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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515章 小寒酿春酒,药香浸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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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小寒酿春酒,药香浸岁华

百草谷的小寒总带着股清冽的醇。晨霜把暖房的玻璃冻成了冰镜,映着天边的残月,像块蒙尘的玉。药圃的雪被冻得硬邦邦的,踩上去“咯吱”响,却掩不住土里透出的淡淡药香——是深埋的紫菀籽在呼吸,等着春天的召唤。林辰站在暖房的药架前,手里捧着个陶瓮,瓮里装着今年新收的紫菀花,花瓣已经阴干,呈深紫色,轻轻一碰就碎,散出股清苦的香,正是酿酒的好时候。

“林先生!周校长在洗酒坛呢!”小石头举着个锃亮的陶坛跑过来,坛口缠着新剪的红绸,是雷大叔特意准备的,“说今天小寒,该酿春酒了,还说要按苏先生的老法子,加顶冰花籽,酿出来的酒能祛寒!”

暖房的角落里堆着成排的陶坛,周鹤叔正用艾草水擦洗坛壁,老人的手被冷水浸得发红,却依旧洗得仔细,连坛底的纹路都没放过。“当年婉妹总说,小寒的酒是‘春信酒’,”他把洗好的酒坛倒扣在竹架上控水,“用冬至收的紫菀花、小寒摘的顶冰花籽,再掺点玉泉河的泉水,封坛埋在雪下,等立春开坛,酒里就带着整个冬天的劲,喝一口,能暖到开春。”

孟书砚正在称量药材,戥子上的紫菀花、顶冰花籽、紫苏叶,都称得毫厘不差。他手边的纸上写着酿酒的方子:“紫菀花五两,顶冰花籽三两,紫苏叶二两,糯米十斤,泉水二十斤”,是从娘的《药酿记》里抄的,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酒坛,坛身上写着“春回酒”。“阿古拉的商队带来了西域的葡萄干,”他把葡萄干倒进陶盆,“说巴特尔和其其格想在酒里加这个,‘让草原的甜混着谷里的香’,其其格还说要学咱们的法子,在西域也酿紫菀酒。”

其其格画的西域酿酒图铺在案上,图里的毡房外堆着雪,陶坛埋在雪堆里,只露出个系着红绳的坛口,旁边写着“埋三尺深,雪越厚,酒越醇”。巴特尔画了个举着酒勺的小人,正在尝新酿的酒,旁边写着“等酿好了,送十坛给谷里”,字被冻得有点歪,却透着股热乎劲。

沈念端着盆姜枣茶进来,茶汤里煮着紫苏梗,热气腾腾的,把暖房的寒气都驱散了些。“这是春杏姐教的小寒饮,”她给每个人递了碗,“苏婉堂的女孩子们也在酿春酒,说她们加了江南的桂花,‘紫菀的苦混着桂花的甜,才像人生’,还说要把新酿的酒埋在杏树下,等谷里的酒开坛时,她们也开,‘南北的酒香能飘到一块儿’。”

苏婉堂的春杏正帮着蒸糯米,她带来的蒸笼是竹编的,透着股江南的灵秀。“这糯米得蒸得‘外软里硬’,”她用筷子戳了戳笼里的米,“苏先生的法子说,太烂了酒易浑,太硬了出酒少,就得拿捏着这个劲,跟做人一样,刚柔相济才好。”

雷大叔扛着捆松枝进来,往炭盆里添了几根,松脂遇热“滋滋”冒油,香气混着药香、米香,在暖房里漫成一团。“张奶奶从玉泉河捎来的新酒曲,”他把酒曲放在陶盆里,“说分号的孩子们也在酿紫菀酒,还在酒坛上刻了字,‘一坛敬天地,二坛敬岁月,三坛敬百草’,说这是听周先生讲的老规矩。”

小石头蹲在蒸米的蒸笼旁,闻着米香直咽口水,忽然指着陶瓮里的紫菀花问:“林先生,花这么香,为什么酿酒要阴干呀?”

林辰笑着说:“鲜花开得太艳,火气重,阴干了才能把性子收住,酿出的酒才醇。就像人年轻时气盛,经点事,磨磨性子,才更沉稳。”他想起娘说的“药酿如人生,得慢慢熬,急不得”。

午后,雪又开始下了,暖房里却热闹得很。药童们围着陶坛,看着林辰把紫菀花、顶冰花籽、紫苏叶和蒸好的糯米一层层铺进坛里,每铺一层,就撒一把酒曲,再浇一勺泉水,动作慢而稳,像在完成一场仪式。“铺的时候要松,”林辰示范着用木勺把米轻轻压实,“太紧了不透气,酒会闷坏;太松了易进杂菌,酒会酸。这力道,得像对待朋友,不远不近,才舒服。”

其其格在信里画了幅西域铺料图:她和巴特尔跪在雪地里的陶坛旁,用手把葡萄干和紫菀花拌匀,旁边写着“牧民说手温能让酒曲活起来,酿出的酒更暖”。巴特尔画了个把手伸进坛里的小人,旁边写着“不冻手,心里热”,字里的暖意仿佛能穿透信纸。

“他们这是把心都揉进酒里了,”林辰看着图,“就像咱们用玉泉河的泉水,他们用草原的雪水,水不同,心却是一样的,都盼着这酒能暖人。”

傍晚,最后一坛酒封好了,周鹤叔用红泥把坛口封得严严实实,再盖上层松针,说“这样能挡住寒气,还能添点松香”。药童们合力把酒坛搬到暖房外的雪地里,挖了个三尺深的坑,小心翼翼地把坛埋进去,上面堆起个小雪山,插了根系着红绸的竹枝,像个小小的酒神坛。

孟书砚在给阿古拉回信,画了幅埋酒坛的图,药童们在雪地里插竹枝,旁边写着“你们的葡萄干加进去真香,明年多带点,咱们酿‘西域江南合酿酒’”。他还画了个小小的日历,在立春那天圈了个红圈,说“那天开坛,别忘了”。

雷大叔端来锅羊肉炖萝卜,里面加了当归、黄芪,汤面上浮着层油花,喝一口浑身都暖了。“张奶奶说,小寒喝这个最抗冻,”他给每个人盛了一碗,“说‘酒埋进了土,暖意就得靠这锅汤续着,等开春喝了酒,这暖意就接上头了’。”

林辰喝着汤,看着雪地里的红绸竹枝,忽然觉得这小寒的酿,不是为了喝酒,是为了把冬天的暖攒起来,等春天来了,再一点点释放出来。像娘说的:“医道的暖,不在一时的热,在长久的盼,就像这酒,埋在雪下,看着冷,心里却藏着整个春天的热。”

入夜,暖房的灯亮着,炭盆里的火“噼啪”响,像在为雪下的酒坛唱摇篮曲。周鹤叔翻着娘的《药酿记》,里面夹着片干枯的顶冰花,是当年酿酒时夹进去的,虽已褪色,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黄。

林辰翻开《百草续录》,在新的一页写下:

“小寒酿洒,酿的是酒,藏的是春。西域的葡萄干、江南的桂花、谷里的泉水,都在这清冽的寒里,藏着对岁月的敬。苏婉先生说‘药酿是时光的朋友’,原来最好的酿酒,不是急着开坛,是等得起——等雪化,等冰消,等春天的风一吹,那坛里的苦就变成了甘,涩就变成了醇,像那些埋在土里的希望,熬过了冬,才能迎来满坛的春。”

窗外的月光洒在雪地上,把埋酒坛的小雪山照得发亮,仿佛能看见酒坛里的紫菀花在慢慢舒展,顶冰花籽在悄悄释放药力,等着立春一到,就带着整个冬天的沉酿,破土而出,把岁月的香,变成人间的暖。百草谷的冬天,就这么在酒坛的沉酿里、在等待的静美里、在满室的醇厚药香里,变得愈发有滋味,像那些埋在雪下的春酒,里面藏着的,是整个春天的甘醇,和那些,永远酿不完的岁月情。

连日的严寒把药圃的积雪冻成了冰壳,暖房的炭火却烧得比往常更旺,新育的紫菀苗在暖意里舒展着叶片,绿得发亮——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攒着劲。林辰踩着冰往暖房走,鞋底的冰碴子“嘎吱”响,惊起了檐下挂着的红灯笼,灯笼晃出的光影落在雪地上,像串流动的火。

“林先生!周校长在写春联呢!”小石头举着张红纸跑过来,纸上是周鹤叔写的“药圃春深紫菀茂,医心岁暖万家宁”,墨香混着松烟味,在冷空气中凝得格外清。“说今天大寒,该贴新符了,还要给西域和江南寄去,让他们也沾沾百草谷的年味!”

暖房的案上堆着成叠的红纸,周鹤叔正用金粉勾勒春联的边框,老人的手抖得比往常厉害,却依旧一笔一划,把“福”字的最后一笔拉得又长又稳。“当年婉妹总说,大寒的符是‘守岁符’,”他放下笔,看着满案的红,“外面天寒地冻,屋里红符暖灯,守着这股子气,年就过踏实了,来年的药草也长得旺。”

孟书砚正在往信封里塞春联,信封上贴着沈念剪的窗花,是朵紫菀花,花瓣上还沾着金粉。“阿古拉的商队明天出发,”他把信封捆成一束,“说巴特尔和其其格托人带了西域的‘年礼’,是用紫菀秆编的福袋,里面装着沙棘果,说‘吃了甜一整年’,其其格还在福袋上绣了‘南北同春’四个字。”

其其格画的福袋图样铺在红纸上,袋口系着红绳,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旁边画着堆篝火,巴特尔和几个牧民围着跳舞,火上烤着的肉串旁插着紫菀枝——是把草原的年俗和百草谷的药草融在了一起。巴特尔在图旁写着“等开春带牧民来拜年”,字被炭火熏得有点黑,却像团跳动的火苗。

沈念端着盘蜜饯进来,是用沙棘果和紫菀花腌的,酸里带甜,还带着点药香。“这是春杏姐教的年节吃食,”她给每个人递了块,“苏婉堂的女孩子们也剪了窗花,是‘紫菀报春’图,说要贴在药铺的窗户上,‘让来看病的人一进门就觉得暖’,还说这是学的周先生‘以喜养气’的理,‘心里亮堂,病就好得快’。”

苏婉堂的春杏正帮着挂灯笼,她带来的灯笼是纱做的,上面绘着江南的山水,里面点着蜡烛,照得暖房的一角像幅流动的画。“我们的春联也写好了,”她指着墙上的红纸,“‘苏婉堂前春常驻,百草谷里药常青’,是照着周先生的联子对的,就像咱们的药草,南北呼应着长。”

雷大叔扛着捆松枝进来,往暖房的梁上挂,松枝上系着红绸,还缀着几个小灯笼,一晃就亮。“张奶奶从玉泉河捎来的新门神,”他把门神贴在暖房的门上,是秦琼和尉迟恭,画得威风凛凛,“说分号的药铺也在贴新符,孩子们还编了个‘守岁歌’,‘紫菀紫,灯笼红,守着岁末盼春风’,唱得可热闹了。”

小石头拿着支小毛笔,在红纸上歪歪扭扭地写“苗”字,写完举起来问:“林先生,明年的紫菀苗会比今年壮吗?”

林辰摸着他的头笑:“会的,就像你每年都长高一样。你看这暖房的炭火,守着苗过了冬,开春一到,它们就蹭蹭长,比谁都壮实。”他想起娘说的“守岁不是熬日子,是等日子,等那口气顺了,什么都能生根发芽”。

午后,雪停了,日头露了点淡光,林辰带着药童们贴春联。大门上贴“岁纳千祥药草旺,春临百草谷生香”,暖房门上贴“炉温药香驱寒尽,灯照新符盼暖归”,连药窖的入口都贴了张小“福”字,小石头踮着脚往高处贴,红纸上的金粉蹭了满脸,像个小福娃。

其其格在信里画了幅西域贴符图:牧民们在毡房的门上挂着紫菀秆编的福袋,孩子们举着灯笼跑,雪地里的脚印像串省略号,藏着说不完的盼。图旁写着“巴特尔把谷里寄的春联贴在驼队的帐篷上,说‘走哪儿都带着年气’”,巴特尔画了个骑着骆驼的小人,手里举着红符,旁边写着“来年多带药回来”。

“他们这是把百草谷的年,过成了草原的年,”林辰看着图,“就像咱们把江南的纱灯挂在谷里,年俗不同,盼头却是一样的,都盼着药草旺,人安康。”

傍晚,暖房里点起了所有的灯笼,红光照得满室通明,药童们围坐在一起,听周鹤叔讲婉妹当年守岁的故事。“有年大寒,雪下得齐腰深,”老人往炭盆里添了块炭,“婉妹带着大家在暖房守岁,煮着紫菀酒,说‘药草是咱们的亲人,守着它们过年,心里踏实’,那天夜里,刚出生的药苗就冒了尖,像赶着来拜年似的。”

孟书砚在给阿古拉回信,画了幅暖房守岁图,药童们围着炭火唱歌,旁边摆着雷大叔做的年糕,上面插着紫菀枝。旁边写着“你们的福袋真香,沙棘果甜到心里了,开春一定去西域看你们”。

春杏把江南的香包分给大家,里面装着薰衣草和紫菀花,说“带着这个守岁,梦里都是香的”。女孩子们收拾东西时,还留下了块绣着“岁安”的手帕,“给林先生擦笔用,盼着新的一年,药方都灵验”。

林辰望着满室的红,忽然觉得这大寒的守,不是冷清的熬,是热闹的等——等旧岁过去,等新年到来,等雪地里的药圃在春天醒来,等南北西东的药草,在新的一年里长得更旺。像娘说的:“医道的盼,不在急着见成效,在守得住,守过了最冷的夜,天总会亮,苗总会长。”

雷大叔端来锅饺子,里面包着紫菀粉做的馅,还有江南的笋干、西域的羊肉,煮在一锅汤里,像个小小的“团圆宴”。“张奶奶说,大寒吃饺子,来年不冻耳朵,”他给每个人盛了一碗,“说‘不管是谷里的、江南的、西域的,到了锅里都是一家人,这才叫守岁’。”

入夜,暖房的灯亮到天明,炭盆里的火“噼啪”响了整夜,像在为旧岁唱挽歌,也为新年唱序曲。周鹤叔把新抄的《百草续录》放在案上,旁边摆着明年的药草计划,红笔圈的“春分下种”四个字,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林辰翻开《百草续录》,在新的一页写下:

“大寒守岁,守的是岁末,盼的是春来。西域的福袋、江南的纱灯、谷里的红符,都在这沉甸甸的盼里,藏着对天地的敬、对来日的信。苏婉先生说‘医道在轮回’,原来最好的轮回,不是重复旧岁,是在守岁的暖里,把去年的药香、今年的期盼、明年的生机,都串成一串,挂在岁月的檐下,像那红灯笼,亮着,暖着,等着春风一吹,就抽出新绿,开出新花,结出新的希望。”

窗外的月光被灯笼的红光染成了淡紫,雪地里的春联在风里轻轻晃,像在为这岁末的守候点头。远处的药圃在夜色里沉睡着,却仿佛能听见土里的根须在悄悄伸展,等着和暖房的新苗一起,在钟声敲响时,迎接又一个春天。百草谷的冬天,就这么在守岁的暖意里、在新旧的交替里、在满室的醇厚药香里,走到了尽头,而那些藏在红符里、灯笼下、期盼中的春天,正带着整季的药香,悄悄赶来,要在谷里,在江南,在西域,在所有需要的地方,开出一片又一片的新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