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地方的汽油味，比老王头家那坛三十年陈醋还冲鼻子！
林凡拖着快散架的身子，混在望海港早高峰的人流里。身边是哐当作响的集装箱卡车，空气里混杂着机油、鱼腥和路边摊煎饼果子的味道。
三天前他们像落水狗一样爬上岸，这会儿总算是喘过气来。璃月靠在他肩上，脸色白得跟刚粉刷的墙似的，走路都得他半扶着。云薇也好不到哪去，右手还吊在胸前绷带里 - 那是结丹老鬼自爆时被震伤的。
就这儿吧。林凡指着码头区最破旧的一栋居民楼，先凑合住。
这楼少说建了三四十年，墙皮剥落得跟得了皮肤病似的。电梯门口贴着维修中的告示，他们只能吭哧吭哧爬楼梯到七楼。开门时锈蚀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跟指甲刮黑板一样难听。
七十平的老房子，墙角的霉斑都快长成地图了。林凡把唯一还算完整的卧室让给璃月，自己和云薇在客厅打地铺。
这什么破地方！云薇皱眉看着洗手间发黄的马桶，连个像样的净室都没有。
我的姑奶奶，将就点吧。林凡瘫在掉皮的沙发上，现在咱们仨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练家子，还挑三拣四？
他掏出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 - 这是他们在海滩捡的，居然还能用。熟练地连上楼下便利店偷来的wiFi，登录加密通讯软件。
苏婉那边打钱了。林凡看着账户里新到的五万块，够撑一阵子了。
傍晚，快递小哥砰砰敲门，送来苏婉寄来的包裹。里面除了现金，还有几瓶贴着保健品标签的药丸，药效虽然打了折扣，但对他们现在的伤势刚好适用。
这凡俗界的吃食倒是有趣。璃月小口吃着林凡从楼下快餐店买来的盒饭，眉头微蹙，就是滋味寡淡了些。
林凡狼吞虎咽地扒着饭：有的吃就不错了。您老人家先将就着，等伤好了带您下馆子去。
为了不坐吃山空，林凡第二天就去码头找了份零工。装卸区主管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工友都叫他强哥。
新来的？强哥斜眼打量林凡，一天三百，干不干？
林凡默默点头。他现在需要这份工作做掩护，更重要的是，码头鱼龙混杂，正好能打探消息。
干活时他刻意收着力气，表现得比普通人稍强一点。饶是这样，还是引起了注意。午休时，几个老油子把他堵在集装箱后面。
小子，懂不懂规矩？新来的要交保护费。带头的黄毛嚼着口香糖，一天一百。
林凡眯起眼。他现在确实需要低调，但也不能任人拿捏。
没钱。他淡淡地说。
没钱？黄毛伸手就要推他，那你他妈......
话音未落，林凡已经扣住他的手腕。没动用任何特殊能力，纯粹靠多年练就的反应速度一拧。
啊——！黄毛惨叫一声，手腕以诡异的角度弯曲。
其他几人刚要动手，林凡一个扫腿，最前面的胖子直接飞出去三米远，撞在集装箱上发出闷响。剩下的两人僵在原地，冷汗直流 - 他们根本没看清林凡是怎么出手的。
现在，谁还要钱？林凡松开黄毛，目光扫过众人。
强哥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不但没生气，反而眼睛一亮：好小子！以后你跟我干，一天五百！
晚上回到家，林凡把多挣的钱交给云薇。璃月坐在窗边调息，脸色比前几天好了些。
今天码头来了几个生面孔。林凡压低声音，一直在打听南边海域的事。
云薇神色一凛：追兵？
不像。林凡摇头，穿着打扮像是某个公司的保镖。不过咱们还是小心点。
璃月缓缓睁开眼，指尖在窗台上轻轻划过。虽然不能动用灵力，但那份与生俱来的威仪仍在。
暂且无妨。她声音依旧虚弱，这市井烟火，反倒是最好的掩护。
窗外，港口的灯火将夜空映成暖黄色。远洋货轮的汽笛声在夜色中回荡，与楼下大排档的喧闹声交织成独特的市井交响。
林凡躺在地铺上，听着隔壁小夫妻的拌嘴声、楼下烧烤摊的吆喝、还有远处海轮的鸣笛。这种凡俗的喧嚣，反而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至少今晚，能睡个踏实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