温。

他想起很多年前,他和清月刚到这里,院还是座破庙,树还是棵小苗,他们也曾像阿音这样,揣着满腔热忱,想把这里变成个能让人安心扎根的地方。如今,破庙成了学院,小苗成了老树,当年的憧憬,正一点点变成触手可及的日常。

雪还在下,但谁也不觉得冷。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这屋里的炭火不灭,只要这些孩子的笑声不停,只要心里那点想把日子过好的念头还在,再大的风雪,也不过是给这年景添了层白绒绒的底色,让来年的花开得更艳,让新修的石桥,更结实。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时光了——有旧人在侧,有新人可期,有未竟的事在前方,也有温暖的回忆在身后。雪落梅枝时,所有的等待与付出,都有了沉甸甸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