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桥畔风云会
雪后初晴,朱雀桥横跨在结冰的洛水之上,桥面覆着一层薄雪,踩上去咯吱作响。晨光穿透薄雾,将桥栏上的铜狮镀上一层金辉,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肃杀之气。
陈默一身玄色劲装,手持长剑立于桥中,身后跟着苏凝、柳轻眉与陈景瑜。苏凝怀中紧抱玉盒,盒内的孔雀胆隔着玉石仍隐隐透出幽光;柳轻眉隐在桥柱后,袖中银针已对准桥面各处死角;陈景瑜虽面色紧绷,却握紧了腰间短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桥两端。
钱庆娘则带着府中护卫守在桥南岸的柳树丛后,苏婉早已在附近布下驱虫解毒的药阵,指尖捏着数枚淬了解药的银针。
辰时刚到,北岸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凌素素白衣胜雪,罗袜上的金线在晨光中流转,身后跟着十数名戴鬼面的黑衣人,个个手持淬毒弯刀。
“沈大人竟未现身?”凌素素轻笑,目光落在苏凝怀中的玉盒上,“看来玄镜司是真的把孔雀胆当宝贝了。”
“沈大人另有要务,今日由我做主。”陈默声音冷峻,“你们要的圣物在此,解药何在?”
凌素素拍了拍手,两名黑衣人抬着一个青铜鼎上前,鼎中盛着墨绿色的药液,散发着奇异的清香:“这便是解千机变与噬心蛊的解药。”苏凝取出银簪探入鼎中,簪身仅泛淡青,随即点头示意——确是解药。
就在双方即将交换之际,南岸忽然传来一阵琵琶声,拂云领着教坊司的乐姬们翩然而至,彩衣在白雪映衬下格外刺眼。“凌姑娘,这孔雀胆,可不止你一家想要。”拂云手中琵琶弦忽绷,三枚毒针从弦间射出,直取玉盒。
柳轻眉身形疾动,银针破空而出,将毒针击落。“教坊司竟也与鬼面教勾结?”陈默眸色一沉。
“勾结谈不上,不过是各取所需。”拂云轻笑,琵琶转轴拨弦,乐声骤然变得急促,藏在袖中的花瓣暗器如雨般射出,“孔雀胆能解魇术,陛下的病,还需它来治呢。”
话音未落,北岸又起变故。桃夭粉衣翩跹,踏着落花而来,花瓣所过之处,鬼面教的黑衣人纷纷倒地,“凌素素,叛派之罪,今日一并清算!”
四方势力齐聚朱雀桥,刀光剑影与花瓣毒针交织。凌素素足尖一点,凌波微步展开,罗袜生尘间已至苏凝身前,短刃直取玉盒。陈景瑜挺剑上前阻拦,虽剑法稚嫩,却凭着一股韧劲缠住了她的攻势。
“小儿辈也敢拦我?”凌素素冷哼,短刃划破陈景瑜肩头,鲜血瞬间渗出。苏婉见状,立即掷出一枚解药,同时银针射出,逼退凌素素。
桥中央,陈默与拂云激战正酣。拂云的琵琶不仅是乐器,更是武器,弦断之际,暗藏的机关射出数十枚毒镖。陈默剑光如练,将毒镖尽数格挡,剑气扫过,桥面的薄雪纷飞四溅。
苏凝趁机打开玉盒,孔雀胆的幽光骤然暴涨。她发现鼎中解药与孔雀胆的气息相互呼应,忽然明白:“这孔雀胆并非毒药,而是克制魇术与蛊毒的核心!”
此言一出,凌素素与拂云同时变色。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桥底窜出,竟是鬼面教的首领,他戴着狰狞的青铜鬼面,手中铁链横扫,直取孔雀胆:“圣物本就该属于鬼面教!”
铁链卷向玉盒的瞬间,桃夭甩出漫天花瓣,形成一道屏障。“你这窃教贼子,也配染指圣物?”她袖中飞出一枚玉佩,与孔雀胆的幽光相撞,玉佩上浮现出凌波一脉的图腾。
“原来凌波一脉的圣物,是孔雀胆与镇魇玉佩!”苏凝恍然大悟,迅速将孔雀胆贴近玉佩,两道光芒交融,形成一道金色屏障,笼罩住整座朱雀桥。鬼面教众身上的毒镖、蛊虫瞬间失去效力,黑衣人纷纷惨叫倒地。
凌素素脸色惨白,看着屏障中的孔雀胆与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悔意。拂云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柳轻眉的银针射中膝盖,踉跄倒地。
鬼面教首领见状,铁链狂舞,竟想要同归于尽。陈默纵身跃起,长剑直刺其面门,“你的阴谋,该结束了!”剑光穿透鬼面,首领倒地身亡,临死前,他怀中掉出一枚与宫中玉孔雀纹路相同的令牌。
晨光彻底驱散薄雾,朱雀桥恢复了平静。桃夭收起玉佩,看向苏凝手中的孔雀胆:“此物流落江湖只会引来祸端,不如交由玄镜司保管。”
陈默点头应允,苏凝将孔雀胆小心收好。陈景瑜捂着肩头的伤口,脸上却露出坚毅的笑容:“父亲,我们赢了。”
此时,沈砚带着玄镜司的人赶来,身后跟着宫中的道衣女子。“陈将军,宫中魇术已解,陛下暂无大碍。”沈砚目光扫过桥面的狼藉,“教坊司的内应已尽数擒获,鬼面教的余党也在追查之中。”
道衣女子走到孔雀胆前,轻叹一声:“此物本是西域镇邪之物,却被人用作祸乱之器,如今物归其用,也算幸事。”
朱雀桥畔的积雪渐渐融化,露出青石板的本色。陈默望着远处的长安城,心中明白,这场风波虽暂告一段落,但西域与长安的纠葛,或许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柳轻眉押着拂云与凌素素走来,凌素素望着桃夭,轻声道:“师姐,我错了。”桃夭眸色微动,却未多言。
苏婉正在为受伤的护卫疗伤,苏凝则研究着孔雀胆的奥秘。陈景瑜站在父亲身边,望着这座见证了生死交锋的石桥,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都不是一人之事。
长安的晨光中,朱雀桥的铜狮静静矗立,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风云变幻,而新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血影迷踪江湖乱
朱雀桥之役后,孔雀胆归玄镜司秘藏,鬼面教主力折损大半,却并未彻底销声匿迹。消息传遍江湖,“西域至圣能解百毒”的流言愈演愈烈,原本沉寂的江湖势力纷纷躁动,一场围绕孔雀胆的纷争,在长安城外的江湖秘境中悄然蔓延。
三日后,终南山下的“望江楼”成了江湖焦点。这座历来为各大门派互通消息的据点,今日却挤满了形形色色的武林人——穿黑衣的杀手、戴斗笠的密探、挎长剑的门派弟子,人人目光闪烁,皆在打探孔雀胆的下落。
陈默乔装成富商模样,与苏凝、柳轻眉隐于二楼雅间。窗外,两个壮汉正为“孔雀胆归属”争执不休,话音未落便拔剑相向,剑光劈碎了桌上的酒坛,酒水混着鲜血溅在楼板上。
“血影阁的人也来了。”苏凝指尖轻点窗棂,指向楼下角落里几个面色阴鸷的黑衣人。他们腰间挂着血色骷髅令牌,正是江湖中臭名昭着的暗杀组织,传闻与鬼面教余党早已勾结。
话音刚落,楼下突然响起一声惨叫。一名刚泄露“玄镜司藏宝地”的丐帮弟子,眉心插着一枚血色毒针,当场气绝。血影阁众人身形微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血腥味。
柳轻眉握紧袖中银针:“他们在杀人灭口,看来也在追查孔雀胆的真正藏处。”
陈默端起酒杯,目光扫过楼下熙攘的人群:“不止血影阁。你看那边穿青衫的,是昆仑派弟子;戴银冠的,是蜀中唐门的人。连一向避世的武当,都派了弟子下山。”
正说着,楼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披虎皮披风的壮汉大步上楼,腰间铜锤撞得叮当响,正是太行山大当家“裂山虎”。他扫视全场,声如洪钟:“谁要是知道孔雀胆的消息,报给老子,赏黄金千两!”
人群中一阵骚动,却无人应声。突然,雅间窗外飞过一道白影,凌素素翩然而立,罗袜轻踏栏杆,手中短刃映着寒光:“裂山虎,凭你也配染指圣物?”
裂山虎勃然大怒,铜锤挥向凌素素:“妖女!上次朱雀桥没取你性命,今日正好算账!”
凌素素身形一晃,凌波微步展开,轻松避开攻势,短刃划过裂山虎肩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鬼面教虽败,但收拾你这种蠢货,还绰绰有余。”
楼下顿时大乱,各大门派或观战或趁机发难,兵器相接之声震耳欲聋。苏凝趁机取出羊皮卷,快速记录着场上势力:“血影阁在暗处,昆仑、唐门明争,还有这些山匪草寇浑水摸鱼,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就在此时,一道粉色身影从天而降,桃夭踏着落花落在楼中央,花瓣纷飞间,数名血影阁杀手应声倒地:“凌素素,你勾结邪派,败坏凌波一脉名声,今日必除你!”
两人再次交锋,一白衣一粉裙,凌波微步在空中交织出两道残影,罗袜生尘与落花纷飞相映,招式狠辣却又带着几分飘逸。楼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竟忘了争斗。
陈默趁机对柳轻眉使了个眼色:“血影阁的目标是搅乱局面,趁机盗走孔雀胆。你去通知玄镜司,加强藏宝地守卫。”柳轻眉点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窗外。
苏凝则取出药粉,悄悄撒向楼下:“这‘醒神散’能让被蛊毒控制的人暂时清醒,避免更多人沦为棋子。”药粉随风飘散,几个眼神涣散的武林人果然恢复神智,惊觉自己身处险境,纷纷后退。
凌素素与桃夭激战正酣,忽然同时停手——楼下出现了一群身着黑衣、面戴青铜鬼面的人,正是鬼面教余党,为首之人手持鬼面令牌,正是当年教中仅次于首领的“鬼爪”。
“圣女,血影阁主有请。”鬼爪声音沙哑,“只要交出孔雀胆,我们便助你夺回凌波一脉掌门之位。”
凌素素眼神闪烁,显然意动。桃夭厉声呵斥:“你忘了鬼面教如何利用你?他们不过是想借你之手得到圣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沈砚带着玄镜司人马赶来,箭矢上弦,对准望江楼:“玄镜司办案,无关人等速速退去!”
江湖众人见状,纷纷四散奔逃。鬼爪见状不妙,挥手示意撤退,临行前甩出数枚毒雾弹,楼内顿时浓烟滚滚。凌素素趁乱掠出窗外,桃夭紧随其后,两道身影消失在终南山的密林之中。
浓烟散去,望江楼内一片狼藉,只留下满地兵器与血迹。沈砚走到陈默身边,沉声道:“血影阁主从未露面,却能调动鬼面教余党,此人绝不简单。”
陈默望着窗外远去的身影,眸色凝重:“江湖纷争已起,孔雀胆成了导火索。我们既要防备邪派盗宝,还要阻止各大门派自相残杀,前路难行。”
苏凝收起羊皮卷,补充道:“我在药粉中混入了追踪香料,凌素素和桃夭的踪迹,我能找到。”
沈砚点头:“好。我们兵分两路,你与陈将军追查凌波一脉的线索,我去摸清血影阁的底细。”
夕阳西下,终南山的影子拉得很长。望江楼的断壁残垣间,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与血迹,仿佛在预示着这场江湖纷争,才刚刚进入最激烈的阶段。而隐藏在暗处的血影阁主,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正悄悄收紧,将所有人都卷入这场关乎圣物、权力与生死的漩涡之中。
密林诡影蛊毒缠
终南山的密林深处,雾气终年不散,枯藤如鬼爪般缠绕在古木上,腐叶下暗藏着不知名的毒虫。苏凝循着追踪香料的气息引路,指尖不时捻起一片落叶,嗅辨着空气中微弱的异香。
“前面雾气变浓了。”陈默按住腰间长剑,声音压得极低。浓雾中隐约传来金属碰撞声,夹杂着女子的呵斥,正是凌素素与桃夭的声音。
众人加快脚步,穿过一片密集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一处废弃的山神庙前,凌素素与桃夭正背靠背抵御着数十名血影阁杀手。这些杀手与之前不同,脸上未戴面具,而是贴着诡异的人皮咒符,双目泛着青黑,显然已被蛊虫操控。
“是尸蛊!”苏凝脸色微变,“这些人早已没了神智,只知杀戮。”
血影阁为首的是个独眼男子,腰间挂着血色骷髅令牌,手中弯刀淬着幽绿毒液,正是血影阁左使“毒眼”。他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杀手们猛攻:“凌波一脉的秘术,今日便让你们埋骨于此!”
桃夭衣袖翻飞,粉色花瓣如利刃般射向杀手,却见花瓣穿透躯体,杀手竟毫无所觉,依旧挥刀上前。“普通攻击没用!”桃夭惊呼,迅速变换招式,花瓣在空中织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攻势。
凌素素短刃翻飞,罗袜在地面轻点,凌波微步踏出繁复步法,避开杀手的围攻,却不慎被一名杀手的弯刀划伤手臂。青黑的蛊毒瞬间顺着伤口蔓延,她闷哼一声,身形踉跄。
“小心!”陈默纵身跃起,长剑横扫,将围攻凌素素的三名杀手斩于剑下。柳轻眉紧随其后,银针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刺入杀手们的眉心——那里正是尸蛊的中枢所在。
苏凝取出特制的驱虫粉,撒向空中,雾气中顿时传来无数毒虫的嘶鸣。她对凌素素喊道:“用内力逼出毒血,我来给你解毒!”
凌素素咬咬牙,盘膝坐下,运转内力压制蛊毒。桃夭见状,不再对她设防,全力催动凌波秘术,粉色花瓣与飘落的枯叶交织,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网。
毒眼见状,眼中闪过阴鸷,从怀中取出一个青铜哨子,吹出尖锐的哨音。浓雾中突然传来“簌簌”声,数条手臂粗的毒蟒蜿蜒而来,蛇眼泛着猩红,正是西域剧毒的“墨鳞蟒”。
“不好!”柳轻眉飞身挡在苏凝身前,银针连射,却只能暂时逼退毒蟒。这些毒蟒鳞片坚硬,寻常刀剑难伤,蛇口喷出的毒雾更是带着蚀骨的气息。
陈默剑光暴涨,剑气劈开迎面而来的毒雾,却见另一条毒蟒趁机扑向正在解毒的凌素素。千钧一发之际,凌素素猛地睁眼,短刃掷出,正中毒蟒七寸。她起身时脸色苍白,却对陈默颔首:“多谢。”
就在此时,沈砚带着玄镜司人马赶到,箭矢如雨般射向毒蟒与杀手。“毒眼,束手就擒吧!”沈砚声音穿透浓雾,手中长剑直指独眼男子。
毒眼见状不妙,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陶罐,猛地摔在地上。陶罐碎裂,无数黑色小虫涌出,正是培育尸蛊的“噬心虫”。“想抓我?先过蛊虫这关!”他转身欲逃,却被一道剑光拦住——沈砚已至他身前,剑刃抵住他的咽喉。
“血影阁主是谁?”沈砚目光锐利如刀。
毒眼冷笑一声,嘴角溢出黑血:“阁主的身份...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话音未落,他七窍流血而亡,显然口中藏有剧毒。
浓雾渐渐散去,尸蛊杀手与毒蟒尽数被除。凌素素捂着受伤的手臂,看向桃夭:“当年圣物失窃,并非我本意,是鬼面教以我师门性命相要挟。”
桃夭眸色微动:“我知道。”她取出一枚玉佩,“这是掌门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说若有朝一日遇到你,便将此物给你。”玉佩上刻着凌波一脉的图腾,背面却刻着“血影”二字。
苏凝接过玉佩细看,忽然惊道:“这玉佩的材质,与宫中那尊玉孔雀相同!”
沈砚瞳孔微缩:“这么说,血影阁主不仅与鬼面教有关,还牵涉到宫中魇术?”
陈默望着地上毒眼的尸体,沉声道:“他身上的人皮咒符,与教坊司乐姬们身上的熏香同源。看来血影阁、教坊司、鬼面教,背后是同一股势力。”
凌素素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鬼面教首领曾说,他们与血影阁合作,是为了打开西域的‘万毒秘境’,而孔雀胆,是秘境的钥匙。”
“万毒秘境?”苏凝皱眉,“传闻那是西域古族的禁地,藏着足以毁灭天下的毒术秘典。”
就在这时,陈景瑜忽然指着山神庙的墙角:“那里有个标记。”众人望去,只见墙角刻着一个狰狞的鬼面,鬼面下方是一个扭曲的“洛”字。
沈砚眸光一沉:“洛水?看来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洛水之下的某处。”
夕阳穿透浓雾,洒在山神庙的断壁残垣上。凌素素将玉佩握紧,眼神变得坚定:“我知道万毒秘境的线索,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桃夭看向她,良久才点头:“只要能阻止血影阁,我可以暂时放下恩怨。”
沈砚与陈默交换了一个眼神,沉声道:“好。但你需以凌波一脉的名义起誓,不再与邪派勾结。”
凌素素抬手,罗袜上的金线泛着微光,郑重起誓:“若违此誓,万蛊噬心,不得好死。”
山风卷起落叶,带着远方的寒意。众人皆知,这场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而万毒秘境的阴影,已悄然笼罩在洛水之上。血影阁主的真实身份、宫中魇术的真相、凌波一脉的过往...所有的谜团,都将在洛水之畔,一一揭开。
洛水寒潭陷阱藏
洛水自终南山蜿蜒而下,雪后初融的江水泛着青黑,水面漂浮着残冰,寒风卷着水汽扑面而来,透着刺骨的凉意。凌素素领着众人来到洛水南岸一处隐蔽的乱石滩,滩边立着一块半浸在水中的古石碑,碑上刻着模糊的西域古篆。
“这是西域古族的‘水纹碑’,”凌素素指尖抚过碑上纹路,“万毒秘境的入口,就在石碑下方的寒潭之中。”她顿了顿,补充道,“寒潭深达百丈,水下暗流涌动,且布满了古族设下的机关,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沈砚命玄镜司弟子取出特制的防水皮囊与潜水器具,这些器具以鲛绡制成,涂有苏凝调配的避水药膏,能在水下支撑半个时辰。“分三组行动,”沈砚部署道,“我与陈将军、凌素素一组探路,苏凝、桃夭负责解毒与破解机关,柳轻眉、陈景瑜带领弟子在外围戒备,防止血影阁偷袭。”
众人分头准备就绪,纵身跃入寒潭。江水冰冷刺骨,水下能见度极低,唯有借助特制的夜明珠照亮前路。凌素素在前引路,凌波微步在水中竟也能施展,身姿如鱼般灵活,避开了数道暗藏的水下暗礁。
行至潭下五十丈,前方忽然出现一片茂密的水藻,墨黑色的藻叶在水中摇曳,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小心,这是‘蚀骨藻’,”苏凝传音提醒,“触之即腐,需用烈火符焚烧。”她取出怀中的火符,注入内力后掷向水藻,符纸在水中燃起幽蓝火焰,瞬间将大片水藻烧为灰烬。
穿过水藻区,前方豁然开朗,一座由青石雕琢而成的石门映入眼帘,门上刻着与水纹碑相同的古篆,门环是两只狰狞的毒蝎雕像。“这就是秘境入口,”凌素素停在石门前,“但门上有‘毒蝎锁’,需以凌波一脉的血为引才能开启。”
桃夭上前一步,指尖划破掌心,鲜血滴在毒蝎锁上。石门微微震动,毒蝎雕像的眼睛泛起红光,却并未开启。“不对,”凌素素皱眉,“需要两人之血,且需同时注入内力。”她说着也划破掌心,与桃夭的血一同滴在锁上。
两股内力同时涌入石门,毒蝎锁发出“咔哒”声响,石门缓缓开启。然而门后并非秘境,而是一道狭窄的水下通道,通道壁上嵌着无数发光的夜明珠,照亮了通道内的机关——数十支淬毒的弩箭对准入口,箭尖泛着幽绿的寒光。
“是血影阁的陷阱!”陈默挥剑格挡,剑气劈开迎面射来的弩箭。水下弩箭穿透力极强,且箭上淬有“腐心毒”,一旦射中,毒素会迅速蔓延至五脏六腑。
沈砚与凌素素、桃夭默契配合,三人步法交织,凌波微步与玄镜司的身法相互弥补,避开了密集的弩箭。苏凝则取出解毒粉,撒向通道四周,中和空气中的毒雾。
行至通道中段,脚下的石板突然松动,陈默反应极快,一把拉住身旁的陈景瑜,才避免他坠入下方的尖刺陷阱。“是连环机关,”沈砚观察着通道壁上的纹路,“石板每踏错一块,就会触发新的陷阱。”
凌素素凝神细看,忽然道:“石板上的纹路与凌波一脉的步法图谱相似!”她足尖轻点,踏着特定的石板前行,果然未触发任何机关。众人紧随其后,踏着她的足迹,小心翼翼地穿过了机关区。
通道尽头,又是一座石门,门上刻着“万毒秘境”四个大字。然而石门旁的石壁上,却贴着一张血影阁的令牌,令牌上用鲜血写着一行字:“多谢诸位为我等开启秘境,孔雀胆已在此等候。”
“不好,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沈砚脸色骤变。就在此时,通道外传来柳轻眉的传音,声音带着急促:“不好!血影阁主力偷袭外围,他们的目标是苏凝姑娘留下的孔雀胆!”
众人心中一沉,转头看向凌素素。凌素素眼神坚定:“秘境之内有古族的‘镇毒阵’,即便他们拿到孔雀胆,也无法开启秘境核心。但我们必须尽快回去,否则孔雀胆落入他们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沈砚当机立断:“陈将军,你带景瑜、柳轻眉回去支援,务必守住孔雀胆!我与苏凝、凌素素、桃夭进入秘境,查清血影阁的真正目的。”
陈默点头,迅速带着陈景瑜转身向来路返回。沈砚推开石门,一股浓郁的毒雾扑面而来,石门后是一片广阔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台,台上摆放着一个青铜鼎,鼎中泛着幽蓝的光芒——正是孔雀胆的气息。
“孔雀胆果然在这里!”桃夭惊呼,正要上前,却被苏凝拉住。“小心,这周围的雾气是‘迷魂毒’,能让人陷入幻境。”苏凝取出解毒丹分给众人,“血影阁的人应该还没破解镇毒阵,我们还有机会。”
溶洞四周的石壁上,刻满了西域古族的壁画,画中记载着万毒秘境的来历——古族并非以毒为祸,而是以毒镇邪,孔雀胆是镇邪的核心,而非开启毒术秘典的钥匙。
“原来我们都被骗了!”凌素素恍然大悟,“血影阁的真正目的,是毁掉孔雀胆,释放被镇压的邪物!”
就在这时,溶洞深处传来一阵冷笑,一道黑影缓缓走出,身披黑色斗篷,脸上戴着与鬼面教首领相同的青铜鬼面。“不愧是凌波一脉的传人,总算没让我失望。”黑影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熟悉的威严。
沈砚眸光一沉:“你到底是谁?”
黑影摘下鬼面,露出一张让众人震惊的面容——竟是早已销声匿迹的前玄镜司副使,洛宸!
“洛宸?你没死!”陈默的声音从通道口传来,他带着人赶了回来,显然也没想到幕后黑手竟是昔日同僚。
洛宸轻笑一声,眼中闪过疯狂:“当年我被诬陷通敌西域,险些丧命,若不是鬼面教救了我,我早已化为枯骨。如今,我要毁掉这所谓的‘镇邪之物’,让整个天下为我陪葬!”
他抬手一挥,溶洞四周的石壁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无数毒蝎、毒虫从石缝中涌出,正是被他解开的镇毒阵。“孔雀胆已被我炼化大半,再过半个时辰,邪物出世,长安乃至整个天下,都将沦为万毒之地!”
沈砚长剑出鞘,目光锐利如刀:“今日,便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溶洞内,毒雾弥漫,毒虫肆虐,一场关乎天下安危的决战,就此拉开序幕。而孔雀胆的命运,邪物的真相,都将在这场激战中揭晓。
洛水寒潭陷阱藏·媚骨毒心
溶洞内毒雾翻腾,毒虫嘶鸣,洛宸刚解开镇毒阵,石缝中忽然飘出四道窈窕身影。她们身着半透纱裙,衣袂上绣着流转的银纹,随着脚步轻移,裙摆扬起细碎的毒雾,正是教坊司那二十四乐舞姬中最出众的四人——绾月、弄影、凝脂、拂雪。
“陈将军,别来无恙?”绾月莲步轻移,水袖如流云般扫过,袖中飘出缕缕甜香,正是能乱人心智的“醉魂香”。她眉眼含媚,指尖划过石壁,留下一道淡粉痕迹,“那日府中西厢,将军可还记得妾身为你弹的《凤求凰》?”
陈默握剑的手微微一紧,眉头紧锁。这绾月舞姿最是曼妙,那日在陈府献艺,一曲《霓裳羽衣》惊鸿一瞥,此刻她眼波流转,朱唇轻启,竟比当日更添三分魅惑。
弄影身形飘忽,如水中月影般围着陈默打转,纱裙翻飞间,分出数个虚影,让人难辨真假。“将军一身正气,却不知风月滋味。”她声音软糯,带着勾人的尾音,手中银带突然甩出,缠向陈默的手腕,“不如随我归隐江南,享尽温柔乡?”银带之上,竟缠着细小的毒刺,泛着幽绿寒光。
凝脂肌肤胜雪,赤着双足踏在满地毒虫之间,却毫发无损。她手中捧着一盏琉璃盏,盏中盛着琥珀色的酒液,散发着诱人的醇香:“将军征战半生,何等辛苦。这杯‘合欢酒’,妾身为你温了三日,饮下便可知世间极乐。”酒液表面,漂浮着细小的蛊虫,正是能操控人心的“缠情蛊”。
拂雪则立于溶洞高台一侧,白衣胜雪,与凌素素的清冷不同,她的冷中带着勾魂的媚。她轻拨怀中琵琶,曲调缠绵悱恻,正是那日在陈府墙外听到的诡异乐声:“陈将军,妾名拂雪,愿为你拂去一身风霜。”琵琶弦上,竟藏着数枚细如牛毛的毒针,随着琴弦震动,悄无声息地射向陈默。
“将军小心!她们的媚术里藏着毒!”苏婉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她早已看穿端倪,撒出一把清心粉,暂时驱散了醉魂香的气息。
陈默猛地回过神,剑光暴涨,劈开缠来的银带与毒针。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四名舞姬:“教坊司乐姬,竟皆是血影阁的爪牙!”
洛宸在一旁冷笑:“陈默,你一生刚正,却最过不了‘情’字关。这四位姑娘,不仅貌若天仙,更擅西域‘摄魂媚术’,今日便让你尝尝,什么叫醉死温柔乡!”
绾月见媚术被破,眼中闪过狠厉,水袖突然甩出数枚毒镖,镖身刻着细密的符文,正是“千机变”毒镖。“将军不识抬举,便休怪妾手下无情!”
弄影的虚影突然合一,手中多出一把淬毒短刃,直刺陈默心口。凝脂将琉璃盏掷向空中,酒液飞溅,蛊虫遇风便长,化作数条细小的毒虫,扑向陈默。拂雪的琵琶声陡然转急,音波化作无形的利刃,震得人耳膜生疼。
陈默丝毫不乱,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毒镖、短刃、毒虫尽数被他格挡。他深知这些舞姬的媚术与毒术相辅相成,若不速战速决,必遭暗算。“柳轻眉,助我!”
柳轻眉早已蓄势待发,银针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射中四名舞姬的肩头穴位——那里正是媚术与毒术的发力点。四名舞姬身形一滞,媚术瞬间失效,脸上的魅惑褪去,露出狰狞的神色。
“找死!”绾月厉声喝道,周身泛起青黑之气,竟是催动了蛊毒,功力暴涨数倍。她的指甲变得尖利如爪,抓向陈默的面门。
陈默侧身避开,长剑直刺,却见绾月身形一晃,竟化作一道黑影,与弄影、凝脂、拂雪合为一体,化作一个巨大的毒蝎虚影,蝎尾泛着幽蓝毒光,扫向陈默。
“是西域‘四象合蛊’!”苏凝惊呼,“她们四人以自身为蛊引,融合成了毒蝎蛊王!”
毒蝎虚影的蝎尾狠狠砸向地面,溶洞剧烈震动,碎石纷飞。陈默纵身跃起,长剑直指毒蝎虚影的眉心——那里正是蛊王的弱点。“今日便破了你这邪术!”
剑光穿透毒蝎虚影,四名舞姬惨叫一声,身形分离,口吐黑血倒地。她们身上的蛊毒反噬,肌肤迅速变得青黑,不消片刻便没了气息。
解决完四名舞姬,陈默转身看向洛宸,眼中满是怒火:“用此等邪术害人,洛宸,你罪该万死!”
洛宸却毫不在意,抬手一挥,溶洞中央的青铜鼎突然炸开,孔雀胆的幽光暴涨,一股邪恶的气息从鼎中涌出。“陈默,你赢了她们又如何?邪物即将出世,天下大乱,已成定局!”
溶洞内的毒虫愈发狂暴,石壁上的壁画开始渗出黑血,整个秘境仿佛都在颤抖。沈砚、凌素素等人正与毒虫激战,见状脸色骤变。
陈默握紧长剑,一步步走向洛宸:“我必阻止你!”
一场正邪对决,在这万毒秘境的核心,正式展开。而那出世的邪物,究竟是什么?孔雀胆能否重新镇住邪祟?所有人的命运,都悬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