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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395章 暮春药市与剑穗上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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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暮春药市与剑穗上的余温

药市的喧闹声隔着两条街就能听见。沈念背着竹篓挤在人群里,鼻尖萦绕着薄荷、艾草与蜜饯的混合香气,手里紧紧攥着阿默给他的铜哨——约定好若是走散,就吹三声长哨。

“念儿,这边!”林辰在不远处的摊位前挥手,竹篓里已经装了小半篓晒干的回春草。他身边的苏慕云正拿着本药谱,跟摊主讨价还价:“这紫心兰的种子再便宜些吧,我们要的量多,往后还来你家进。”

沈念挤过去时,正撞见摊主用粗糙的手指点着药谱上的图案:“你们要的是‘金边紫心兰’?这可是稀罕品种,去年一苗能换两斤上好的当归。”他说着掀开盖在竹筐上的湿布,里面铺着层湿润的苔藓,数十株紫心兰幼苗整齐排列,叶片边缘泛着圈淡淡的金纹,像被阳光描过边。

“就是这个!”沈念眼睛一亮,伸手想去碰,被阿默轻轻按住手腕。阿默的指尖还带着归一剑的寒气,触得他手腕一凉,却听见阿默低声说:“别碰根须,这草娇气,沾了汗气容易烂。”

摊主见状笑了:“这位小哥是懂行的。这紫心兰得用山泉水浇,土得是腐叶混着玄铁砂,不然那金边养不出来。”他打量着阿默背后的归一剑,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看小哥带的家伙,是百草谷来的吧?去年你们送来的回春草,药效比别家好三成。”

阿默点头,从竹篓里拿出个油纸包:“这是我们自己晒的蜜炙陈皮,换你两成折扣,如何?”

摊主打开纸包闻了闻,眼睛立刻亮了:“成交!这陈皮陈了三年吧?香气都凝在肉里了,比镇上药铺的强多了!”

沈念看着阿默利落地过秤、打包,突然发现他归一剑的剑穗上,还缠着昨天紫心兰的一片嫩叶——大概是搭花架时不小心勾住的,被晨露浸得越发翠绿。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摘,指尖刚碰到叶片,就被阿默用剑穗轻轻打了下手背。

“别闹。”阿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留着给墨羽雀当窝材。”

药市最热闹的地方是“斗药台”。说是台,其实就是块磨得光滑的青石板,周围挤满了药农和药商,谁要是觉得自家药材好,就往台上摆,由几位老药工评个高低,赢了的能挂块“头筹”木牌,往后药材能多卖两成价。

沈念挤到前排时,正看见个红脸膛的汉子往台上放了捆野山参,参须足有半尺长,引得周围一片惊叹。“这参在崖缝里长了十五年,”汉子拍着胸脯,“昨天刚挖出来的,土都没洗呢!”

“十五年算什么?”人群外传来个清亮的声音,周鹤叔推着辆独轮车挤了进来,车上装着个半人高的陶缸,“看看我们百草谷的‘九转还魂草’!”

缸盖一掀开,满场的喧闹都静了静。那草通体紫红,叶片层层叠叠像朵收拢的莲花,最奇的是每片叶子顶端都凝着颗露珠,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周鹤叔用竹片轻轻拨了下,露珠滚落进旁边的瓷碗里,立刻散出股清冽的香气,闻着就让人精神一振。

“这草得用晨露养九年,每月初一搬到蚀骨井边吸寒气,十五再搬到暖房晒月光,”周鹤叔得意地说,“去年县太爷的小公子中了暑气,就靠这草的露水解的。”

老药工们围上来,用银针刺了刺草叶,针尖立刻染上层淡红。“好东西!”为首的白胡子老头点头,“性子中和,寒而不烈,润而不腻,这头筹该给你。”

沈念正看得入神,忽然感觉有人拽他的衣角。回头一看,是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手里捧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些开得细碎的蓝花。“小哥哥,买束‘勿忘我’吧,能驱蚊。”小姑娘仰着脸,眼睛亮闪闪的,“我娘说,百草谷的人都心善。”

沈念想掏钱,阿默已经递过了两枚铜钱。小姑娘接过钱,往他手里塞了把花,又从篮子底下摸出个小布包:“这个送你,我爹在蚀骨井边采的‘冰薄荷’,泡水喝能醒神。”

沈念打开布包,薄荷的清凉气扑面而来,里面还裹着颗圆润的鹅卵石,石面上用朱砂画着个小小的“安”字。“这是……”

“是护符。”阿默看着那石头,归一剑的剑穗轻轻晃了晃,“蚀骨井的石头沾了寒气,能压邪祟。”他顿了顿,把自己剑穗上的紫心兰叶摘下来,递给小姑娘,“这个给你,泡水喝能治咳嗽。”

小姑娘高高兴兴地跑了,沈念捏着那枚石子,突然发现阿默的耳尖又红了——大概是被阳光晒的。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发懒,他们找了家临河的茶馆歇脚。林辰点了壶雨前龙井,苏慕云拿出从家里带来的桂花糕,沈念则忙着把买的紫心兰种子分门别类装进小陶罐,标签上的字是阿默写的,笔锋清劲,每个字旁边都画了片小小的叶子。

“刚才斗药台旁边,有人在说影阁的事。”苏慕云端起茶杯,声音压得低了些,“说他们最近在收‘血竭’,量很大,好像是要配什么猛药。”

阿默的手指顿了顿,归一剑的剑穗垂在桌边,铜铃轻轻撞在茶碗上。“血竭是治刀伤的,”他低声说,“但用多了会燥火攻心,除非……”

“除非是要强行提升功力。”林辰接过话头,眉头皱了起来,“上个月北边的黑风寨被灭了,据说就是因为抢了影阁的药材。”

沈念啃着桂花糕,突然想起影夫人——那个总穿着灰布衫、说话温吞的女人,很难把她和“猛药”“灭寨”联系起来。他刚要说话,就见阿默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三粒深棕色的药丸:“这是用回春草和冰薄荷做的,防燥火的,你们带上。”

药丸带着股清凉的薄荷香,沈念含在嘴里,觉得连舌尖都凉丝丝的。他看着阿默把剩下的药丸仔细收好,归一剑的剑穗擦过瓷瓶,发出细碎的声响,突然觉得,阿默好像总在不知不觉中,把所有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对了,”沈念突然想起什么,从竹篓里翻出个纸包,“早上在药市门口,有个老爷爷卖‘玄铁砂’,说掺在紫心兰的土里,能让金边更亮。我买了半斤,够不够?”

阿默打开纸包看了看,指尖捻起一点砂粒,在阳光下晃了晃:“是好东西,含的铁精足。”他把砂粒倒在掌心,归一剑的剑尖轻轻点了点,砂粒立刻染上层薄霜,“这样处理下,寒气更纯,紫心兰会长得更稳。”

沈念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嘴里的薄荷丸好像更甜了些。

回程时,夕阳把路染成了金红色。沈念背着半篓药材,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用弹弓打路边的野果——阿默说熟了的果子能泡酒,酸的能腌蜜饯。林辰和苏慕云跟在后面,讨论着下个月的药圃规划,声音被风吹得忽远忽近。

阿默走在最后,归一剑的剑穗上还沾着片紫心兰的叶子,随着脚步轻轻扫过竹篓,发出“沙沙”的轻响。他看着沈念蹦蹦跳跳的背影,突然喊了声:“慢点,前面有石头。”

沈念果然被绊了一下,回头吐了吐舌头,却见阿默快步上前,用归一剑的剑尖把那块绊脚石挑到了路边。剑穗的铜铃“叮”地响了一声,像是在说“小心点”。

路过蚀骨井时,沈念想起小姑娘给的石头,拉着阿默往井边跑。井台上长满了青苔,井口飘着层淡淡的白气,带着刺骨的凉意。“你看,”沈念把石头放在井沿上,“果然冒白气了!”

阿默蹲下身,用归一剑的剑鞘碰了碰井口的石壁,石壁上立刻结了层薄冰。“这井的寒气能镇住邪气,但也不能久待。”他拉着沈念往回走,指尖无意中碰到沈念的掌心,冰凉的,却让沈念心里莫名一暖。

快到谷口时,墨羽雀突然从天上俯冲下来,落在沈念的竹篓上,嘴里叼着根亮晶晶的东西。沈念伸手一接,发现是根细如发丝的银线,线的末端系着颗极小的珍珠,大概是从哪位姑娘的首饰上掉下来的。

“给你当弹弓的瞄准镜。”沈念把珍珠取下来,塞进阿默手里,“归一剑的剑穗上正好缺个装饰。”

阿默捏着那颗珍珠,指尖微微收紧。夕阳的光落在珍珠上,反射出细碎的光点,像撒在归一剑剑穗上的星子。他没说话,只是把珍珠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荷包里,归一剑的剑穗轻轻扫过沈念的手背,带着点冰凉的余温。

晚饭是在暖房吃的,周鹤叔炖了锅回春草鸡汤,汤面上浮着层金黄的油花,香气飘满了整个谷。沈念捧着碗,看着阿默把紫心兰种子倒进陶盆,拌上玄铁砂和腐叶土,归一剑的剑尖偶尔拨弄几下,土面上就凝出层薄薄的冰花,又很快化在热气里。

“明天把这些种在花架最上层,”阿默说,“那里光照足,又能借着归一剑的寒气防虫害。”

林辰喝着汤,突然笑了:“我刚才看见阿默的剑穗上,还缠着念儿的头发丝——是早上搭花架时蹭到的吧?”

沈念立刻去看,果然见根棕色的发丝缠在归一剑的红绳上,被铜铃坠着,随着阿默的动作轻轻晃。他刚要伸手去解,被阿默按住手:“别动,这样墨羽雀就知道这是‘有主的剑’,不会乱啄了。”

苏慕云笑得直摇头:“明明是自己想留着吧?”

阿默的耳根又红了,低头舀了勺汤,没说话。沈念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这暖房里的热气,好像比平时更浓了些。

夜深时,沈念躺在床上,听见窗外传来归一剑出鞘的轻响。他悄悄扒着窗缝看,见阿默站在花架旁,正用剑穗上的紫心兰叶,轻轻扫过新种下的种子。月光落在他肩上,归一剑的寒气在他周身织成层淡雾,却没让人觉得冷——大概是因为他手里的剑穗上,还缠着根属于沈念的头发丝,带着点人间的温度。

墨羽雀在窝里“啾”了一声,阿默停下动作,抬头往沈念的窗口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头,继续用剑穗扫着那些沉睡的种子,像在给它们唱首只有月光能听见的歌。

沈念缩回被窝,摸着兜里那枚蚀骨井边的石头,突然期待起明天的晨光——不知道那些紫心兰的种子,会不会在归一剑的守护下,悄悄发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