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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睁睁看着皇帝陛下弯腰拿过了椅子腿儿,端详了片刻,甚至有几个椅子腿,选了一个最粗最完整的。

这才转过身来。

敲打了几下地面。

“嘟嘟嘟,嘟嘟嘟。”

这还不算完,父皇似乎听着椅子腿敲打地面的声音好听一点,

嘟嘟嘟……嘟嘟嘟,又敲了好几下。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二皇子立刻清清楚楚。

父皇这是要亲自上手打人了!

这是在试试这椅子腿,好使不好使。

老天爷,我的父皇!

好使不好使,自己的身子板也经不住啊。

二皇子看着那椅子腿儿,心里已经怕成了渣渣。

“父皇!饶命!”

“饶命啊,父皇。”

这慈宁宫的椅子腿儿,可不是一般的椅子腿儿。

一棍子下去,自己非伤即残呢。

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呢?

二皇子一时想不到,但是脑子嗡嗡的,认错总是可以的。

具体犯了什么错,可以过了这一阵儿,再慢慢的想,哪里惹恼了父皇。

对了,是不是父皇不愿意让自己替他顶罪呢?

父皇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罪呢?

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来个人告诉自己?

越想越懵圈的二皇子。

就这么跪着磕头,神经也似乎非常灵敏。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父皇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自己越磕头,父皇看的越认真。

把自己从上到下看了个透,似乎在端详该从哪儿开始打起。

是一棍子打头还是打腿?

亦或者是打背,屁股……

在皇帝陛下灼灼的目光下,二皇子是冷汗淋漓了。

汗湿了,头发贴在额头。

怎么会这样?

是自己的头磕的不够吗?

如今的慈宁宫正殿,除了他们父子。

皇帝跟二皇子。

还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以及跪着的诸位公主皇子,薛大小姐,以及满殿的太监宫女嬷嬷。

太后娘娘自打二皇子跪下求挨打的时候,就如同一尊雕塑一般。

面无表情的坐着。

其他的诸位公主皇子,虽然跪着,如今也抬起眼,惊奇的看着皇帝陛下。

一身皇后娘娘的女装,破衣烂衫,手提一根椅子腿儿。

父皇这是要干啥呀?

一棍子把二皇子打死。

这真是可喜可贺呀!

其他的皇子眼睛都不眨,这可是重要的历史时刻。

必须要见证。

活该你呀。

蠢货!

活该你说什么代父请罪,全天下哪有皇帝陛下犯错儿的?

没看见人家德福总管是怎么搞的吗?

什么时候皇帝都是对的,都是好的,都是高瞻远瞩的。

到了你这儿,还替父皇认认起罪了,你算老几呀?

当然,你算老二!

可惜呀,父皇连老二都不放过。

太好了,恩怨分明,对于这种胡乱替自己认罪的,就得把他打服,最好打死。

最低打残,反正打残也没有再当太子的机会了!

世上从来没有残疾太子之说,最起码我大燕国没有。

这些个皇子,心里乐开了花儿,反正棍子不打在自己身上,自己除了乐呵还是乐呵。

当然,一会儿啊,跪着求情这事儿绝对不能免!

还一定要哭,哭得惨点儿。

要情感流露,痛哭流涕,要多惨有多惨。

兄弟情深,其利断金吗!

万一父皇跟太后娘娘看在我哭的真诚份上。

夸奖几句呢!

甚至夸奖的词都替父皇想好了:

“帝王家最忌骨肉相残,你们为兄长求情,是懂‘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等和睦气象,方能稳固江山根基,朕心甚悦。”

还有太后娘娘的

“你们虽年幼,却懂兄弟阋墙不如骨肉相依,见兄长受罚便真心落泪求情,这份赤诚仁心,是皇家最该有的模样,哀家心甚慰。”

有这些夸奖,今儿就不算白来。

最最重要的事,今儿二皇子的事算是搞黄了。

这才是最主要的。

有人甚至准备好了手绢,这玩意最好用了。

出不了眼泪,捂着眼也是好的,或者有加料的手绢,一碰眼睛就流泪。

这得是宫中必备的东西。

……

慈宁宫的金砖地浸着冷意。

德福总管半边脸肿得像发面馒头。

一个疙瘩又一个疙瘩。

紫胀的纹路爬满颊侧,佛珠抽打后的灼痛感还在皮肉里翻涌。

他垂着手立在殿角,涎水混着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淌。

他也似乎不在乎。

满殿皇子公主跪得整齐,太后榻前龙威沉沉,一个奴才的狼狈,谁会真的放在心上?

可他那颗心,早被皇帝陛下的动静揪得快要跳出嗓子眼。

方才陛下那句“你是不是想当皇帝”,像道惊雷炸在殿内,德福的魂儿差点飘走。

多么熟悉的词儿。

刚刚不久之前,薛大人就是拿“十八皇子觊觎皇位”试探陛下,当场就被龙颜盛怒的陛下一脚踹得半死。

皇位是陛下的逆鳞,碰之即怒!

如今这话落在二皇子头上,德福脚趾都蜷紧了——怕是要出事!

慈宁宫不比别处,满殿都是皇子公主,还有太后坐镇,真要是一脚把二皇子踢飞,那场面怎么收场?

十八皇子受罚时人少,封嘴容易,可今儿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哪能瞒得住?

二皇子已是成人,骨头脆着呢,万一踢出个三长两短,皇后还跪在这儿,怕是要掀起更大的风浪……

德福不敢往下想,只偷偷抬眼瞄了眼二皇子,盼着他能机灵点,哪怕起身躲一下,或许陛下气头过了就忘了。

毕竟现在陛下有点不寻常。

可那二皇子偏跪得更虔诚,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闷响一声接一声,活脱脱一副引颈受罚的模样。

德福心里急得冒火,却只能攥紧袖管——如今的陛下,心思谁猜得透?

那双眸子里忽明忽暗的光,像藏着翻涌的浪,不知哪刻就会扑下来将人吞噬。

想着猜不透,还真猜不透。

皇帝陛下问完那句话,没有踢人。

反倒转身走向那把散了架的紫檀椅,弯腰拾起了根椅腿。

那木头沉得压手,雕纹端头泛着冷光,一看就力道惊人。

侥幸彻底碎成了渣,德福腿肚子都打颤——不踢人,改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