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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388章 尘落谷归,剑痕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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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尘落谷归,剑痕与新生

归程的马蹄踏过京城最后一道城门时,沈念数着弹弓上的金线缠了多少圈——整整二十七圈,是他从忘川谷数到京城的步数。阿默的归一剑斜倚在马鞍旁,剑穗的铜铃被风拂得轻响,每响一声,就有一片玄铁砂从剑脊的刻痕里簌簌落下,像谁在悄悄撒着星子。

“还有三天就到百草谷了。”林辰勒住马,沉水剑的金线突然从剑鞘里探出半寸,在阳光下闪了闪,“前面的茶摊有薄荷香,是苏晴姐姐的手艺。”

沈念顺着金线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茶摊的竹帘上挂着串薄荷枝,摊主正弯腰给客人递茶碗,蓝布衫的衣角沾着药圃的泥土——是周鹤叔!

“周鹤叔!”沈念从马背上跳下来,弹弓的石子差点掉出来。周鹤直起身,手里的铜壶“哐当”撞在茶桌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们可回来了!苏晴快把谷里的薄荷都摘光了,说要给你们煮解暑汤!”

阿默扶着林辰下马时,归一剑的剑鞘在石板上磕出轻响,剑穗的铜铃突然急促地晃了晃。沈念顺着铃声望去,见茶摊角落的竹筐里,卧着只断了翅膀的墨羽雀,羽毛上沾着玄铁砂,正是玄铁阵碑顶那只信使雀。

“这雀是影夫人放的,”周鹤往雀儿嘴里喂了粒小米,“她说太子被抓后,影阁的人都散了,这雀儿认路,跟着你们的马蹄印飞了一路,翅膀是撞在城门上伤的。”

林辰的沉水剑金线轻轻拂过雀儿的翅膀,金光闪过,伤口竟不再流血。“它没传过假消息,”他将雀儿放进竹篮,“带回谷里养着吧,也算个念想。”

归一剑的剑脊在阳光下泛着蓝光,剑穗的铜铃对着竹篮轻响了三声,像在和雀儿打招呼。沈念突然觉得,这只曾经的“敌人”,现在倒像个跟着回家的孩子。

离百草谷越近,空气里的药香越浓。沈念趴在马背上,数着路边的艾草长高了多少——比离开时高出半尺,叶片上的锯齿还沾着晨露,像在等他们回来。

谷口的老槐树比往年更粗了些,周鹤说苏晴在树下埋了新的艾草根,来年能发满树的嫩芽。沈念刚要跳下马摸槐树的纹路,就被阿默拉住——归一剑的剑穗正对着暖房的方向轻颤,剑脊的刻痕里渗出点极淡的红,像血。

“是惊蛇粉的痕迹。”林辰的沉水剑金线瞬间绷紧,“有人闯过谷口的阵法。”

暖房的竹门虚掩着,里面的药架倒了大半,石臼里的苍术粉撒了一地,混着些银灰色的羽毛——是影阁的人来过!沈念的心猛地揪紧,摸出弹弓就往苏晴的染坊跑,却被林辰拽住。

“别慌,”林辰指着地上的脚印,“是小孩子的鞋印,还有……狗剩的布鞋纹路。”

果然,染坊的门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沈念扒着门缝一看,差点笑出声——狗剩正蹲在染缸旁,用紫苏汁在布上画弹弓,小石头和几个药农的孩子围着他,手里都攥着晒干的艾草,像握着武器。

“念儿哥!”小石头第一个看到他,举着艾草就冲过来,“我们把坏人打跑了!用你教的弹弓打法,打他们的屁股!”

苏晴从里屋出来,袖口沾着靛蓝的染汁,眼眶却红了:“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让周鹤带着孩子们去京城找你们了。影阁的人前天来闹过,被我们用惊蛇粉赶跑了,没伤着人。”

阿默的归一剑轻轻碰了碰染坊的门框,剑穗的铜铃响了响,像是松了口气。林辰的沉水剑金线则缠上石桌上的药碾子,将散落的苍术粉收进瓷瓶:“回来就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来闹了。”

傍晚的药圃里,沈念蹲在当归田边,看着阿默用归一剑的剑尖给草药松士。剑脊的刻痕划过泥土时,带起的土粒落在叶片上,惊起只七星瓢虫,停在剑穗的铜铃上,翅膀的红点和铜铃的红绳相映成趣。

“这剑能当锄头用吗?”沈念戳了戳归一剑的剑鞘,被阿默用剑穗敲了敲手背。

“小心伤着,”阿默收起剑,指尖抚过剑脊的新痕——那是劈开玄铁碑时留下的,比十年前蚀骨井的刻痕深了半分,“归一剑的寒气能让草药长得更壮,但也会冻坏嫩芽,得像林辰制药那样,轻重得拿捏好。”

林辰正在暖房里整理从忘川谷带回的药草,沉水剑的金线悬在半空,像只无形的手,将晒干的艾草捆成整齐的束。沈念凑过去,见他的药谱上新画了幅图:归一剑和沉水剑交叉着插在药圃里,剑下的薄荷开得正旺,旁边写着行小字:“剑为犁,药为禾,此为百草谷。”

“这是你以后的药圃地图?”沈念指着图里的小房子,“这是我住的竹榻吗?”

林辰笑了,金线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是我们三个的。等把柳夫人和我娘的灵位安顿好,就在药圃旁盖间新屋,你的弹弓、阿默的剑、我的药箱,都能摆进去。”

暖房外传来周鹤的吆喝声,他举着只烤野兔从灶房跑出来,油滴在地上,引来几只鸡啄食:“开饭了!苏晴炖了当归鸡汤,给你们补补!”

沈念刚要跑出去,却被阿默拉住,归一剑的剑穗指向暖房角落的木盒——是那三块拼合的玉佩,被林辰用红线串了起来,挂在药架上,玉兰花的影子落在药谱上,像给“百草谷”三个字盖了个章。

安葬柳月娘和林婉清的灵位那天,百草谷下了场小雨。阿默用归一剑在药圃旁的柏树下挖了个坑,剑脊的刻痕沾着新土,像给两位母亲捧了捧故乡的泥。林辰则将沉水剑的金线铺在灵位前,上面摆着那串玉佩,雨珠落在玉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她们在笑。

沈念蹲在旁边,把自己串的蝉蜕挂在柏树枝上:“柳夫人,林夫人,这是我捡的蝉蜕,能辟邪,以后就由我和阿默哥、林辰哥陪着你们,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们了。”

苏晴和周鹤站在稍远些的地方,苏晴手里的染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上面的药草纹在雨中更显鲜活。“他们总算回家了,”周鹤的声音有点哑,“当年柳夫人总说,等阿默长大了,要让他学种药,别学舞剑,怕他受伤。”

阿默的归一剑轻轻靠在柏树上,剑穗的铜铃被雨打湿,响得格外轻。“我娘不知道,”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我学剑,就是为了保护种药的人。”

林辰的沉水剑金线突然缠上归一剑的剑穗,将两柄剑的影子在灵位前叠在一起,像个牢不可破的结。“以后,剑护药,药养剑,再也不分开。”

雨停时,沈念发现柏树下的泥土里,冒出了株小小的薄荷苗,叶片上还沾着归一剑的寒气,却倔强地挺着绿——像两位母亲在说,她们听到了。

秋分时,石洼村的狗剩带着娘来百草谷谢恩。狗剩娘的牵机蛊彻底好了,手腕上只留下个淡红色的印,像朵小小的玉兰花。她给沈念缝了双新鞋,鞋面上绣着弹弓和铜铃,针脚里还塞着点薄荷绒,说能驱虫。

“林公子的解蛊丹真神,”狗剩娘摸着鞋面上的弹弓,“村里的药农都想学制药,说要跟着你们种药,再也不看天吃饭。”

林辰正在暖房教狗剩认药,沉水剑的金线悬在苍术上方,帮他指出最壮的根茎。“想学就留下,”他的指尖划过药谱上的新页,“我把《药性赋》的注解抄好了,你们照着种,有不懂的就问阿默。”

阿默则在药圃里教药农们用剑松土,归一剑的剑尖在土里划出浅浅的沟,正好能埋下薄荷籽。“这招叫‘破土式’,”他的剑穗扫过沈念的头顶,“比锄头快,还能顺便除虫。”

沈念举着新弹弓,在谷口的老槐树上练习打山楂。石子飞过药圃时,正好惊起那只养伤的墨羽雀,它展开翅膀,在阳光下划出道银弧,翅膀上的玄铁砂落在药田里,像撒了把星星。

“中了!”沈念欢呼着跳起来,鞋上的铜铃响得欢快,“阿默哥,林辰哥,你们看!我能打中三丈外的山楂了!”

林辰和阿默抬头时,正好看到沈念的影子和两柄剑的影子在药圃里叠在一起,被夕阳拉得很长,像株长在百草谷的双生草,根连着根,叶缠着叶。

入冬的第一场雪落时,沈念趴在暖房的竹榻上,听着阿默给归一剑上油的声音。剑穗的铜铃偶尔响一声,和林辰碾药的石臼声合在一起,像支安神的曲子。

“念儿,”林辰的声音从药架后传来,“把那本《双剑药经》递过来,我要补画剑谱的最后一页。”

那是本新订的册子,前面画着归一剑和沉水剑的招式,后面记着对应的草药图谱,是林辰和阿默一起编的。沈念翻到最后一页,见上面只画了个弹弓,旁边写着“待补”。

“要画我的弹弓吗?”沈念举着弹弓凑过去,金线在雪光下闪着亮,“我现在能打穿铜钱的方孔了,比阿默哥的剑还准!”

阿默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归一剑的剑穗缠上弹弓的金线,打了个漂亮的结:“等开春,我们去蚀骨井,用你的弹弓打墨羽雀,我的剑劈冰,林辰的金线钓鱼,怎么样?”

林辰的沉水剑金线突然从窗外卷进来片雪花,落在《双剑药经》的最后一页,化成个小小的水痕。“就画这个,”他提笔蘸了点松烟墨,“雪落百草,剑在,人在,药在。”

沈念看着林辰在水痕旁画下三个小小的人影,左边的举着弹弓,中间的背着长剑,右边的握着药箱,脚下的药圃里,薄荷和当归长得正旺。他突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没有影阁,没有太子,只有他们三个,守着百草谷,守着剑,守着药,守着彼此。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满药圃的竹架,像给草药盖了层白棉被。归一剑和沉水剑并排靠在暖房的墙角,剑穗的铜铃偶尔相碰,发出细碎的响,像在说:

“明年春天,还要一起种薄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