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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残盒疑踪

死胡同口铁皮后蠕动的阴影猛地凝固!梁贵发扣在冰冷的驳壳枪扳机上的手指陡然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黑洞洞的枪口死死锁定那片模糊的轮廓!空气仿佛冻结,只有他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肩窝下撕裂般的剧痛。

“谁?!”梁贵发从齿缝里挤出一个沙哑、充满血腥味的低吼,像受伤野兽最后的警告。

没有回应。

死寂。

胡同口那片浓重的阴影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那人也在权衡,在犹豫。紧接着,一个压得极低、带着某种刻意模糊的沙哑嗓音,如同鬼魅般飘了进来:

“里面的兄弟……东西在你手上吧?交出来……留条活路……”

铜盒!又是铜盒!

梁贵发布满血丝的瞳孔剧烈收缩!冰冷的绝望瞬间攫紧心脏。对方不是巡捕!是冲着铜盒来的另一股势力!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难道刚才仓库区的混乱,引来了更多隐藏在暗处的豺狼?自己重伤濒死,竟成了多方围猎的困兽!

“放你娘的屁!”梁贵发喉咙里发出一声凶戾的嘶吼,既是回应,也是给自己壮胆!他身体因剧痛和愤怒而微微颤抖,枪口却稳如磐石,“有种……进来拿!”他深知,此刻示弱就是速死!只有以命相搏的凶悍,或许才能让对方忌惮片刻!

胡同口的黑影似乎顿住了。片刻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弄和残酷的决断:

“找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

“砰!”

火光在胡同口铁皮后的阴影里猝然爆开!枪声在狭窄的死胡同里被放大成震耳欲聋的轰鸣!子弹撕裂空气,带着灼热的气流和死亡的尖啸,精准地射向梁贵发藏身的涵管缝隙!

梁贵发在对方话音变调的一刹那就做出了野兽般的反应!求生的本能压倒了重伤躯体的沉重!他猛地将头向后一仰,整个身体竭尽全力向涵管内侧蜷缩!

“噗嗤!”

子弹狠狠咬进他右肩上方紧贴着涵管冰冷水泥壁的位置!钻心的灼痛伴随着砖石碎屑和水泥粉末猛地炸开,溅了他满头满脸!这一枪,分明是冲着爆头来的!对方狠辣异常,根本不留余地!

“操!”梁贵发痛吼出声,眼前金星乱冒,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让他握不住枪!但骨子里的凶悍被彻底激发!就在枪口火光闪现、对方身形暴露轮廓的同一刹那,他几乎没有瞄准,完全是凭借无数次生死搏杀磨砺出的肌肉记忆,右手食指狠狠扣动了扳机!

“砰!砰!”驳壳枪沉闷的怒吼在涵管内炸响!两发子弹呼啸着冲出枪口,朝着胡同口铁皮后那刚刚闪现人影的位置疾射而去!

“呃啊——!”

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骤然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胡同口那片蠕动的黑影猛地一个趔趄!铁皮被身体撞击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模糊的影子似乎捂住了某个部位,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成功了?打中了?!

梁贵发心头刚掠过一丝希望的火星——

“砰砰砰砰!”

胡同口瞬间爆开一片密集的枪焰!如同愤怒的蜂群倾巢而出!子弹如同暴雨般泼洒过来!打得涵管口的水泥碎块、断裂的木料疯狂迸溅!火星四射!对方受伤后竟没有退却,反而彻底疯狂,毫无顾忌地倾泻火力!狭窄的死胡同成了死亡陷阱,子弹撞击在涵管壁和废弃建材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和沉闷的撞击声,跳弹如同致命的飞蝗在有限的空间内乱窜!

“噗!”一颗跳弹狠狠擦过梁贵发架在蜷缩膝盖上的左臂外侧,带走一溜皮肉,鲜血顿时涌出!灼痛让他浑身一颤!他死死蜷缩在涵管最深处,身体紧贴着冰冷的水泥壁,最大限度地减少暴露面积。驳壳枪冰冷的钢铁紧贴着他滚烫汗湿的脸颊,枪口指向混乱的入口方向,却不敢再轻易还击!对方火力凶猛,位置不明,盲射只会更快耗尽宝贵的子弹!

子弹的狂潮持续了足有十几秒,打得涵管口一片狼藉,硝烟弥漫。终于,枪声骤停!只剩下子弹撞击的回音在梁贵发嗡嗡作响的耳膜里回荡。胡同口传来粗重而痛苦的喘息,还有压抑不住的、因剧痛而发出的吸气声。显然,梁贵发那仓促的两枪,给对方造成了重创!

“好……好得很!”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怨毒和刻骨的寒意,喘息声更重了。“梁贵发……老子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和痛楚,却又有着一种毒蛇般的阴冷执着。

紧接着,是布鞋急促拖沓、踉跄后退的声音,伴随着压抑的痛哼,迅速消失在死胡同外窄巷的杂物阴影之中。对方撤了!带着伤,暂时退却了!

危机暂时解除,但梁贵发没有丝毫放松!巨大的虚弱感和失血过多的冰冷瞬间席卷而来,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右肩上和左臂新增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泵出所剩无几的热量。他必须立刻离开!对方受了伤,但随时可能带着更多人卷土重来!巡捕也随时会搜索至此!这涵管,片刻也不能再待!

他咬紧牙关,舌尖尝到浓重的铁锈味,用还能动弹的右手和左腿,忍着浑身撕裂般的疼痛,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挪出涵管口那片狼藉的掩体。冰冷的夜风裹挟着硝烟和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他打了个寒颤。他靠在倾倒的木料堆上剧烈喘息,布满血污和汗水的脸艰难地转向外面黑暗的窄巷。

必须走!往哪走?仓库区是死地,巡捕肯定在拉网搜索!棚户区?那里鱼龙混杂,或许有一线生机……但自己这一身伤和血,简直是黑夜里的灯塔!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的驳壳枪——冰冷的枪身还在!这是他唯一的倚仗!他吃力地退下弹匣,借着远处天际微弱的反光,手指颤抖着摸索弹仓入口——黄澄澄的子弹底缘轮廓清晰地摸到了五个!刚才两枪,打中了对方,但也只剩五颗子弹了!

沉重的疲惫如同冰冷的海水,一波波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梁贵发猛地甩了甩昏沉的脑袋,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将自己沉重的身体撑离冰冷的木料堆,拖着那条几乎失去知觉的伤腿,一步一趔趄,如同游魂般,朝着窄巷深处,那片通往未知棚户区的、更为浓密的黑暗里,隐了进去。

------

“砰!砰砰!”

枪托带着风声狠狠砸下!阿炳绝望地蜷缩身体,双臂死死护住怀中的铜盒,准备承受骨断筋折的痛楚!

然而,预想中的重击并未降临!

就在枪托即将砸中他头脸的千钧一发之际,那个被他用铜盒砸中手腕的魁梧巡捕,正捂着手腕痛嚎后退,身体恰好撞在了旁边一个锈迹斑斑、半倾倒的铁皮油桶上!

“哐——当!!!”

巨大的金属撞击轰鸣如同炸雷般在狭小的空间爆响!声音远超枪声!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油桶剧烈地摇晃、位移!

冲向阿炳的两名巡捕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动作一滞!高举枪托的手臂下意识地顿在了半空!连那两条狂吠猛扑的警犬都惊得猛地向后一跳,发出不安的呜咽!

就是这一瞬间的变故!

阿炳感到怀中被双臂死死勒紧的沉重铜盒,突然发出一连串极其轻微、急促而连续的“咔哒、咔哒咔哒”声!像是内部复杂微小的金属簧片在经历了刚才猛烈的撞击和震动后,终于彻底解锁、崩开!

紧接着,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反弹力道从盒盖上传出!

铜盒……开了?!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绝望的黑暗!阿炳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也顾不上看!在巡捕被巨响震得短暂失神的间隙,他爆发出最后一丝源自骨髓的力气,双臂猛地向外一撑!紧捂在胸口的铜盒盖子被他下意识地掀开了极其狭窄的一道缝隙!

“咻——啪!”

一道极其耀眼、短暂、如同夏日闪电般的蓝白色光芒,猛地从那条狭窄的缝隙中迸射而出!光芒并不强烈,但在漆黑混乱的环境中却显得无比刺眼!瞬间照亮了阿炳那张因惊骇而扭曲的惨白面孔,也映亮了周围几个巡捕惊愕万分的脸!甚至盖过了他们手中的强光手电!

“什么东西?!”

“盒子!盒子发光了!”

“抓住他!快!”短暂的震惊后,为首的巡捕发出更高亢、更急迫的怒吼!那诡异的蓝光让他感到了强烈的不安和威胁!

然而,就在蓝光爆闪的同一瞬间,阿炳被这光芒刺激得眯了下眼,但手上的动作却更快!借着掀开的缝隙,他的手指已经本能地探了进去!指尖触到的不是冰冷的金属内壁,而是一叠异常坚韧、冰冷、带着奇特光滑质感的……纸张?或者某种皮革?触手冰凉,像浸过油脂!他根本来不及看清、思索!一把就将盒子里的东西死死攥住!然后猛地向外一扯!

“刺啦!”一声轻微的撕裂声!

几乎就在他将那叠东西攥出缝隙的刹那,沉重的铜盒盖子在他手臂的力量作用下又“啪”地一声猛地合拢!那道诡异的蓝光瞬间消失无踪!

阿炳只觉得手中抓住的是几片冰冷、坚韧、边缘似乎并不规则的薄片状物!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在巡捕彻底回过神,再次猛扑上来的前零点一秒,做出了一个近乎疯狂的本能动作——他猛地低下头,不顾一切地将手中那几片冰凉、带着奇异油脂气味的东西,狠狠地塞进了自己沾满污泥和血渍的嘴里!

“抓住他!别让他吞东西!”一个眼尖的巡捕惊恐地吼道!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抓向阿炳的脖子和下巴!

腥臭味扑面!阿炳喉咙里发出“呃”的一声闷响,腮帮子被撑得鼓起!他拼尽全身力气猛地一甩头,躲开了抓向他下巴的手,同时用尽所有力气猛地向下吞咽!那几片冰凉的东西边缘似乎异常坚韧锋利,在喉咙深处划过,带来一阵强烈的刺痛和异物感,但他已经顾不上了!死死地往下咽!

“噗!”一拳重重砸在他的侧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脑袋狠狠撞在冰冷的油桶壁上!腥甜的液体瞬间充斥口腔!

“吐出来!狗杂种!”另一个巡捕粗暴地捏住了他的脸颊,手指用力,试图撬开他的牙关!

剧烈的呛咳和窒息感袭来!阿炳痛苦地蜷缩着,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捂住喉咙,身体剧烈抽搐!但被他强行吞下的东西,一部分似乎顽强地滑向了深处,一部分卡在喉咙口,带来火烧火燎的剧痛和强烈的呕吐反射!他剧烈地干呕着,涎水和血沫顺着嘴角淌下,根本无法回应。但他眼中,却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绝望却又带着一丝解脱的微弱光芒——东西……咽下去了……一部分……

“妈的!”捏脸的巡捕气急败坏,看着阿炳剧烈咳嗽干呕、几乎窒息的样子,知道强行抠挖只会弄死他,只得恨恨地松开手。

“把他捆起来!看紧了!别让他死了!”为首的巡捕脸色铁青,弯腰一把捡起掉落在污泥中的沉重铜盒。盒子冰冷沉重,表面除了污泥和血渍,再无异常。他粗暴地晃了晃,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沉闷的回响。他恼怒地咆哮着:“搜!把他身上每一寸都给我搜干净!刚才他手里抓出来的东西,肯定有掉落的!”

冰冷的麻绳瞬间将阿炳反剪的双手死死捆住,粗糙的纤维勒进皮肉。他被粗暴地从油桶角落拖了出来,像一袋破败的垃圾扔在冰冷泥泞的地上。几个巡捕粗暴地在他破烂的棉袄和裤子口袋里翻找,甚至撕开衣服查看。除了污泥、血块、几枚铜板和半块冻硬的窝头,一无所获。阿炳蜷缩着,伴随着剧烈的呛咳和干呕,眼神空洞地望着被举在巡捕手中那只在灯光下泛着黯淡黄铜色泽、空空如也的冰冷盒子。

------

鲍勃探长稳稳立于铁皮屋顶,冰冷的夜风掀起他大衣的下摆。手中的黄铜望远镜如同他意志的延伸,牢牢锁定着下方仓库区的两处混乱核心。

望远镜的视野清晰无比:

废弃小楼洞口处,巡捕们依旧在徒劳地对着狭窄的破洞咒骂拉扯,进退不得。

而更远处的油桶堆包围圈,则在瞬间上演了一幕令人心悸的突变:刺眼的蓝光骤闪!随后是目标人物的剧烈反抗和巡捕的粗暴压制!他看到那个怀抱铜盒的瘸腿少年被拖出,如同破麻袋般摔在地上,被捆绑、搜身。而他的手下,正向那片区域快速穿插包抄!第一队巡捕已经成功围捕了一个!

但是——

鲍勃那双如同冰封湖面的灰绿色眼眸猛地收缩!鹰隼般锐利的视线瞬间越过仓库区混乱的中心,如同无形的探针,精准地刺向更外围那条通往棚户区的、堆满废弃物的狭窄通道入口!

一个身影!

一个踉跄、狼狈至极的身影,正艰难地拖行在那条窄巷的阴影里!他弓着腰,步态蹒跚,一只手似乎死死捂在腰侧或腹部,每一次拖动脚步都显得沉重而痛苦!尽管相隔甚远,看不清面容细节,但那身破烂沾血的衣着,那在幽暗光线下依旧能分辨出的精悍轮廓……鲍勃几乎瞬间就将其与仓库区小楼内那名悍匪重叠!

是他!从小楼破洞逃脱的那个!他竟然绕到了仓库区的另一侧边缘!而且……受伤了?捂住的部位……是枪伤?

鲍勃的心脏猛地一跳!机会!更大的鱼!一个能从巡捕和神秘枪手双重封锁下硬生生撕开生路、又在刚才的混乱中再次负伤的亡命之徒!他的价值,很可能远超那个抱着盒子的瘸腿小子!他掌握的信息,或许是撕开整个迷雾的关键!

没有丝毫犹豫,鲍勃猛地放下望远镜,对着身后阴影处发出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低吼,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锋利:

“b队!立刻放弃油桶区!目标变更!看到那条通往棚户区的窄巷没有?入口处,受伤移动的那个!给我截住他!不惜代价!我要活的!”

“c队!从侧翼绕过去,堵住他进入棚户区的所有岔路!快!”

“通知华界巡防营!封锁棚户区东、西两个主要出口!就说……追捕持枪重犯!动作要快!”

“是!”黑暗中传来几声低沉而迅疾的回应。几条如同融入夜色的身影立刻改变方向,如同离弦的箭矢,沿着货栈外墙飞速滑下,朝着鲍勃望远镜所指的那条窄巷入口方向疾扑而去!动作迅猛如猎豹扑食!

鲍勃重新举起望远镜,冰冷的镜片再次贴上眼眶,视野牢牢锁定那个在窄巷阴影中艰难移动的模糊身影。嘴角绷紧的线条没有丝毫松动。铜盒……悍匪……阿炳……神秘枪手……各方势力搅动的浑水之下,终于有一条足够分量的猎物,即将被逼入他精心布置的、插翅难飞的罗网中心!

他灰绿色的瞳孔深处,映着下方混乱的仓库区和那条通往未知深渊的窄巷,如同盯住猎物的蛇,冰冷而专注。冰冷的命令如同铁律,从他齿缝间再次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目标重伤,移动缓慢。各队注意,形成合围前,不准惊动!放他进巷子深处……再收网!”

沉重的麻绳深深勒进阿炳手腕的皮肉里,粗糙的纤维摩擦着被冻裂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刺痛。他被两个身材壮硕的巡捕粗暴地架着双臂,双脚几乎离地,像一袋等待处理的货物,深一脚浅一脚地拖行在冰冷泥泞、遍布废弃物的地面上。断腿处传来阵阵麻木的钝痛,每一次颠簸都让他眼前发黑。

“走快点!磨蹭什么!”身后的巡捕不耐烦地推搡了他一把,力气之大,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喉咙深处依旧残留着被强行吞咽下去的冰冷异物感,火辣辣的,每一次吞咽唾沫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他艰难地喘息着,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铜盒冰冷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胸前,但那盒子此刻正被领头的巡捕拎在手里,像一个沉重的战利品。

四周是巡捕们嘈杂的议论和粗鲁的调笑,手电光柱在杂乱的货栈废墟间胡乱晃动。阿炳疲惫而绝望地半闭着眼睛,就在他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前方不远处一个倾倒的、锈蚀得如同巨大蜂窝的铁皮油桶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油桶背后那片浓稠的阴影里……似乎……藏着一个人!

一个如同鬼魅般融入黑暗的人影!轮廓极其模糊,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若非阿炳被拖着恰好经过这个角度,加之那人影在光柱无意扫过的瞬间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根本无法察觉!

那人影似乎正冷冷地注视着被巡捕押解的他!目光……阿炳感到一股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针刺感瞬间穿透了他麻木的神经!那目光里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一种……冰冷的评估!一种审视猎物般的专注!如同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的毒蛇!

阿炳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头顶!他想喊,想提醒旁边的巡捕,但喉咙里如同塞满了滚烫的沙子,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气音!他惊骇地试图转动眼珠,想再次确认——

“看什么看!”架着他的巡捕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瞬间僵硬,粗暴地又推了他一把,“老实点!快走!”他的视线被强行扭向前方,那个锈蚀油桶和其背后的阴影瞬间被抛在身后,再次隐入仓库区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