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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420章 沧海帆悬疗水蛊,药舟破浪向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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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沧海帆悬疗水蛊,药舟破浪向蓬莱

处暑的东海,浪涛拍打着船舷,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碎成金箔。林辰扶着船栏,看沈念趴在甲板上画海草,笔尖蘸着海水,在麻纸上晕出深浅不一的绿。

“这是‘海藻’,周鹤叔说能治‘瘿病’,”沈念指着画纸上的飘带似的植物,“可渔民说,海里有种‘软筋草’,人碰了会抽筋,是不是就是它?”

林辰接过画纸,上面的海藻叶片呈披针形,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正是《海药本草》记载的“昆布”。“不是软筋草,”他笑着说,“昆布能软坚散结,渔民说的‘软筋草’是‘海鳝藤’,茎叶有毒,碰了会发麻。”

船尾传来阿默的声音,他正帮渔民修补渔网,归一剑斜插在甲板的缝隙里,剑穗的珍珠被海风拂得来回晃动。“影夫人的信说,舟山群岛的渔民近来多患‘水蛊病’,肚子胀得像鼓,腿也肿,当地郎中说是‘被海祟缠上了’。”

林辰想起《千金方》里的记载:“水蛊者,由水毒气结聚于内,令腹渐大,动摇有声……”说白了就是现代所说的“肝硬化腹水”,多因长期涉水、饮食不洁所致。他从药箱里取出从雪山带的红景天和西域的肉苁蓉:“这些药能利水消肿,但还得配上海里的昆布、海藻,才能除根。”

船行三日,抵达舟山最大的渔港。码头上停泊着数十艘渔船,桅杆上晾晒的渔网像巨大的蛛网,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鱼味。影夫人派来的联络人是个晒得黝黑的青年,叫阿海,见了林辰他们,立刻领着往岛上的渔村走。

“村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得了水蛊病,”阿海的声音带着焦虑,“最严重的是王伯,肚子胀得躺不下,只能坐着喘气。”

渔村的木屋沿海而建,不少房屋的墙根都泡在海水里。王伯的家在村尾,推门进去,一股浓重的腥气扑面而来。老人坐在矮凳上,肚子高高隆起,按压时能听见水声,双腿肿得发亮,一按一个坑。

“先生救救我爹!”王伯的儿子跪在地上,手里捧着几枚海螺,“这是我们家最好的东西,都给您!”

林辰扶起他,仔细查看王伯的症状:“这不是海祟,是水湿郁积在体内,得用‘十枣汤’峻下逐水,再配上海藻、昆布软坚,红景天补气,才不会伤了元气。”

阿默已经生起了火,沈念则按林辰的吩咐,去海边采摘新鲜的昆布。“这东西滑溜溜的,真难采,”少年提着满满一筐海藻回来,裤脚全湿透了,“不过渔民说,用它炖海带汤,能预防脖子肿大,和您说的‘瘿病’是不是一回事?”

“正是,”林辰点头,“长期吃海鱼海虾,容易积热,海带、昆布能清热软坚,是海边人的‘护身符’。”

王伯喝下药汤的当晚,就开始腹泻,排出的都是淡黄色的水,肚子果然消了些,能勉强躺下了。消息传开,村里的水蛊病患者都来找林辰诊治,小小的木屋前挤满了人,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拄着拐杖的老人,还有些症状较轻的渔民,手里提着刚打的鱼,说是要换药。

“这鱼叫‘石斑’,肉质嫩,”一个渔民把鱼放在地上,“先生用它炖汤喝,补补身子。”

林辰笑着收下,却没有留下,而是让沈念分给村里的孤儿:“药我给你们治,鱼留给孩子们吧,他们更需要营养。”

他教渔民们辨识昆布和海鳝藤的区别:“叶片宽、颜色深的是昆布,能吃能入药;茎细、开小白花的是海鳝藤,有毒,千万别碰。”又教他们用红景天煮水喝:“出海前喝一碗,能抗风浪,不容易晕船。”

阿默在一旁帮着煎药,归一剑偶尔用来劈柴,剑刃划过木柴的声音,和海浪拍岸的声音混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有个老渔民看着剑穗上的珍珠,突然说:“这珠子像‘海明月’,我们潜水时见过,在海底会发光,能照见藏在石缝里的海参。”

“海明月?”林辰心里一动,“是不是白色的贝壳,能分泌珍珠质?”

“正是!”老渔民点头,“用它的壳磨成粉,能治烫伤,比药膏管用。”

林辰让他找来几片海明月的贝壳,果然与《海药本草》记载的“珍珠母”相符,能平肝潜阳、安神定惊。“这东西不仅能治烫伤,”他说,“还能治头晕、失眠,和我们带来的远志配伍,效果更好。”

沈念赶紧在药草图上画下珍珠母的样子,旁边标注:“磨粉外敷治烫伤,内服安神。”少年的字迹被海风刮得有些歪,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傍晚时分,潮水退去,露出大片滩涂。林辰带着沈念去滩涂采药,泥地里长满了“海蓬子”,茎叶翠绿,顶着细小的红花。“这草能清热利尿,”林辰拔起一株,根须上还沾着湿泥,“用它煮水喝,能预防水蛊病。”

沈念蹲在滩涂里,一边拔海蓬子一边哼歌,突然指着远处的礁石喊:“林辰哥!那里有个人在礁石上!”

只见一块巨大的礁石上,坐着个穿蓝布衫的女子,正望着大海发呆,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角。

“是阿秀姑娘,”赶来的阿海叹了口气,“她男人上个月得水蛊病死了,孩子也被海浪卷走了,就时常坐在礁石上发呆,村里人劝了好几次都没用。”

林辰走上礁石,女子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望着翻涌的海浪。“海水虽能养育万物,也会带走很多东西,”林辰轻声说,“但滩涂里的海蓬子,礁石上的紫菜,不都在海浪退去后,好好地活着吗?”

阿秀姑娘终于转过头,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活着有什么用?男人没了,孩子没了……”

“有用,”林辰指着滩涂上忙碌的渔民,“你看他们,每天都要面对风浪,可还是要出海,要生活。你会织网,会辨认海藻,这些都是活下去的本事,也是帮别人活下去的本事。”他从药箱里取出沈念画的药草图,“你看,这上面的海藻,你比我们认得准,能不能帮我们教村里的人?”

阿秀看着图上歪歪扭扭的画,突然捂住嘴,眼泪又掉了下来,却不再是绝望的哭,而是带着些微松动的哽咽。

第二天清晨,林辰发现滩涂上多了个身影,阿秀正帮着沈念采摘海蓬子,动作熟练得很。“她知道哪种海蓬子利尿效果最好,”沈念高兴地说,“还说等晒干了,分些给邻岛的渔民。”

林辰望着朝阳下的滩涂,海蓬子的绿叶上挂着露珠,在晨光里闪着光。他突然明白,所谓“治愈”,从来不止是治好身体的病,更是唤醒心里的希望——就像海蓬子在盐碱地里扎根,人也能在绝境里,找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在舟山待了半月,水蛊病渐渐平息,林辰他们教渔民们用昆布、海蓬子预防疾病,还留下了炮制珍珠母的方法。离别的那天,渔民们划着小船送他们出港,船上堆满了晒干的海藻、珍珠母粉,还有阿秀织的渔网,网眼大小正好能漏掉小鱼苗。

“阿秀说,这样捕鱼,才能年年有得吃,”阿海笑着说,“就像先生说的,采药要留根,才能生生不息。”

船行至东海深处,突然遇见台风,海浪像小山似的砸过来,船身剧烈摇晃,沈念晕得趴在船板上,脸色惨白。阿默用归一剑将药箱固定在桅杆上,剑穗的珍珠在狂风里几乎要被扯断。

“把红景天拿出来!”林辰大喊,用海水煮了一大锅红景天茶,逼着每个人喝下,“这东西能抗缺氧,撑过这阵就好了!”

风浪最大的时候,船帆被撕裂,舵也坏了,眼看就要撞上礁石。就在这时,阿秀突然从船舱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个海螺,对着风浪吹响——海螺声穿透风雨,竟引来了附近的渔船。

“是‘引航螺’,”阿秀抹着脸上的雨水,“我男人以前说,遇到危险就吹这个,附近的渔船会来帮忙。”

在渔船的牵引下,他们的船终于驶出了台风区,停靠在一座小岛修理。岛上的渔民见了林辰药箱里的百草鼎拓本,突然说:“这花纹像我们岛上的‘海神石’,石缝里长着种‘还魂草’,能治溺水昏迷。”

林辰跟着他们去看海神石,只见一块巨大的礁石上,天然形成的纹路竟与百草鼎的图案分毫不差,石缝里果然长着种卷柏,叶片蜷缩如拳,遇水则舒展。“这就是‘九死还魂草’,”林辰惊喜道,“能活血通经,确实能治溺水!”

渔民们说,这石头是海神的化身,保佑着出海的人。林辰摸着礁石上的纹路,突然觉得,百草鼎的秘密或许不止于此——它像一条无形的线,将雪山的雪莲、西域的血竭、东海的海藻都串在了一起,而每一种药草,都是大自然写给生命的情书。

离开东海时,林辰的药箱里又多了海藻、珍珠母、九死还魂草,沈念的药草图也添了厚厚的几页,最后一页画着艘扬帆的船,船上载着药箱和草药,旁边写着:“药舟渡人,无论山海。”

阿默将归一剑重新裹好,剑穗的珍珠经过海风和海水的洗礼,亮得更加温润。“接下来去哪?”他问,望着水天一色的远方。

林辰拿出影夫人的信,上面说七皇子已回到京城,正组织太医院的御医整理各地药材图谱,准备编纂一部《天下本草》,让各地的草药知识都能流传后世。

“回京城,”林辰望着东方的海平面,朝阳正从海里升起,把海水染成金红,“把东海的药草,也写进《天下本草》里。”

船帆重新升起,向着大陆的方向驶去。海浪拍打着船舷,像是在为他们伴奏,风声里带着海藻的清香,与药箱里的药味混在一起,酿出比任何香料都动人的气息。

林辰知道,这趟旅程还远未结束。

雪山的雪莲还在寒风里绽放,西域的血竭还在沙漠里凝结,东海的海藻还在潮水中生长,而他们的药舟,会继续破浪前行,把每一味药草的故事,每一个治愈的希望,带到更多更远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天下人都知道——无论身在何处,身边的草木,都可能是救命的药;而那些为了传播药香而奔波的人,本身就是一束光,照亮着生命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