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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620章 藤荫匝地七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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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连下了三日,百草谷的跨州藤架下积起浅浅的水洼,倒映着藤叶间漏下的天光,像撒了把碎银。林辰坐在新搭的藤制凉棚下,看着沈砚指挥谷里的匠人给嫁接苗搭新架——这株由沙棘藤、云雾藤、红藤嫁接而成的奇藤,如今已爬满了半面山墙,藤条上既结着沙棘果,又挂着云雾藤的气根,最奇特的是在向阳处开出了淡紫色的花,花瓣边缘带着红藤特有的锯齿,引得七州来的药农、匠人围着拍照。

“林爷爷,您看这新架的‘盘龙结’!”沈砚踩着藤梯爬上架顶,手里举着根缠着三色藤条的竹竿,“按中州周老板寄来的图纸搭的,七股藤条拧成一股,能承重三百斤,就算结满果子也压不塌。”

林辰眯起眼,看着那盘旋而上的藤架。七股藤条分别来自七州:北州的铁线藤做骨,南州的水绫藤做皮,西州的云雾藤缠缝,草原的沙棘藤加固,中州的青肤藤填芯,再用红藤汁和藤胶粘合,远远望去,真像条盘旋的龙,将七州的气息拧成了一股。“好手艺,”他点头,“既合力学,又有寓意,这才是七州藤该有的样子。”

正说着,谷口传来铃铛声。小满跑着进来,手里挥舞着封藤制的信:“林爷爷,是北州军寨的急信!说黑风口的红藤遭了虫灾,叶尖都卷了!”

林辰心里一沉,接过信展开。信纸是用红藤纤维做的,上面的字迹被雨水洇得有些模糊,却能看清“青虫噬叶”“蔓延迅速”等字眼。“是‘卷叶虫’,”他想起《七州藤谱》里的记载,“这种虫专吃红藤嫩叶,去年在西州也闹过,得用云雾藤的汁液拌石灰水喷洒。”

沈砚立刻取来药箱,里面备着七州的防虫害药草:“我这就去北州!带上西州的云雾藤汁和南州的驱虫藤粉,应该能治住。”

“等等,”林辰叫住他,从凉棚角落拖出个藤编药匣,里面是用红藤心、沙棘果、云雾藤根混合制成的药丸,“把这个带上。卷叶虫怕这几味药的混合气味,磨成粉撒在藤架下,能防虫害扩散。这是七州药农去年合研的方子,比单一用药管用。”

沈砚接过药匣,发现匣底刻着个“合”字,是用七州的藤条拼的。“我明白,”他郑重地点头,“七州藤的事,得用七州的法子解决。”

沈砚走后,林辰坐在凉棚下翻看《七州藤谱》,忽然想起在南州渡遇到的陈婆婆。老妪曾说,她丈夫当年为了护渡头的水绫藤,发明了“藤烟驱虫法”——将焦藤与艾草混合点燃,烟雾能驱赶百米内的害虫。“或许能派上用场,”他提笔在谱子上添了句,“南州藤烟法可辅助防虫,需与西州药汁配合使用。”

傍晚时分,雨停了。苏文举着画夹从外面回来,画纸上是幅《七州藤防虫害图》:北州军卒在喷药,西州药农在配汁,南州船娘在烧藤烟,草原牧民在割驱虫藤,每个人的动作都围绕着红藤展开,像幅流动的协作画卷。“我问了谷里的老匠人,”少年指着画中的细节,“他们说虫灾最怕‘七州合力’,就像卷叶虫再凶,也敌不过七种藤的气味。”

林辰看着画,忽然笑了。他想起年轻时独自在谷里研究藤艺,总觉得凭一己之力就能护好百草谷的藤,如今才懂,七州的藤从来不是孤立的,就像七州的人,看似分散,实则早已在藤条的缠绕中,成了彼此的依靠。

第三日清晨,沈砚回来了。他脸上沾着泥,衣摆被露水打湿,却举着片翠绿的红藤叶笑得灿烂:“虫灾治住了!用云雾藤汁喷了两遍,再撒上七州的混合药粉,卷叶虫都死了,新叶已经冒出来了!”

他从行囊里掏出个藤制的小盒,里面装着只被药粉裹住的卷叶虫:“军寨的兵卒说,这虫死后的气味,竟能引来吃虫的益鸟。现在黑风口的红藤架下,围了好多北州的‘护藤鸟’,根本不用人看守。”

林辰接过小盒,看着那只蜷曲的虫,忽然觉得这小小的生物,竟成了七州协作的见证。“记下来,”他对苏文说,“卷叶虫的天敌是北州护藤鸟,可在红藤架旁设藤制鸟巢吸引它们,这是最环保的法子。”

消息很快传遍七州。南州渡的陈婆婆寄来捆焦藤,说能持续燃烟驱虫;中州聚藤堂的周老板送了批藤制喷雾器,喷头用七州的细藤编织,能均匀洒药;草原的阿古拉让人送来袋沙棘果粉,说拌在药汁里能增强药效;西州的巴特尔则派儿子送来新采的云雾藤,说足够供黑风口的红藤用一个月。

谷里的匠人把这些物资分类整理,堆在新搭的藤制仓库里。仓库的梁柱用的是北州铁线藤,屋顶用的是南州水绫藤,墙壁用的是草原沙棘藤编的网,既通风又防潮。小满在仓库门口挂了块藤牌,上面写着“七州藤互助仓”,每个字都用不同州的藤条拼就。

“林爷爷,您看这仓库,像不像个小七州?”小满指着墙上的藤纹,“北州的刚,南州的柔,草原的韧,西州的细,都在这儿呢。”

林辰摸着墙上的沙棘藤网,指尖能感受到藤条天然的弹性。“是啊,”他感慨道,“以前总想着把七州的藤都聚到百草谷,现在才明白,聚不是目的,合才是。就像这仓库,少了哪州的藤,都不结实。”

七月初七那天,七州的匠人代表都来了百草谷。北州军寨的阿石带来了黑风口红藤的新叶,翠绿得发亮;南州渡的陈婆婆让船娘捎来了水绫藤编的防虫网;西州药农捧来了云雾藤与红藤嫁接的新苗;草原的阿古拉大叔送来了沙棘藤编的防虫袋;中州的周老板则带来了本《七州藤协作新谱》,里面记着近两年七州合研的藤艺、药方、防虫法。

大家围坐在跨州藤架下,看着那株嫁接苗。藤条上,沙棘果红得像玛瑙,云雾藤的气根垂得像帘子,淡紫色的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引来群彩蝶。“这苗长得真好,”陈婆婆的船娘感叹道,“就像七州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林辰站起身,手里举着本新装订的《七州藤谱》下卷。封面用七州的藤皮拼出“和而不同”四个字,边角处嵌着七州的藤籽。“这谱子写完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力量,“但七州的藤故事,才刚开始。”

他把谱子传给每个人,大家轮流翻看,在熟悉的篇章旁写下新的批注:阿石写“红藤与护藤鸟共生更妙”,周老板写“混编屏风可加草原沙棘藤增强韧性”,阿古拉的儿子画了幅藤编鸟巢的草图,说“能让护藤鸟住得更舒服”。

夕阳西下时,大家在嫁接苗前合影。苏文举起画夹,把这一幕画了下来:七州的人围着七州的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身后的跨州藤架像道绿色的拱门,将所有人都拥在怀里。

林辰坐在凉棚下,看着画纸上的场景,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想起刚出发时,总想着独自走遍七州记录藤艺,如今才懂,最好的藤谱,从来不是一个人写出来的,是七州的手、七州的心、七州的日子,一起织出来的。

就像这株嫁接苗,它的根扎在百草谷,枝叶却向着七州的方向生长,因为它知道,只有连着七州的土,才能长得最高、最壮、最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