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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627章 药香藤影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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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背着行囊走出云栖山时,衣襟上还沾着菩提藤的清香。山下的官道上车马往来,尘土飞扬,与山上的清幽判若两地。他买了张东州舆图,手指划过“望溪镇”三个字——李雪说她在这镇上的“回春堂”坐诊,离此地不过两日路程。

“老丈,搭车不?”一辆骡车停在路边,车夫是个憨厚的汉子,车斗里装着些藤编的箩筐,筐沿贴着张红纸,写着“回春堂药材专用”。

林辰眼睛一亮:“你是回春堂的?”

“是啊!”车夫咧嘴笑,“俺叫王二,给回春堂送药材的。老丈也去望溪镇?上来吧,正好顺路!”

骡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车斗里的藤筐随着颠簸轻轻碰撞,发出“咯吱”的声响。王二说这些筐都是镇上的张老汉编的,用的是望溪镇特有的“软筋藤”,柔韧又轻便,装药材最合适。“就是张老汉年纪大了,编不动了,”王二叹了口气,“现在镇上的年轻人,没几个愿学这手艺。”

林辰摸着藤筐的纹路,编得确实扎实,只是收口处略显潦草,想来是老人力不从心。“我倒会些编藤的法子,或许能帮上忙。”

王二眼睛瞪得溜圆:“真的?那可太好了!回春堂的李大夫总说,这些藤筐要是编得再精细些,能多装不少药材呢!”

提到李雪,林辰心里泛起暖意。他从行囊里取出那片慧能大师送的菩提藤叶,叶子背面的“静”字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绿——这趟下山,他心里少了些赶路的急躁,多了份“随遇而安”的从容,倒真应了大师说的“藤随境生”。

望溪镇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镇口的老槐树上挂着个藤编的幌子,写着“回春堂”三个黑字,风吹过,幌子轻轻摇晃,像在招手。林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王大叔,今天的药材晾好了吗?那批‘云雾藤’得放在通风的地方,不然容易发霉。”

“雪姑娘,这不是带了位会编藤的老丈来嘛!”王二的大嗓门在药铺里回荡。

李雪从柜台后探出头,看见林辰,手里的药杵“当”地掉在石臼里:“师伯?您怎么来了!”她快步迎出来,月白长衫的下摆扫过地上的药渣,带起阵淡淡的药香,“我还想着忙完这阵去云栖山看您呢!”

药铺里的伙计们都好奇地打量林辰,李雪笑着介绍:“这是我师伯,百草谷来的藤艺大师!”

林辰摆摆手,目光落在药铺的货架上——那些装药材的抽屉,拉手竟是用不同的藤条做的:装“红藤”的抽屉用红藤心做拉手,装“云雾藤”的用云雾藤的气根,既好辨认,又透着巧思。“这些都是你弄的?”

“嗯,”李雪脸颊微红,“上次听您说藤有‘自性’,就想着让药材和藤配着,取用也方便。”她指着墙角的药碾,碾槽外缠着圈软筋藤,“您看这个,以前总磨手,缠上藤条就舒服多了。”

正说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匆匆进来,孩子发着高烧,小脸通红。李雪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是风寒入体,得用‘麻黄藤’和‘生姜’煎水,再配上‘暖藤贴’敷额头。”

她转身从抽屉里取药,动作麻利,一边包药一边嘱咐:“这藤贴是用软筋藤编的,里面裹着艾草,加热后敷在额头,能散寒气,记得半个时辰换一次。”

林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这药铺里的藤,比云栖山的菩提藤更有生气——它们不是供人观赏的,是真真切切在帮人治病,在过日子。

傍晚关了药铺,李雪带着林辰去镇上的张老汉家。老人正坐在院门口编藤筐,手指抖得厉害,编好的筐底歪歪扭扭。“张爷爷,您看谁来了?”李雪喊道。

张老汉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光亮:“是……是林先生?”他年轻时去过百草谷,见过林辰的师傅编藤,“您还记得我不?三十年前,我跟您师傅学过编‘方底筐’!”

林辰握住老人的手,那双手布满老茧,指关节有些变形,却仍紧紧攥着根软筋藤。“记得,您编的筐,底特别平。”他拿起老人编坏的筐,“您看,这里的‘十字结’编得太松,我教您个新法子,既省力,又结实。”

林辰取过一根软筋藤,指尖翻飞,藤条在他手里像活过来似的,绕、压、挑,不过片刻,一个方方正正的筐底就编好了,结与结之间严丝合缝。“您试试,用手腕发力,别用手指硬掰。”

张老汉跟着学,起初还是抖,林辰就握着他的手慢慢编。李雪在一旁看着,忽然起身回药铺取来瓶药膏:“张爷爷,您抹点这个,是用红藤汁做的,能活血,手指就不那么抖了。”

月光爬上院墙时,张老汉终于编好了一个像样的筐底,激动得抹了把泪:“多少年了……终于又能编出像样的东西了!”

回去的路上,望溪镇的灯笼次第亮起,昏黄的光透过藤编的灯罩洒在地上,像铺了层碎金。李雪忽然说:“师伯,下个月东州要办‘七州医药藤艺交流会’,您能留下看看吗?好多老匠人都会来,我想请您给大家讲讲藤药同用的道理。”

林辰想起慧能大师说的“藤随境生”,或许留下,看看这镇上的藤如何与药、与人共生,也是种修行。“好啊,”他点头,“正好看看你们东州的藤,还有什么新花样。”

李雪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张爷爷,让他也准备个藤编作品参展!”

接下来的日子,林辰就在回春堂住了下来。白天帮着张老汉改进藤编技法,把药铺里的藤器都修了一遍:药柜的拉手加了防滑纹,药碾的藤套换了更耐磨的编法,连李雪出诊的药箱,都重新编了层防水的藤皮。

有天傍晚,李雪出诊回来,手里捧着株罕见的“双生藤”——一根藤上开着两朵花,一朵白,一朵红。“这是在城外山涧发现的,”她眼里闪着光,“白色的能治肺热,红色的能活血,我想请您给它编个花盆,让两朵花都能好好长。”

林辰取来软筋藤和红藤,编了个双层的花盆,中间用藤条隔开,却又在底部留了互通的小孔。“这样既能分开养,根又能在底下连着,像一对姐妹。”

李雪看着花盆,忽然想起小时候师兄总欺负她,林辰就编藤娃娃哄她,说“藤娃娃有两个头,吵架了也能和好”。她低头摸着花盆的藤纹,轻声说:“师伯,谢谢您还想着我。”

林辰笑了,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她的头:“你是你师父的徒弟,也是我的晚辈,该疼。”

交流会那天,望溪镇的祠堂里摆满了展品:张老汉编的“百药藤筐”,每个格子都编着药材名;李雪做的“藤制药枕”,里面装着安神的藤叶;林辰则带来了从云栖山带的菩提藤种子,还有那株双生藤,栽在他编的双层花盆里,成了全场的焦点。

有个白发老医官看着双生藤,感叹道:“藤分两色,药治两病,却共用一根藤茎,这不就是‘同根同源’的道理吗?七州的医药和藤艺,也该这样啊!”

林辰望着人群里的李雪,她正给大家讲解藤贴的用法,阳光落在她鬓角的白茉莉上,像镀了层金。他忽然明白,所谓相逢,不只是遇见故人,更是看见彼此在各自的路上,都长成了踏实的模样——她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医者,他成了更懂藤性的匠人,而那些缠绕在药铺、在藤筐、在双生藤花盆里的藤条,就是把他们连在一起的根。

交流会结束后,李雪送林辰到镇口。她往他行囊里塞了包新采的“安神藤”种子:“师伯,回百草谷种上吧,说不准能长出东州的味道。”

林辰接过种子,摸了摸她的头:“好好行医,好好过日子。以后我来东州,还喝你泡的藤叶茶。”

骡车缓缓驶离望溪镇,林辰回头望去,李雪还站在镇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挥着他编的藤制小旗,像株迎着风的白茉莉。他知道,这不是离别,是藤条绕了个弯,把彼此的牵挂,缠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