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731章 暗夜影随,心照不宣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731章 暗夜影随,心照不宣

深夜浸在墨色里,唯有传习堂的灯火如孤星般亮着。沈砚抱着刚抄好的《分圃培育纪要》,踩着积雪往藏书阁去,棉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清晰。

夜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像细针扎似的。他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转过药田拐角——那里有棵老松,松树下的石阶是去藏书阁的近路。可刚走到树旁,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黑影,贴着树干一闪而过,快得像阵风。

沈砚心头一紧,猛地停住脚步,握紧了怀里的书卷。这几日总觉不对劲,夜里值勤时,总听到暖房附近有轻微的响动,白日里检查,却又找不到任何异样。他原以为是山里的野兽,此刻看来,倒像是……有人。

“谁?”他沉声喝问,声音在空旷的雪地里荡开,带着回音。

树后没有动静,只有风雪穿过松枝的呜咽声。沈砚皱起眉,缓缓后退半步,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月光透过松针的缝隙洒下来,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影,那些影子晃动着,竟让人分不清是树影,还是人影。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李雪常说的“遇事沉住气”,便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继续往藏书阁走。只是这一次,脚步放得极轻,耳朵也竖了起来,捕捉着周围的任何一丝声响。

果然,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踩在积雪上,几乎听不见,却瞒不过常年在山里采药的耳朵。沈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没有回头——他知道对方若想动手,自己未必是对手,不如装作不知,看看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藏书阁的门锁是沈砚亲手改良的,用的是西域的铜簧与江南的木榫,需得用特制的钥匙才能打开。他掏钥匙时,故意放慢了动作,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后三丈外的雪地里,立着一道模糊的黑影,身形挺拔,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

那目光没有恶意,反而带着几分……警惕?像是在防备着什么,而非针对他。

沈砚心里的疑团更重了。他迅速打开门锁,推门而入,转身关门的瞬间,又看了那黑影一眼——对方竟还站在原地,目光投向他身后的暖房方向,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藏书阁里弥漫着旧书与墨香的气息。沈砚将《分圃培育纪要》放进书柜,指尖却有些发凉。他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棉帘一角,向外望去——那黑影还在松树下,只是换了个姿势,背对着藏书阁,面朝暖房,像尊沉默的石像。

“到底是谁?”沈砚喃喃自语。药圃向来安宁,除了偶尔来的商队与求医的百姓,鲜少有陌生人出入。更何况是这样身怀武艺、行踪诡秘的黑衣人。

他忽然想起林伯前几日的嘱咐:“近日常有不明身份的人在终南附近徘徊,说是来求医,眼神却总往暖房瞟。你们夜里多留点心,尤其是跨域草的苗床,万万不能出岔子。”

难道这黑衣人,就是林伯说的“不明身份的人”?可若真是来偷跨域草的,为何只远远跟着,不动手?

沈砚越想越糊涂,索性搬了张椅子坐在窗边,借着书架的阴影,悄悄观察着外面。雪还在下,黑衣人始终站在松树下,风雪落满他的肩头,竟像浑然不觉,只有偶尔转动的头颅,显示出他并未走神。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暖房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异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沈砚的心猛地一跳,只见那黑衣人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暖房附近的阴影里。

紧接着,便听到几声闷响,似乎有人交手,却又很快平息,快得像一场幻觉。

沈砚再也坐不住了,抓起墙角的木棍,悄悄打开藏书阁的门,往暖房摸去。雪地里,除了他自己的脚印,还有几串杂乱的新脚印,从暖房后方延伸向山林,脚印深浅不一,显然有人曾在此处打斗。

而暖房的门,依旧关得好好的,门闩也插得牢牢的。

他走到暖房后墙,借着月光仔细查看,发现墙角的积雪上,有几滴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迹。旁边还有一枚掉落的飞镖,镖身刻着复杂的花纹,不是终南的样式,倒像是江湖上某些门派的信物。

“看来是真有人想偷跨域草。”沈砚捡起飞镖,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而那黑衣人,是在保护暖房?”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震。谁会派人保护药圃?是青禾师兄在京城安排的?还是……林伯口中那位神秘的“故人”?

他正思忖着,身后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沈砚猛地转身,举起木棍,却见那黑衣人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手里还捏着一枚与他捡到的一模一样的飞镖。

“是你?”沈砚握紧木棍,警惕地看着对方。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飞镖扔在他脚边,然后指了指暖房,又指了指山林的方向,最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沈砚愣住了。对方的意思很明显:有人来偷东西,被他打跑了,让他不要声张。

“你是谁?为何要护着药圃?”沈砚追问,语气里的敌意少了些,多了几分好奇。

黑衣人却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似乎藏着某种熟悉的暖意,然后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

沈砚站在雪地里,手里捏着两枚飞镖,心里翻江倒海。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跟着林伯在山里采药,遇到过一只受伤的小狼,林伯救了它,后来每次他们进山,那只狼总会远远跟着,直到确认他们安全才离开。

这黑衣人,倒像那只狼,沉默地守护着,不求回报,也不求被知晓。

回到传习堂时,天已微亮。李雪正在灶房帮伙夫烧火,见他进来,笑着问:“昨夜去藏书阁了?脸色怎么这样差?”

沈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夜里的事说了,只是隐去了黑衣人的部分,只说发现有人想偷跨域草,被他赶跑了。

李雪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跨域草的种子关系到各地分圃的培育,绝不能有失。看来得加派人手夜里巡逻了。”

沈砚点头,心里却想着那黑衣人的身影。他没有告诉李雪,或许是觉得,有些守护,本就该在暗处,不必说破。

接下来的几日,沈砚特意留意夜里的动静。那黑衣人果然还在,有时在松树下,有时在暖房旁,有时在藏书阁的屋顶上,像个影子,沉默地守护着药圃的安宁。

沈砚没有再惊动他,只是偶尔会在巡逻时,往松树下多放一块热馒头,或是在暖房门口的石台上,留一碗温热的姜茶。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拿,只是觉得,同为守护药圃的人,该有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

直到第五夜,雪下得格外大,沈砚放完馒头回到传习堂,却发现窗台上多了一样东西——一枚用冰魄草叶编织的小狼,叶片上的蓝光在夜色里闪着柔和的光,栩栩如生。

沈砚拿起草编小狼,指尖触到叶片上残留的余温,忽然笑了。他知道,这是黑衣人的回礼,也是一种无声的承诺:只要药圃需要,他就会一直在。

窗外的风雪还在继续,松树下的黑影依旧挺立。沈砚将草编小狼放在案头,与那两枚飞镖并排摆着。他忽然明白,药圃的安宁,从来不是理所当然的。有人在阳光下播种耕耘,就有人在暗夜里默默守护,就像草木需要阳光,也需要雨露,缺一不可。

而这份守护,无论来自何方,出于何种原因,都值得被尊重,被铭记。

夜渐渐深了,传习堂的灯依旧亮着。沈砚坐在案前,翻开《分圃培育纪要》,笔尖在纸上划过,写下新的批注:“草木需守护,人心亦需守护。守护者无言,却在风雪里,写下最动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