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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755章 百草汇终南,文脉续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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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百草汇终南,文脉续新篇

终南的雨,总带着股草木的清润。

清晨的雨丝斜斜地织着,药圃里的草叶都挂着水珠,像缀了层碎水晶。李雪披着蓑衣在暖房外检查新搭的竹架,架上爬着刚从雪域移来的“冰棱藤”,藤叶被雨水洗得发亮,边缘的锯齿上还悬着水珠,滴落在下方的“沙固草”丛里,惊起几只躲雨的七星瓢虫。

“林伯,您看这‘冰棱藤’的卷须!”小陈举着放大镜蹲在竹架下,镜片上沾着雨雾,“它在往‘沙固草’的方向爬,好像知道那里能挡住风似的。”

林辰站在廊下,望着雨幕里的药圃。暖房的玻璃上爬满了水汽,将里面的草木映得影影绰绰:左边的“潮间草”在模拟潮汐的陶盆里轻轻摇晃,根须随着水流舒展,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右边的“接云草”趁着雨势抽出新叶,叶片上的绒毛沾着雨水,晶莹得像撒了把银粉;最显眼的是中央花架上的“随土草”家族,来自不同地域的变种挨挨挤挤,叶片形态各异,却在雨里齐齐朝着一个方向倾斜——那是终南山脉的走向,仿佛在以草木的方式,向这片土地致意。

“周教授从南极寄来的信到了吗?”林辰回头问,声音被雨声衬得格外温和。

“刚收到,在石桌上呢。”李雪走进廊下,摘下斗笠抖了抖水,蓑衣上的水珠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说南极的‘冰绒草’结籽了,特意留了批带着冰碛土的种子,下个月用科考船送过来,让咱们试试在终南能不能结出带冰纹的果实。”

石桌上的信笺还带着雨气,字迹被洇得有些模糊,却能看清末尾画着株小小的草,草叶上顶着颗冰晶,旁边写着“此草念终南雨”。林辰指尖划过那株草,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南极冰盖,周教授捧着刚发芽的“冰绒草”说:“草木也有乡愁,等它们长大了,总会想回出发的地方看看。”

雨稍歇时,药圃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是京城来的老学者,头发花白,背着个沉甸甸的木箱,箱子上贴着张泛黄的标签:“沈砚先生手稿,198年春”。

“我是沈先生的学生,”老人打开木箱,里面整齐码着十几本笔记,纸页已经发脆,却被细心地用蓝布包着,“这些是先生早年在终南写下的草谱,里面记着他对‘随土草’最初的构想。听说你们这里收集了各地的草种,特来送还,让这些想法和草木们‘见见面’。”

最上面的笔记本里夹着片干枯的草叶,是沈砚在黑石城种下的第一株三域草,叶片边缘已经发黑,却依旧能看出青赤白三色的脉络。李雪小心地抽出笔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画着草籽的剖面图,旁边批注着:“根须需带绒毛,可抗风沙;叶片宜厚实,能储水分——此草当随境而变,方得长生。”

“您看这里,”老人指着一幅未完成的草图,画的是株根系发达的草,根须上连着不同地域的土壤样本,“先生当年就想,要是草能把各地的土连在一起,大地会不会就像一张铺展开的绿毯?现在看来,你们真的让他的想法长出了根。”

小陈举着相机,镜头从手稿移到暖房里的草木,又移到老人湿润的眼角,忽然觉得眼眶发烫。这些年他们带着草籽走遍山河,见过戈壁的风、南海的浪、南极的冰,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此刻看着沈砚的手稿与眼前的草木重叠,才懂——他们播撒的不只是草籽,更是沈砚那代人藏在纸页里的期盼,如今这些期盼借着草木的根须,终于在终南扎下了更深的脉。

午后放晴,阳光穿过云层照在药圃里,草叶上的水珠反射出彩虹。孩子们又来帮忙了,这次他们带来了自己做的“草籽风筝”——用竹篾扎成草叶的形状,糊上宣纸,纸上画着各地的草木,风筝线缠着晒干的草茎,风一吹就能带着草籽飞起来。

“我要让风筝飞到漠北去!”张家小子举着画着沙棘草的风筝跑,草茎做的线轴在手里转得飞快,“告诉那里的草,终南的雨很好喝!”

李家丫头的风筝上画着南极的冰绒草,她仰着头看风筝越飞越高,忽然喊道:“快看!风筝线在掉籽!”果然,缠着草籽的线绳在风里轻轻抖动,细小的草籽像绿色的雨,顺着风势往山下飘去,落在稻田里、溪涧旁、甚至远处的屋顶上。

李雪站在廊下,看着那些飘落的草籽,忽然对林辰说:“该建个‘百草堂’了。”

“哦?”林辰转过头,眼里带着笑意。

“把沈先生的手稿、各地的草种标本、孩子们画的草木图都收进去,”李雪望着暖房里蓬勃的绿意,声音里带着种笃定,“让后来的人知道,这些草从哪里来,经历过什么,又要往哪里去。这不只是草木的故事,也是人的故事啊。”

老人闻言,从木箱里取出个布包,打开后是块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百草汇”三个字,字迹苍劲,正是沈砚的手笔。“先生当年就想在终南建个‘百草汇’,说要让各地的草木在这里‘说话’,”老人把木牌递给李雪,“现在,该由你们来完成了。”

接下来的日子,药圃里多了项新工程。村民们带着工具来帮忙,孩子们捡来光滑的鹅卵石铺小路,老人们则用竹篾编篱笆,把暖房周围的空地围了起来,准备做“百草堂”的院子。小陈在篱笆上挂了块木牌,上面写着“草木有语,静待君听”,字是模仿沈砚的笔迹写的,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

林辰和李雪则忙着整理沈砚的手稿,把里面提到的草种和现在收集的标本一一对应:手稿里“能在盐碱地扎根”的设想,对应着东海的“潮间草”;“可抗极寒”的批注,连着南极的“冰绒草”;最让人动容的是一页关于“草籽传播”的笔记,上面画着只衔着草籽的飞鸟,旁边写着“风为媒,鸟为使,人之心,方为根”,此刻这页纸旁,正摆着孩子们做的草籽风筝——原来沈砚早就想到,草籽的传播,从来都离不开人的牵挂。

半个月后,“百草堂”的架子搭起来了。是座简单的木构建筑,屋顶盖着茅草,门楣上挂着“百草汇”的木牌,门前的空地上,孩子们用各色草籽拼了幅画,画的是株巨大的草,根须蔓延到四面八方,连接着不同的地域标记,像幅微型的“大地草图”。

揭牌那天,终南的山里来了不少人。有黑石城的牧民,带着新收的“沙固草”籽;有南海的渔民,扛着刚晒干的“潮间草”叶;还有周教授派来的科考队员,捧着南极的“冰绒草”种子。大家把带来的草木标本挂在堂里,很快就挂满了整面墙,远远望去,像片立体的绿林。

老人站在沈砚的手稿前,久久不语,最后抹了把眼角说:“先生要是能看见,该多高兴啊。”

林辰望着满室的草木,忽然想起沈砚笔记本里的最后一句话:“草的故事,也是人的故事。”当年觉得这话太深,如今看着来自各地的人围着草木交谈,看着孩子们在草籽画前指指点点,忽然就懂了——这些草从终南出发,带着人的期盼去往远方,又带着各地的故事回到终南,它们的根须在土里交缠,人与人的情谊也在其中生长,这才是“百草汇”真正的意义。

傍晚,夕阳穿过“百草堂”的窗棂,照在沈砚的手稿上,纸页上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与墙上的草木标本呼应着,像在低声交谈。小陈举着相机,拍下了这一幕:夕阳、手稿、草木、还有廊下笑着说话的人们,都被定格在画面里,温暖得像幅老画。

李雪端来新沏的薄荷茶,茶里飘着片“接云草”的叶子。“你看,”她指着茶杯里打转的叶子,“不管来自哪里,到了终南,就都是这里的草了。”

林辰接过茶杯,看着叶片在水里舒展,忽然觉得,终南的雨、南极的冰、东海的盐、高原的风,都顺着这株草,融进了这杯茶里,也融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夜渐深,“百草堂”的灯还亮着。孩子们趴在草籽画前,听老人们讲草木的故事,声音轻轻的,混着窗外的虫鸣和草叶的沙沙声,像首温柔的歌谣。林辰站在堂外,望着满天的星斗,觉得那些星星就像散落在天上的草籽,而终南的“百草汇”,正是这片星空下,最亮的那株草——它的根扎在过往的岁月里,它的叶伸向未来的时光,而它的每一粒种子,都带着新的期盼,等着飞向更远的地方。

风过时,“百草堂”的门轻轻晃动,发出“吱呀”的声响,像在回应着远方草木的呼唤。林辰知道,“百草汇”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就像那些永远在传播的草籽,永远在生长的希望,会在终南的土地上,一直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