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都特事科分部,灯火通明的医疗室内。
秦风懒洋洋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任由一名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气质知性的女医师,用一台散发着柔和绿光的仪器,在他身上来回扫动。
暖洋洋的能量流遍全身,将他因为强行催动灵力和硬抗爆炸冲击波而受损的经脉,一点点修复。
“身体素质不错嘛,小帅哥。”
女医师一边操作着仪器,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风。
“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恢复速度比一般b级体修的探员还快。”
“天生丽质难自弃。”
秦风冲她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
旁边的病床上,沈冰月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作战服。
她身上的外伤早已在特事科高效的治疗下痊愈,只是那张绝美的俏脸上,依旧覆盖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寒霜。
她看着秦风在那边跟女医师嬉皮笑脸,没来由地,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这个混蛋,前一秒还装得跟快死了一样,骗取自己的同情。
现在一转眼,就有力气去撩拨女孩子了。
处理完伤势,两人被带到了一间高度机密的会议室。
分部的负责人,正是之前在现场见过的行动组长高建军。
他亲自为两人冲泡了顶级的灵茶,态度客气得有些过分。
显然,昨晚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以及秦风那套天衣无缝的说辞,已经让他将这两人,视作了实力深不可测的顶尖高手。
一番寒暄过后,高建军将一份标记着“绝密”字样的深红色档案袋,推到了两人面前。
“二位,这是王局亲自指派下来的,关于‘大夏国家博物馆探员失踪案’的全部资料。”
秦风打开档案袋。
第一页,是三名失踪探员的照片和个人信息。
他们都是特事科蜀都分部的精英,修为最低的也是观形境后期,经验丰富。
然而,在过去短短的半个月内,他们却相继在国家博物馆内,离奇失踪。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们调取了博物馆内外所有的监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高建军的脸色有些凝重。
“他们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在监控的某个死角,彻底消失了。”
秦风的手指,轻轻划过档案上的失踪时间记录。
他敏锐地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他们失踪的时间,都是在闭馆之后,进行夜间巡查的时候。”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档案附带的那张博物馆内部结构图上,一个被红笔重点圈出的区域。
“而且,他们最后出现的位置,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博物馆的‘古代文明展区’。”
沈冰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那双清冷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个展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高建军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查过了,那个展区里的所有展品,都是经过特事科专家反复鉴定过的,没有任何灵力残留,就是些普通的古代文物。”
“但越是这样,就越显得诡异。”
秦风将档案合上,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
这又是一个规则类的怪谈。
而且,是一个隐藏得极深,甚至连特事科的专家都无法检测出来的,高级怪谈。
“由于这次任务的高度敏感性,以及……二位的特殊身份。”
高建军看向秦风,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王局特批,授予秦风先生‘特事科特聘顾问’的临时身份,拥有与b级探员同等的权限。”
“您将与沈小姐组成搭档,共同负责此案的调查。”
“希望二位,能尽快查明真相。”
半小时后。
一辆黑色的特事科专车,停在了气势恢宏的大夏国家博物馆门前。
两人刚下车,一个身形干瘦,头发花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中山装的老者,便从博物馆的侧门迎了出来。
他脸上沟壑纵横,表情严肃得像是刚参加完追悼会,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审视与警惕。
正是王局口中那个“老古董”,此地的负责人,古涛。
“高组长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
古涛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他的视线在沈冰月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当看到她那身特事科的制式作战服,以及那张与档案里一模一样的清冷面容时,他那张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冰城沈家的人,果然名不虚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后生可畏。”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老前辈对优秀晚辈应有的尊重。
然而,当他的视线,转到秦风身上时。
那份尊重,瞬间就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轻视与不信任。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秦风,看着他那年轻得过分的面孔,看着他身上那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休闲装。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秦风那“特聘顾问”的临时身份牌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特聘顾问?”
“呵呵,现在特事科的门槛,真是越来越低了。”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个‘顾问’的头衔了。”
这充满敌意的话,让沈冰月秀眉一蹙,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秦风却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跟这种老顽固讲道理,是没用的。
你得用他最看不起的方式,把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踩在脚下,狠狠地碾碎。
那样,他才会学会什么叫“尊重”。
“古前辈,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秦风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客气地问道。
古涛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带着两人,走进了博物馆。
白天的场馆内,游客络绎不绝。
古涛带着他们,进行了一次常规的场馆巡视。
一路上,沈冰月都在认真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用她的灵力感知,找出任何一丝异常。
而秦风,则像个第一次进城,对什么都好奇的土包子。
“哎,古前辈,这尊商代的青铜鼎,上面的饕餮纹,怎么感觉跟书上画的不太一样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民俗说法?”
“古前辈,这幅唐代的壁画,上面的飞天仙女,手里拿的乐器是琵琶吧?我听说古代有些地方,会用琵琶作为镇压邪祟的法器,这是真的吗?”
他一路上问东问西,提出的问题,都与那些看似普通的文物背后的历史典故和民俗传说有关。
这些问题,在古涛听来,简直就是不务正业,哗众取宠。
“够了!”
终于,在秦风第N次提出一个关于“汉代玉蝉”是否能“压胜”的无聊问题后,古涛忍无可忍地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秦风。
“你一个临时工,懂什么历史?懂什么民俗?”
“我告诉你,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经过最顶尖的专家,用最先进的仪器,反复检测过的!”
“收起你那些从地摊文学上看来的,不入流的歪理邪说!”
“如果你是来捣乱的,现在就可以滚了!”
他毫不客气地斥责道,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秦风的脸上。
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
闭馆的钟声响起,游客们如潮水般退去。
巨大的博物馆,在夕阳的余晖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古涛将一串沉甸甸的,散发着金属冷光的钥匙,和一份详细的馆内地图,直接塞到了沈冰月的手中。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正眼看过秦风一下。
仿佛秦风就是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在做完交接,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那双浑浊的眼睛,冷冷地扫了秦风一眼。
“小子,记住我一句话。”
“这里的东西,你看得懂的和看不懂的,都别碰。”
“否则,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