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苏墨忽然开口,“当年你离开正兴时,是不是立过誓,这辈子非要把四号仔做下去?”
“苏先生……你怎么会知道?”地藏震惊抬头。
苏墨笑了笑,“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当初是余顺天误会了你,可现在呢?你已经是他公司的股东,也算在他面前争回了脸面。”
“你还非要在这条路上走到底吗?”
“我……”地藏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不希望有一天,我的搭档,因为一个早就该扔掉的烂摊子丢了命。”
苏墨说完,语气不再多言,却字字沉重。
港岛某处山顶,一栋豪华别墅静静矗立。
地理位置极佳,占地宽广,光是车库就足够停下四辆车。
然而,在这金碧辉煌的客厅里,坐着的几个男人却与环境格格不入——他们是张世豪的手下。
楼梯传来脚步声,张世豪一身笔挺西装缓步走下。
他是这里唯一一个气质与宅子相称的人。
同样是靠绑架起家,为什么他能当老大,别人只能跟班?光看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便见分晓。
“豪哥!”
阿勋带头起身,小马和老何也连忙打招呼。
张世豪微微颔首,在沙发上落座。
“豪哥,这进口沙发真够劲,坐着就像躺云里似的。”
阿勋一边扭着身子,一边咧嘴笑道。
张世豪轻笑一声:“等咱们再干一票大的,你也买得起这么大的屋,坐得起这样的椅子。”
这栋别墅,正是他用上一次赎金买下的。
不久前,他刚从牢里出来,蹲了三年。
原本身负重案,判了十八年,后来因证据不足减刑释放。
但这三年牢狱生活没让他收心,反而让他更坚定了要狠狠捞一笔的决心。
这次他学乖了,不再碰运钞车这种高风险的活,改走绑架路线,专挑有钱人下手。
前阵子第一票就得手一亿多现金,这才有了今天这栋豪宅。
而现在,他的胃口更大了——他要搞一桩惊动全港的大案。
“豪哥,接下来目标定哪儿?”阿勋问。
张世豪叼起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人选我已经看好了,就冲韦泽锯去。”
“韦泽锯?!”
阿勋和几个手下全都愣住了。
“老大,那可是韦家诚的儿子啊!咱们动他合适吗?”
“就是啊,豪哥,听说韦家诚在港岛人脉通天,跟不少大人物都有来往,真惹上他,咱们可就麻烦了。”
小马和老何连忙劝说。
张世豪听了,冷笑一声:“儿子又怎样?要不是他老子有钱,我还看不上他呢。
再说了,什么关系网、后台硬,这些玩意儿听着吓人,其实也就那样。
我告诉你,只要能捞到钱,别说他是韦家诚的种,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儿子,我也照绑不误!”
众人听得心头一震,谁也没想到张世豪胆子竟狂到这种地步。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齐声说道:“豪哥牛气,你说咋干咱就咋干,拼了这条命也跟你到底!”
他们心里清楚,早就没有退路了。
上次一起参与绑架案的时候,就已经拴在一条绳上了,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张世豪满意地点点头。
“我跟你们讲,绑个小老板是绑,绑个大富豪也是绑。
越是阔佬,越怕死,越不敢报警。
所以我们这一票,必须往大的做——要做,就做前无古人的大事!
只要把姓韦的弄到手,赎金够咱们几辈子吃喝不愁。
到时候远走高飞,享不尽的清福,不好吗?”
“豪哥说得对!”
“干了!”
阿勋几个人听得热血沸腾,眼睛都红了。
张世豪住的那栋豪宅他们可都亲眼见过,早就在心里羡慕得不行。
“好!跟着我干,兄弟们一个都不会落下!”
说完,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阿勋。
“你拿去瞧仔细了,这就是韦泽锯。
等会儿你带人去他家附近、公司门口蹲点,二十四小时轮班盯着。
他几点出门,几点上下班,身边跟着几个保镖,每天走哪条路,中途有没有停车,见什么人……
所有细节都要摸清楚,做成一份详细记录,再画出行动路线图交给我。”
阿勋接过照片,匆匆扫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放心吧豪哥,连他穿什么颜色内裤,我都给你查明白。”
顿了顿,又试探着问:“这次事成之后,我能分多少?”
“嘿,还没动手呢,就开始数钱了?”
“哪能啊,我这不是想提前知道个数,心里有底嘛。”阿勋咧嘴笑着。
“行,我就给你透个实底。”
张世豪握紧拳头,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七位数起步!最少这个数!够你在国外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我靠!这么多!”
阿勋顿时两眼放光,心跳加快,“豪哥你放心,这事交给我,绝对万无一失!”
眼瞅着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豪哥,那我们呢?”
小马和老何也凑上前,眼巴巴地望着张世豪。
“只要你们肯出力,每人七位数起步,一分不少!有钱大家一起赚!”
张世豪朗声大笑。
“谢谢老大!”
两人顿时眉开眼笑,连声道谢。
“行了,别在这儿废话了,赶紧去办正事。”张世豪挥挥手。
“明白,这就出发!”
三人满脸激动地冲出别墅,直奔目标地点。
浅水湾。
港岛最金贵的一块地皮上,坐落着一栋气势恢宏的私人府邸——正是首富韦家诚的居所。
此时,在离别墅不远的路边,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车里坐着阿勋、小马和老何。
按照张世豪的命令,他们已经开始执行监视任务。
“真是服了,这些有钱人怎么这么磨叽,都快十点了还不出门,一家子慢悠悠地吃早餐呢?”
小马烦躁地嘟囔。
“盯了半天屁动静没有,累死了。”老何靠在座椅上抱怨。
“少啰嗦两句,盯梢本来就是熬时间的活儿。
忍着点,这一票成了,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阿勋低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