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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713章 冬蕴新机,万象待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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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 冬蕴新机,万象待苏

终南山的冬雪总是来得郑重,仿佛要为这一年的故事盖上一层洁净的封印。传习堂的琉璃窗上凝着冰花,将外面的雪色折射成细碎的光斑,落在《终南药话》的誊抄本上,像撒了一把安静的星子。李雪坐在暖炉旁,看着阿芷用小铲翻动炉边的草药——那是从岭南带回的黄藤,经炭火烘烤后,能析出治疗湿毒的有效成分,是她特意让小姑娘学习的炮制手艺。

“先生,漠北的商队送来了‘万年寒冰’!”沈砚裹着一身寒气闯进来,手里捧着块晶莹的冰块,寒气在他鼻尖凝成白霜,“巴特尔说这冰能保存冰魄草籽三年不坏,让咱们多存些,明年开春好往更远的地方送。”

李雪接过寒冰,触手冰凉,却透着一股清润的气息。她让举子将冰块凿成小块,放进地窖的陶缸里,再铺上抗瘴冰魄的籽实:“这样一来,就算遇上灾年,籽种也不会坏。”她看向窗外,雪片正簌簌落下,药圃的温棚在雪地里鼓起一个个圆顶,像一群守护生机的绒球。

传习堂的冬季课程更重实践。白日里,学徒们在暖房里练习嫁接——将江南的水莲根茎嫁接到终南的兰草上,培育能在北方开花的“水兰”;夜里则围坐在炉边,听吴医讲远航时的诊病经历,说在船上如何用海螺判断船员是否得了“水臌病”,如何用海藻和冰魄草配伍救人。

阿芷的《岭南瘴疟防治要略》已修订完毕,李雪让人抄了五十份,托巴图的商队带去岭南。“书里要加一句。”她指着其中一页,“抗瘴冰魄虽好,却不能替代寻常防疫,要教百姓勤晒被褥、清理积水,这才是根本。”

小姑娘点头记下,又从怀里掏出张画:“先生,这是我画的‘防瘴棚’样式,用岭南的竹篾和终南的毡布搭成,既能挡雨,又能透气,您看可行?”画上的棚子精巧实用,竹架上还爬着她特意画的牵牛花,说是“让病人看着高兴”。

李雪笑着在画旁题了“可行”二字:“等开春,让沈砚陪你去岭南,亲手把棚子搭起来。”

腊月里,药圃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青禾从京城护送一位吐蕃医者而来。这位医者名叫赞普,穿着厚重的藏袍,怀里抱着本羊皮医书,说是要将雪域的“冰蚕止血法”献给药圃,换学抗瘴冰魄的培育技术。

“雪域的冬天比漠北还冷。”赞普用生硬的汉话解释,羊皮书翻开,里面画着冰蚕在雪地里结茧的模样,“冰蚕的丝泡在雪水里,能治刀伤,比金疮药管用。”

李雪让乌兰帮忙翻译,仔细研究冰蚕的习性:“冰蚕要在零下五度的环境里结茧才有效,咱们的地窖正好合适。”她让举子收拾出一间空窖,“你教我们养冰蚕,我们教你种冰魄草,如何?”

赞普喜出望外,当即解下腰间的皮囊,倒出几粒黑色的蚕卵:“这是今年的新卵,用终南的雪水浸泡三日就能孵化。”

接下来的日子,传习堂里多了道奇特的景致——赞普在窖里照料冰蚕,哈出的白气与冰蚕吐的银丝交织;学徒们则在暖房里培育冰魄草,蓝光与炉火的红光相映,像一幅跨越雪域与终南的画。

小年这天,药圃的学徒们忙着准备年货。阿芷带着女学徒们用冰魄草花蜜做糖糕,说是要给岭南的乡亲寄去;巴特尔教大家做漠北的奶酒,酒坛上贴着“平安”二字;乌兰则用雪域的氆氇缝了个药囊,里面装着雪底下和冰蚕丝,说是“能驱一年的寒气”。

李雪站在传习堂的藏书阁,看着架子上日益增多的医书——《雪域冰蚕养殖录》《岭南防瘴图谱》《波斯暖玉培育法》《东海海螺诊病集成》,每一本都凝聚着不同地域的智慧,却都在封面上印着小小的“终南”二字。她忽然觉得,这藏书阁就像个微缩的九州,而那些医书,就是连接各地的脉络。

“先生,陆大人派人送年礼来了!”小石头举着个锦盒跑进来,里面是皇上御赐的“百草砚”,砚台雕成冰魄草的形状,墨池里还嵌着颗暖玉,“陆大人说,皇上明年要在终南举办‘天下医会’,让各地医者都来交流,还要亲自为《五域医方汇录》作序呢!”

李雪抚摸着百草砚,暖玉的温润透过指尖传来。她知道,这场医会不是终点,是新的起点——就像这冬日的药圃,看似沉寂,地下的根系却在悄悄生长,等待着春天的召唤。

除夕夜里,药圃的篝火映着雪光,格外明亮。赞普弹着雪域的扎念琴,吴医哼着东海的渔歌,阿芷唱着岭南的山歌,沈砚和巴特尔则比赛喝奶酒,白狐蹲在火堆旁,小鹿青芽依偎在它脚边,偶尔舔舔沾着糖糕的爪子。

李雪看着眼前的热闹,忽然想起外婆说过的话:“医道的最高境界,是让每个地方的草木都能为当地人治病,让每个地方的人都能懂些医理。”如今看来,这愿景正在一点点实现。

守岁时,李雪给每个学徒发了份特殊的年礼——一包混合了五域土壤的药土,里面有江南的泥、漠北的沙、西域的石、雪域的冰、东海的盐,还有终南的腐叶。“把它撒在你们明年要去的地方。”她的声音在篝火旁格外温和,“让终南的根,带着九州的气,长出新的希望。”

学徒们握紧药土,掌心的温度透过布包传过去,像握着一颗小小的火种。

大年初一的清晨,雪停了,阳光照在药圃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李雪推开传习堂的门,只见暖房的冰魄草抽出了新的嫩芽,窖里的冰蚕结出了第一颗银茧,藏书阁的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只衔着野菊的麻雀,在雪地里蹦跳着,像个报春的使者。

她知道,这个冬天,终南的药圃藏起的不仅是种子和药方,还有无数个等待破土的梦。等到冰雪消融,那些梦会顺着五域的脉络,在岭南的山坳、雪域的冰原、东海的渔岛、波斯的绿洲,开出一片又一片药香,将医道的根脉,扎得更深,延得更远。

而传习堂的灯,会一直亮着,像终南山的眼睛,看着新苗破土,看着远方归来,在岁月里,静静书写着“天下药宗”的新篇章——一年又一年,一辈又一辈,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