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这才是真正的后篇,还有续篇吗?”户部尚书钱贯中是个诗词爱好者,此刻满眼期待地询问道。
对于诗词爱好者而言,眼前的篇章简直就是仙酿,自然是希望一饮而尽,美美地感受这首只应天上有的《洛神赋》。
林治看到这位大佬如此表态,深知自己的胜算大增,但并没有得意忘形地道:“这位大人,不知这段可够证明《洛神赋》是我的原创?”
“够了,单凭你刚刚说出这一段,‘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如此辞采华美的句章,老夫自愧不如,谁还敢说你是抄袭!”户部尚书钱贯中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于是掷地有声地表态道。
工部右侍郎戴银山等监考官员则是暗自点头,“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不仅指的是洛神的美貌,更是《洛神赋》的无穷魅力。
若不是林治的《洛神赋》出世,他们真不敢相信世间有如此辞采华美的文章,而今他们最大的希望是能欣赏全篇。
宓妃的美目望向林治,原本还担心林治会四面楚歌,却是没有想到竟然依靠才华又拉拢一位极有分量的户部尚书为他站台。
只是话音刚落,翰林侍讲大学士江大松站出来唱反调道:“我敢说——林治就是抄袭陈成宪的《洛神赋》!”
“江学士,你眼睛是瞎了不成?单以续写而言,孰强孰弱岂不一目了然,你还敢说林治抄袭?”户部尚书钱贯中亦是不惯着对方,当即针锋相对地怒声道。
“续写之事且放一边!”翰林侍讲大学士江大松面对众人的目光,于是自信满满地公布道:“这首《洛神赋》的上半篇其实是陈成宪的旧作,陈成宪还为此找过老夫请教,‘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这是陈成宪采纳了老夫的建议!”
“陈成宪,可有此事?”兵部尚书胡东林心领神会,当即故意进行质问道。
“不敢欺瞒在场的诸位大人,确实是如此,《洛神赋》的上半篇幸得江大学士斧正!”陈成宪已经确信林治比前面被自己抄袭的所有人更有才华,但此次的胜利者必将还是他,亦是顺着江大松的话进行恭维道。
刑部尚书孙继宗一眼便看出两人其实是一伙,亦是不客气地表态道:“江学士,空口无凭,现在闹到这一步咱们需要的是实证!”
“呵呵……”江大松干笑了几声,而后从袖中取出一物道:“幸好我当日留了一份手稿,否则今日之事还真说不清了,这便是陈成宪作于林治之前的证据!”
“还真是如此,这确实是《洛神赋》的前篇!”
此话一出,户部尚书钱贯中上前索取,结果发现真的跟林治的前半篇内容一样。这一刻,他甚至都开始怀疑林治了。
若陈成宪的《洛神赋》创作时间早于林治,哪怕林治将后面的内容完善得再好,亦是无法洗清他抄袭李成宪的嫌疑。
凤倾城看到江学士所提供的手稿,于是怜悯地抬头望向林治,这帮家伙此次为了栽赃林治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在场的监考官逐个看过那张明显像是旧作的手稿,此刻他们亦是开始动摇早前的判断,已经思索林治是不是在外面就剽窃了。
即便林治将《洛神赋》续写得再好,但如果前篇证明是抄袭陈成宪的,那么他同样难逃抄袭的罪名。
“莫非抄袭的人真是林治!”
“你难道还看不出都是那些人一直想要整林治吗?”
“我以为请来陛下口谕已经是极限,没想到还有这种通天手段!”
……
由于鸿胪寺的官员还没有回来,站在那边的考生此刻疯狂地吃瓜。只是看到事态的发展,看着林治要被扣下抄袭的帽子,绝大部分人仍旧选择相信林治。
不过难题已经摆在面前,在江大松的“铁证”面前,林治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兵部尚书胡东林的嘴角微微上扬,便是大手一挥道:“来人,将这个抄袭之人给本官拿下!”
“胡尚书,仅凭这张不知从何而来的手稿,便认定微臣抄袭,这未免太过武断了?”林治倒没有过于慌张,却是深知那个所谓的小抄必定是刚刚伪造的证据,断然不可能是旧稿。
胡东林冷哼一声,却是指着林治道:“有江学士作保,你休要狡辩,即刻如实招来!”
“他作保?他真敢跟陈成宪同罪吗?”林治认定江大松会心虚,当即进行质问道。
侍讲大学士江大松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刚刚的草稿可不会有破绽:“有……有何不敢!此次分明是你抄袭陈成宪,我刚刚提供的草稿便是你的罪证!”
“一份来历不明的草稿,这就想要定我的罪?”林治当即不屑,而后大声地道:“若是我能从家中拿出《洛神赋》全篇,是否可以自证清白,这《洛神赋》只是臣的旧作?”
“林治,你家中真有《洛神赋》全篇?”户部尚书钱贯中略显激动地追问道。
此话一出,当即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这几乎是惊天大反转。若林治真能拿出全篇佳作,那么压力便来到陈成宪和江大松这边了。
“不错!”林治的嘴角微微上扬,于是十分自信地道。
江大松的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意识到可能真要搭上自己:“你不是说半篇已经是尽力,莫不是刚刚故意欺瞒殿下?”
“我方才坐在那里如芒刺背,心神不宁,确实是写不下去,何来欺瞒一说?”林治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而后话锋一转:“现在证明我没有写完《洛神赋》全篇是对的,或许此举正好是救了我一命!”
刑部尚书孙继宗跟林治打过交道,却是知道眼前这位林家大少爷心思十分深沉,所以仅写半篇必定是故意所为。
凤倾城发现自己小瞧这个男人的防范意识,于是轻吐一个字道:“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