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592章 藤路延伸七州春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晨光刚漫过百草谷的藤架顶,沈砚就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吵醒。他披衣走出屋,看见阿古拉大叔正蹲在七州亭旁,用斧头削着根手腕粗的铁线藤,藤芯的汁液顺着斧刃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晕出点点嫩绿。

“沈先生醒啦?”大叔抬头抹了把汗,斧头往藤桩上一磕,溅起的木屑混着晨露飞,“按昨晚说的,我把西州发现的野生藤样本带来了,你瞅瞅这纹路——”他举起削得半露的藤条,横截面的年轮像圈细密的水波,“猎户说这藤能顺着崖壁往云里钻,咱们的藤架要是接上这品种,明年就能爬到北州的烽火台啦!”

沈砚刚要凑近看,就被一阵银铃似的笑打断。南州的船娘摇着乌篷船停在谷口的浅滩,船头堆着摞藤编筐,里面的菱角还裹着湿泥。“沈先生快看!”她踩着水跳上岸,裙角沾着青苔,“我把渡口的藤筐匠都带来了,他们说要跟林老学编‘七州扣’——就是能把七种藤条拧成一股的结,说以后运货的筐子用这结,能多装三成货呢!”

船娘身后跟着群戴竹帽的匠人,手里都攥着卷藤条,见了沈砚就作揖:“早听说百草谷的藤艺能让七州的藤‘说话’,今儿特来讨教!”

沈砚正招呼众人往亭里去,西州的猎户背着捆藤蔓闯进来,藤叶上还挂着山雾的水珠。“可算赶上了!”他把藤蔓往石桌上一摊,好家伙,竟有胳膊粗,表皮泛着暗绿的光,“这就是深山里的‘云缠藤’,你看这须子——”他扯起根细丝,那须子竟像有知觉似的,缠上旁边的铁线藤就不肯松,“能缠能绕,还能顺着别的藤往上‘跳’,咱们要是在七州的山道旁种上,不出三年,就能织成路呢!”

“织成路?”蹲在旁边编藤篮的小姑娘仰起脸,辫梢的红绳蹭着藤条,“是不是像七州亭的顶,能让人在藤底下走?”

“不止呢!”猎户往石桌上倒出个藤编小盒,里面装着几粒月牙形的种子,“这是云缠藤的籽,我试过埋在石缝里都能发芽。林老说过,藤的根在哪儿,路就在哪儿——咱们把籽撒在七州的山道上,等藤爬满了,行人就不用怕日晒雨淋,山里的药材、溪边的果子,顺着藤路就能运出去啦!”

正说着,北州的驿丞骑着马奔进来,马鞍两侧挂着藤编的信箱,里面插满了卷成筒的信纸。“林老呢?”他勒住马,马蹄踏起的碎泥溅在藤架上,反倒像给新抽的嫩芽添了点生气,“七州的驿站都盼着新藤种呢!你看这信——”他抽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幅歪歪扭扭的图:几个小人牵着马,走在缠满藤的山道上,旁边写着“藤路通了,娘说能常去南州看外婆啦”。

“在那边教孩子们辨藤籽呢。”沈砚往藤架深处指,果然看见林辰坐在老藤下,手里捧着堆圆滚滚的籽,正跟孩子们说:“这个黑皮带花纹的,是北州的铁线藤籽;这个扁扁带尖的,是南州的水绫藤籽……记住喽,撒籽的时候要混着七州的土,铁线藤籽掺点草原的沙,水绫藤籽拌点溪边的泥,这样长出来的藤才肯往别处走。”

穿蓝布衫的小男孩举着颗半红半绿的籽,举得老高:“林爷爷,这个是七州藤杂交的籽吗?昨天我把铁线藤和水绫藤的籽埋在一个坑里,今天就冒出芽了!”

林辰接过籽,放在掌心转了转,眼里的光比晨露还亮:“可不是嘛!你看这芽尖,一半带铁线藤的硬刺,一半带水绫藤的软毛——这叫‘跨州藤’,能在北州的石头地扎根,也能在南州的水洼里爬,以后啊,它就是七州藤路的‘排头兵’!”

孩子们欢呼着围过来,手里都攥着自己泡好的藤籽:有的泡在溪水里,有的埋在沙土里,还有的裹在油纸里,沾着各家灶台上的烟火气。“我这籽泡了三天米汤,娘说这样长出来的藤会带着米香!”“我这颗裹着阿古拉大叔给的酥油,肯定能在草原上活!”

沈砚看着这热闹的光景,忽然想起林辰昨晚说的话:“藤路不止是藤铺的路,更是人心走出来的路。你把籽撒下去,七州的人就会跟着藤走,走着走着,就成了一家人。”

晌午的太阳爬到头顶时,七州亭已经堆起小山似的藤种。北州的驿丞挑了袋混着草原沙的铁线藤籽,说要去试试在烽火台边种;南州的船娘装了筐拌着溪泥的水绫藤籽,打算沿着河道撒;西州的猎户把云缠藤籽分给每个孩子,让他们贴在给七州笔友的信里,“这样每个收到信的人,都能种出一段藤路”。

沈砚蹲在亭下,看着孩子们把写满字的藤叶塞进种子袋里——有的写着“我家的藤会结果,等你来摘”,有的画着藤路蜿蜒到家门口的图,还有的就简单画个笑脸,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藤来了,我就来”。

“沈先生,”穿红袄的小姑娘举着片大藤叶跑过来,叶面上用炭笔写着七州的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画了颗发芽的籽,“这样是不是就像七州的藤手拉手啦?”

沈砚刚点头,就听见谷口传来鹰唳。阿古拉大叔的苍鹰盘旋着落下,鹰爪上的藤筐里塞满了信,最上面那封的信封是用云缠藤叶做的,边缘还在轻轻卷曲,像只展翅的鸟。

“是西州深山的回信!”猎户一把扯过信,展开来,里面掉出片带着露水的藤叶,叶背上用针刻着行小字:“我们找到了能让藤在雪地里开花的法子,等藤路通了,就送七州人尝带雪味的藤花蜜。”

林辰拄着藤杖走过来,指着远处的山道,那里已有三三两两的人影在挖坑——是七州的百姓听说要种藤路,自发来帮忙的。“你看,”老人笑着捋了捋藤须般的白胡子,“藤还没发芽,路已经开始长啦。”

沈砚望着那些在山道上移动的身影,忽然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想起七州亭柱上缠绕的新藤,想起孩子们手里发芽的籽,想起那些写在藤叶上的期盼——原来所谓藤路,从来不是藤自己在长,是七州的人用脚丈量,用手栽种,用心连着,才让每粒籽都带着暖意,每片叶都朝着彼此的方向伸展。

暮色漫进谷里时,第一批云缠藤籽已经播撒在通往北州的山道上。孩子们用小石子在籽旁围了圈,说是给藤芽当“小卫兵”;大人们则扛着锄头,说要趁着月色再种一段。苍鹰又带着藤叶信飞了出去,这次的信上画着幅更长的图:七州的藤路像条绿色的龙,龙头在百草谷,龙尾绕着七州的每个角落,龙背上坐满了笑盈盈的人。

沈砚站在七州亭下,看着藤架上的新芽在晚风里轻轻晃,忽然明白林辰说的“藤的根在哪儿,路就在哪儿”是什么意思——根在七州人的心里,路就长在七州的土地上,长着长着,就把所有的期盼都织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