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384章 雪融蛊醒,旧忆与新痕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384章 雪融蛊醒,旧忆与新痕

百草谷的冬雪总带着股绵密的柔,落满药圃的竹架,像给草药盖了层白棉被。沈念蹲在暖房的炭盆边,手里转着颗山楂核,看林辰用银簪挑开个黑陶罐——里面盛着些灰褐色的粉末,是上次从太子的人那里缴获的,据说混着“子母蛊”的虫卵。

“这东西遇热就醒,”林辰的指尖悬在罐口上方,银簪的尾端沾着点雄黄酒,“你看,粉末在动。”

沈念凑过去,果然见那些粉末像活物似的蠕动,细看才发现是无数细小的虫豸,白得像线。他猛地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竹筐上,筐里的艾草干撒了一地:“这就是……子母蛊?”

阿默正坐在窗边擦归一剑,剑穗上的铜铃被炭火映得发红。听到动静,他抬眼扫了罐口一眼,归一剑的寒气让那些虫豸瞬间僵住:“林辰说这是‘伪蛊’,用毒虫尸粉做的,吓吓不懂行的人罢了。”他把剑放在桌上,剑脊映出沈念发白的脸,“别怕,真的子母蛊,没这么安分。”

沈念还是攥紧了弹弓,皮筋勒得手心发红:“那真的……在哪?”

林辰盖上罐盖,用朱砂在上面画了道符:“柳夫人当年带走了,或许早就销毁了。”他往炭盆里添了块松柴,火星溅起来,在墙上投下跳动的影,“不过太子认定蛊还在蚀骨井,怕是还会派人来。”

暖房外传来苏晴的声音,带着些微的喘:“林公子,阿默,石洼村派人来了,说狗剩娘……好像中了蛊。”

石洼村的土坯房里比百草谷冷三分。狗剩娘躺在床上,脸色青得像冻住的溪水,手腕上缠着圈黑纹,像条细小的蛇,正慢慢往心口爬。狗剩蹲在床边,手里攥着根艾草,哭得肩膀发抖:“昨天还好好的,今早起来就说心口疼,然后就……就这样了。”

林辰掀开被子,指尖按在狗剩娘的脉上,眉头越皱越紧:“是‘牵机蛊’,比子母蛊阴毒,中者经脉会像被丝线勒住,七日必死。”他从药箱里掏出根银针,刺破她的指尖,挤出的血是黑的,“蛊虫已经入血了。”

阿默的目光扫过屋角的灶台,那里有个没洗的陶碗,碗底沾着点褐色的渣。他用归一剑的剑尖挑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有曼陀罗和蛇毒的味,是被人下了药引。”

沈念突然想起什么,拽着狗剩的胳膊:“昨天谁来过?有没有陌生人?”

狗剩抽泣着摇头:“只有……只有个卖杂货的,给了娘块糖,说……说是百草谷的林公子让送的。”

林辰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从没让人送过糖。是影阁的人,用我的名义下的手,逼我们交出子母蛊。”他从药箱里取出个瓷瓶,里面装着金色的药粉,“这是‘解蛊丹’,用金蚕蛾的茧磨的,能暂时压制蛊虫,但若找不到下蛊的人,七天后……”

他没说下去,但谁都懂。狗剩“扑通”跪在地上,对着林辰和阿默磕头:“求你们救救我娘!我给你们当牛做马!”

沈念扶他起来,手碰到他冻裂的指尖,突然想起自己的弹弓:“阿默哥,林辰哥,我们去抓那个卖杂货的!我记得狗剩说过,他往东边的黑松林去了!”

阿默点头,归一剑已在手中:“林辰留下治蛊,我带念儿去。”他看了眼床上的妇人,“解蛊丹每两个时辰喂一次,记住用温水送服。”

黑松林的雪比别处厚,踩上去能没过脚踝。沈念跟着阿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弹弓的皮筋上沾着雪,冻得硬邦邦的。他想起林辰哥说的“牵机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狗剩娘那么好的人,怎么能让她死呢?

“脚印往这边走了,”阿默指着雪地上的一串浅痕,那脚印很小,像个女人的,“影阁的人故意换了鞋,想迷惑我们。”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寻踪草”,往地上一撒,草叶竟顺着脚印的方向动起来,“这草能跟着蛊虫的气息走。”

沈念看着草叶移动的方向,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铃铛响——不是他的铜铃,是种更细碎的声,像挂在蛊罐上的银铃。他摸出颗石子,拉满弹弓:“在前面的树洞!”

阿默示意他别动,自己则贴着树干绕过去。树洞黑漆漆的,里面果然蹲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手里捧着个银罐,罐口的铃铛正随着她的呼吸轻响。归一剑的剑尖抵住她后心时,她竟没回头,只是低低地笑:“沈砚秋的儿子,果然跟他一样敏锐。”

“你认识我爹?”阿默的剑又逼近半寸,“是太子派你来的?”

女人缓缓转身,脸上蒙着层白纱,只露出双眼睛,像浸在水里的墨石:“我是‘影夫人’,影阁的主子。你爹当年欠我的,该由你来还。”她晃了晃银罐,里面传来虫豸爬动的声,“想救石洼村的妇人,就用蚀骨井的母蛊来换。”

沈念突然从树后跳出来,弹弓的石子正中银罐的罐口,“哐当”一声,罐盖掉在地上,里面的蛊虫爬出来,却被阿默用剑气冻成了冰碴。“你骗人!林辰哥说母蛊早就被销毁了!”

影夫人的眼神在沈念脸上顿了顿,像看到了什么稀奇物事:“这孩子……倒像柳月娘。”她突然从袖中甩出把毒针,直扑沈念,却被归一剑的剑气挡开,针落在雪地里,冒起缕缕白烟。

“下次见面,”影夫人的身影渐渐隐入松林中,声音却像还在耳边,“记得带上母蛊,不然牵机蛊的解药,可就……”

回到石洼村时,林辰刚喂完第三颗解蛊丹。狗剩娘的脸色好了些,黑纹不再移动,但呼吸还是弱得像风里的烛。“影阁的人找到了?”林辰抬头问,指尖还沾着药汁。

阿默把影夫人的话重复了一遍,沈念则蹲在灶边烤火,弹弓被他攥得变了形。“她在撒谎,”林辰的指尖在药箱上敲着,“母蛊根本不在蚀骨井,但她笃定我们会去,说明……那里有她想要的东西。”他看向阿默,“或许和你爹有关。”

阿默的手在归一剑的剑柄上停住,剑穗的铜铃突然响了响:“我爹当年守蚀骨井,或许藏了什么。”他站起身,“明天我去井里看看。”

“我也去!”沈念立刻站起来,火堆的光映得他眼睛发亮,“我的弹弓能打虫子!”

林辰刚要反对,却见狗剩从外面跑进来,手里举着块碎布:“刚才在村口捡到的,上面有字!”

布上是用朱砂写的:“初七,蚀骨井,母蛊换解药。”字迹和上次影阁的信一模一样,只是末尾多了个小小的“砚”字——是阿默爹的名字。

阿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被雪冻住了:“她在逼我去。”

暖房的炭盆烧到后半夜,终于旺了些。林辰在药谱上画着牵机蛊的图谱,笔尖沾着松烟墨,在纸上晕出淡淡的影。阿默坐在对面,归一剑横在膝上,剑穗的铜铃偶尔轻响,像在数漏壶的滴声。

“我爹当年离开百草谷,就是因为影阁,”阿默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到什么,“他说影阁在找‘长生蛊’,能让人不死,却要以百人性命喂养。”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剑脊,“母蛊或许就是长生蛊的引子。”

林辰的笔尖顿了顿,墨滴落在“柳月娘”三个字上,晕成个黑团:“柳夫人带走母蛊,怕是为了毁掉它。”他抬头看向窗外,雪还在下,像要把整个百草谷埋起来,“影夫人以为母蛊在蚀骨井,其实……或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沈念趴在旁边的竹榻上,本是假装睡着,听到这里忍不住睁开眼——他枕头底下藏着个东西,是上次在蚀骨井边捡到的木盒,里面装着半块玉佩,和阿默的那半正好能拼上,玉佩背面刻着个“蛊”字。他一直没说,总觉得这盒子透着股寒气。

“阿默哥,”沈念坐起来,揉着眼睛,“我……我有东西给你看。”

木盒打开的瞬间,暖房里的温度仿佛降了三度。半块玉佩躺在绒布上,玉色发青,背面的“蛊”字被摩挲得发亮,和阿默的那半拼在一起,正好是个完整的“囍”字。

“这是……”阿默的手指刚碰到玉佩,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玉佩竟自己发烫,上面的纹路亮起红光,像条游走的蛇,“是我爹娘的定情物,怎么会在你这?”

林辰凑过来,指尖在玉佩上敲了敲,发出空洞的响:“里面是空的,藏着东西。”他用银簪沿着纹路撬开玉佩,里面掉出张卷着的纸,展开一看,是柳月娘的字迹,娟秀却有力:

“长生蛊即子母蛊,母在我身,子在砚秋骨中。若影阁来夺,毁我尸身即可。月娘绝笔。”

纸上的墨迹早已干透,却像还带着血的温度。阿默的手在抖,归一剑“哐当”掉在地上,剑穗的铜铃响得急促:“我爹……他的骨殖里……”

林辰扶住他的肩,指尖带着药草的暖:“柳夫人是为了保护他。影阁要的是活蛊,只要你爹的骨殖不被惊扰,子蛊就不会醒。”他把纸条折好,放进木盒,“这秘密,不能让影夫人知道。”

沈念看着阿默发白的脸,突然觉得手里的弹弓变得很重。他想起影夫人说的“初七换解药”,突然明白过来——他们要去蚀骨井,不是为了母蛊,是为了守住阿默爹的骨殖。

“初七那天,”沈念攥紧弹弓,皮筋勒出红痕,“我去引开影阁的人,你们去保护……保护骨殖。”

阿默抬头看他,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太危险了。”

“我不怕,”沈念的声音很响,在暖房里荡开,“我的弹弓能打准,还能跑,他们抓不到我。”

炭盆里的火“噼啪”响了声,映着三人的脸,像在蚀骨井边燃起的烽火。窗外的雪还在下,却仿佛带了些微的暖意——就像柳月娘在纸上写的字,虽藏着决绝,却也藏着护佑。

初七前夜,沈念躺在床上,手指摸着枕头下的木盒。玉佩的寒气透过绒布渗出来,像在提醒他明天的事。他悄悄爬起来,往弹弓的皮筋上抹了些雄黄粉,又在兜里塞了把晒干的寻踪草——林辰哥说这草能跟着影阁的人走。

暖房的灯还亮着,他扒着窗缝看,见林辰正给阿默的归一剑缠金线,那些线浸过雄黄酒,在灯下泛着金光。阿默则在磨沈念的弹弓,把桑木柄磨得更光滑些,偶尔抬头和林辰说句话,两人的影子在墙上靠得很近,像株双生的草。

沈念突然觉得,明天不管有多危险,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他摸了摸腰间的铜铃,轻轻晃了晃,铃声在寂静的夜里荡开,像在和暖房里的灯光打招呼。

雪还在下,药圃里的艾草被压弯了腰,却没断。沈念想,等明天赢了影夫人,一定要让林辰哥教他认长生蛊,让阿默哥教他用金线缠弹弓,还要把那半块玉佩拼好,放在蚀骨井边,告诉柳夫人和阿默爹,他们的孩子,把这里守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