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磨磨蹭蹭地开口：
“我们……我们也没说什么啊，老师。”
“就是……就是在学术讨论，纯讨论！”
郑老师一听笑了。
“拜托一下，我听听你们讨论什么学术？”
“那个……有点宏大！”
还……宏大，这一下，不仅郑老师，连其他同学也睁大了眼睛。
困的也不困了，似乎就喜欢听“宏大。”
肖同学舔了舔嘴唇儿。
“你们确定要听，我也就豁出去了。”
“我们讨论那个……谁也不能肯定，这世上就一定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不是？”
“您想啊，三十年前，不也没有手机吗？”
“那时候最牛的叫大哥大，跟块砖头似的，又重又贵，谁能想到现在呢？”
“人人都揣着智能手机，功能比电脑还强大。”
“还有啊，二十年前，连网络都稀罕得很，听说拨号上网那‘滴滴嘟嘟’声音，现在听着都怀旧。”
“可现在呢？5G、wi-Fi无处不在，连农村老家的厕所里都有信号。”
“十年前，谁又能想到出门不用带现金，揣个手机扫扫码就行了？”
“那时候要是有人说这话，肯定被当成疯子。”
“这就是你们说的宏大，这不老生常谈吗？”有同学忍不住嘀咕。
郑老师瞪着眼珠继续听。
肖同学越说越起劲，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彩的辩论赛：
“所以说，凡事啊，咱们不能那么绝对，不能那么肯定。”
“人类要是没有梦想，没有想象力，世界将会怎样？那得多无聊啊！”
他甚至还敢直视着郑老师，
“老师，您说对不对？”
“您也不能太武断了，您也不是从未来穿越来的，也不能上知五百年，下知一千年。”
“您的知识，也都是来自于过去的总结和经验。”
“毕竟那些点亮了人类科技树的伟人。”
“谁又能敢肯定，他们当年就没有掌握什么不为人知的金手指，或者得到了什么神秘系统的加持呢？”
“就比方说那个苹果落地砸头上的故事，砸的是牛顿。”
“他如果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他怎么就能从中悟出万有引力定律这么牛的东西？”
“自古以来，被苹果砸过的人多了去了！”
“不说别人，就说我吧，如果一个苹果砸我头上，第一个，我捡起来擦一擦就吃了；”
“第二个，我捏着鼻子可能也吃了；”
“到第三个，我肯定就生气了，心想这破树怎么老掉果子砸我，然后拍拍屁股换个地方坐着去了。”
“谁还能闲得没事去想什么地球引力、什么吸引力的问题？”
“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说到这儿，他骄傲的看了一圈，继续说。
“所以说，牛顿他就不正常！”
“绝对不正常！”
“像他这种不正常的人，也许人家的脑袋早就被什么更高维度的存在编辑过了，跟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而且老师，您没听说过吗？”
“天才和疯子其实没啥区别。”
“天才就是疯子，疯子就是天才！”
“他们之所以能做出那些惊世骇俗的成就，就是因为他们的大脑被‘重新编辑’过了。”
“思维方式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们觉得他们疯，是因为我们理解不了他们的世界；”
“而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循规蹈矩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基于这一点考虑，我们哥几个就商量了一下……”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这世上真有什么系统啊、金手指啊之类的好东西，我们就提前预定一下！”
“提前占个位儿。”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还不忘给身边几个憋笑憋得脸通红的同学使了个眼色：
“我要刷个‘无限刷题buff’，刷多少题都不累，正确率百分之百！”
“再给我整个‘躺平摆烂免疫卡’，上课偶尔摸个鱼、走个神，保证不被老师您发现！”
“他们几个更贪心，有的说要预测未来的系统，能提前知道高考题目；”
“有的说要能获取各种内部消息的系统；”
“还有的说想要时间无限循环的能力，把一天当成两天用，那复习效率，杠杠的！”
他最后摊了摊手，一脸“我们真的只是在开个脑洞”的无辜表情：
“老师，我们真的就是说了点这个，没别的了！纯属学术探讨，畅想未来嘛！”
全班同学都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逗得差点笑出声来，纷纷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努力憋着。
而讲台上的班主任郑老师，脸色则从刚才的铁青，一步步过渡到了通红，最后简直像熟透了的番茄，额头上青筋都突突地跳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被肖凡桐这番“歪理邪说”气得不轻。
他猛地抬起手，“砰！砰！砰！”重重地拍在讲台上，震得讲台上的粉笔盒都跳了起来，粉笔头撒了一地。
“肖凡桐，你给我听着！不用别人，我就能肯定，这世上绝对没有那劳什子东西！”
郑老师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他指着肖凡桐，胸膛依旧剧烈起伏：
“整天净想些不切实际的玩意儿！”
“学习靠的是脚踏实地，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不是什么系统、什么buff！那些都是小说里编出来骗你们这些小孩子的！”
他深吸一口气，
“我告诉你，如果真有那东西，人人都能批发点来，不用努力就能成功，那人类才真的完蛋了！”
“到时候谁还愿意吃苦？谁还愿意奋斗？整个社会都得垮掉！”
郑老师越说越气，最后干脆一拍讲台，下定了决心：
“明天开家长会，你的家长一定要来！”
“我得好好跟他们谈谈，看看他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让孩子整天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幻想！”
“别介啊，老师！”肖凡桐一听要叫家长，脸瞬间垮了下来，赶紧使劲冲郑老师摆手。
郑老师却根本不吃他这套，恨恨地瞪着他：
“现在说别介已经晚了！必须叫家长！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