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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别难过嘛……”李狗蛋的声音细得像风中的蛛丝,脚尖在操控室冰凉的金属地板上碾来碾去,蹭出几道发白的浅痕,仿佛这样就能把心里的愧疚碾碎。

他双手手指无意识地互相点着,指尖泛白,像在数着空气里看不见的尘埃,“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如果我再聪一点点的话就好了,这样就能更好地帮到你了……”

话说到一半,他的脸颊忽然像被夕阳泼了把胭脂,从颧骨一路红到耳根,连耳朵尖都红得发亮,像淬了火的玛瑙,微微发烫。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后背抵住冰冷的舱壁,那点凉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却压不住脖颈间的燥热。

眼神垂得低低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长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轻轻颤着。

「不……这并不怨你,就怨我。」

系统的声音软了下来,像被温水泡透的棉花,带着点潮乎乎的暖意,「我应该早点发现你的天赋的……」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毕竟你,我的小宿主可是跑过了一堆马桶人……」它顿了顿,语气里裹着点恍然大悟的怅然,像忽然解开了道盘了很久的绳结,

「我早应该想到你是一个武将,而不是一个智将……」

“对不起……(?w? )”李狗蛋的声音里裹着浓浓的哭腔,像被水泡胀的棉花,沉甸甸的。

他羞愧地低下头,下巴抵着胸口,脖颈弯出一道细细的弧线。

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水雾,那层水雾像蒙在黑葡萄上的薄纱,把瞳仁浸得愈发黑亮。

几滴滚烫的眼泪没忍住,“吧嗒、吧嗒”砸在操控台上,晕开一小片带着体温的水渍,连带着旁边的按钮都闪了闪,像是被烫了似的。

“如果我再聪明一点点就好了……”他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却把眼泪蹭得更开,连鬓角的碎发都湿了,

贴在脸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如果我再聪明一些就好了……这样的话就不用这样了……”

「你没必要这么难受,毕竟身为系统的我就是为了帮助你而存在的。」系统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温柔,像有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拍着他的背,「你是我的业绩,不是吗?」

「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

「我不会嫌弃你——可能吧~你也不会嫌弃我的~」最后那句带着点玩笑的调调,像颗丢进温水里的糖,悄悄化开来。

李狗蛋猛地抬起头,眼睛红通通的,眼尾还挂着泪珠,像刚哭过的小兔子,却用力点了点头,下巴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泪痕。

“嗯!我不会嫌弃你的!”他吸了吸鼻子,鼻尖一抽一抽的,用袖子把脸擦得乱七八糟,小脸上还留着两道弯弯的水痕,倒显得眼睛更亮了。

他往前凑了凑,胸口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像揣了只小兔子。

“我们是好朋友!是要一直在一起的那种!”说完,又怕系统不信,重重地点了两下头,额前的碎发都跟着颠了颠。

恰好这时,操控台上的指示灯忽然闪烁起来,红的、绿的光映在他湿漉漉的眼睛里,像落满了碎星星。

刚才的难过和羞愧,好像真的被这句“好朋友”冲散了大半,只剩下眼里重新亮起来的光,像被风吹灭又悄悄燃起来的小火苗。

「我一会儿把操作手册直接输入你脑海里,你跟着步骤看就行,保准一学就会。」系统的声音里带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像是解开了缠绕许久的线团,尾音都飘着轻快的调子。

“好哒!谢谢系统!”李狗蛋瞬间眉开眼笑,眼睛弯成两弯月牙,嘴角咧开的弧度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白生生的,像只还没长齐牙的小老虎,透着股稚气的可爱。

他抬手拍了拍操控台,掌心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按钮发出“嘀嘀”的轻响,指尖因兴奋微微发红,

之前的沮丧早被这突如其来的期待冲得一干二净,连指缝里都透着雀跃,仿佛下一秒就要蹦起来。

——————「樱花岛」——————

地下实验基地的走廊里,冷白的灯光像淬了冰,照在金属地板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着金属锈蚀的腥气,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穿堂风从通风管道里钻出来,带着“呜呜”的低鸣,卷起地面的灰尘在半空打着旋,像无数细小的幽灵在游荡。

几个科学人员站在厚重的玻璃墙外,头上的降噪耳机紧紧扣着耳廓,耳机线顺着防护服的领口钻进衣服里,与腰间的设备接口严丝合缝地连在一起。

他们身上的防护服厚实得像层铠甲,袖口和裤脚都被密封带紧紧扎住,勒出深深的红痕,脸上的护目镜反射着玻璃房内的景象,镜片后的眼睛半眯着,透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玻璃墙内是间完全隔音的房间,墙壁上布满了细密的吸音棉,摸上去像凝固的灰色泡沫。

一个马桶人在房间里疯狂抽搐,白色的外壳因剧烈的动作不断碰撞地面,发出“哐哐”的闷响,每一次撞击都让外壳边缘磕出细小的裂痕。

它的脖颈处,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正闪烁着诡异的蓝光,电流“滋滋”地从芯片里窜出来,像无数细小的毒蛇,顺着金属缝隙钻进它的“皮肤”下,激起一阵阵地痉挛。

“skibid……skibid!!!”(痛……好痛!!!)马桶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音被隔音玻璃挡去了九成,传到外面只剩下模糊的闷响,像被捂住嘴的呜咽。

它的身体时而蜷缩成一团,马桶圈死死收紧,边缘几乎要嵌进金属躯体里,像是要把自己勒碎;

时而猛地舒展,勉强能称之为四肢的金属支架僵硬地划过空气,重重撞在墙上,留下淡淡的白痕,那是外壳被磨掉的漆屑。

芯片爆发的电流越来越强,蓝光也越来越亮,几乎要穿透它的躯体,它的嘶吼渐渐变成嘶哑的咆哮,

原本还算清明的眼睛彻底被痛苦和混乱取代,像被狂风搅乱的水面,只剩下破碎的泪水。

玻璃墙外的科学人员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指在面前的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调出一串跳动的绿色数据。

屏幕上的波形图随着马桶人的抽搐剧烈起伏,像条失控的心电图,每一次尖锐的峰值都对应着玻璃房里一次疯狂的撞击。

他推了推护目镜,指尖在“电流增强”的红色按钮上悬停了片刻,指腹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最终还是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玻璃房内,芯片的蓝光骤然刺眼如白昼,电流“啪”地爆出一串火花,溅在马桶人胸口,留下几个焦黑的小点。

马桶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突破了隔音的限制,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刺入耳膜,身体猛地弓起,像只被煮熟的虾米,随后重重摔在地上。

抽搐的幅度渐渐变小,只剩下底座还在微微颤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像破风箱在拉扯。

科学人员盯着屏幕上趋于平缓的波形,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像错觉。

他摘下耳机,露出被压得发红的耳朵,耳廓边缘还沾着点白色的隔音棉碎屑,对着对讲机说道:

“编号739实验体,神经干扰芯片第17次测试,耐受极限……超出预期。”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完成任务的冷静。

通风管道里的风还在“呜呜”地吹,带着玻璃房内隐约透出的焦糊味,在空旷的基地里缓缓弥漫,落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凝成一层薄薄的、带着异味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