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星辰体育馆”内，三千名学生站得笔直，却无一人敢出声，也无一人敢动弹。
9个G的过载。
滚回沙漠啃沙子。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压得人喘不过气。
周牧的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彻底停滞，所有观众都和现场的学生一样，被这堪称疯狂的体育课内容给震慑住了。
“没人吗？”野狼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戈壁滩上的血性，都被安逸的宿舍磨没了？”
他的话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来！”
一个高壮的男生从队列里站了出来。
是体育系的张伟，入学前就是二级运动员，仗着身体素质好，在戈壁滩训练初期没少跟人炫耀。
他昂着头，大步走向前，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野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朝一台离心机扬了扬下巴。
张伟深吸一口气，坐进了那个充满科幻感的座椅。透明的舱盖缓缓合拢，将他与外界隔绝。
他面前的巨大屏幕上，立刻显示出舱内的画面，以及他的心率、血压等一系列实时数据。
“嗡——”
离心机开始旋转，发出低沉的轰鸣。
屏幕上的G值读数开始跳动。
【2.0G】
张伟的表情还算正常，甚至对着镜头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3.5G】
他的笑容消失了，脸上的肌肉开始被无形的力量向后拉扯，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
【4.8G】
他的脸色开始涨红，呼吸变得急促，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5.4G】
“呃……”
一声模糊的呻吟从音响里传出，下一秒，张伟的眼睛猛地一翻，脑袋无力地歪向一旁，彻底失去了意识。
离心机缓缓停止。
舱盖打开，两个待命的医护人员迅速上前，将已经昏迷的张伟抬了出来。
整个过程，野狼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战术手表。
“三十五秒。废物。”
冰冷的两个字，回荡在空旷的机库里。
看着被抬走的张伟，学生们刚刚被点燃的一丝勇气，又被浇上了一盆冷水。连体育系的顶尖学生都只能撑到5G，他们又怎么可能达到9G？
“下一个。”野狼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回应他的，是更长久的沉默。
就在众人以为不会再有人敢上前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是个女孩。
周牧认得她，机械系的孙静，平时安安静静，在戈壁滩时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一批，每天只是默默完成所有训练，从不多话。
“是她？”
“她上去干嘛？她连张伟一半壮都没有！”
议论声响起，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
孙静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她只是走到野狼面前，立正，敬礼。
“报告教官，学员孙静，请求测试！”
野狼第一次正眼看了一眼站出来的学生，他上下打量着孙静，然后吐出一个字。
“去。”
孙静坐进了离心机。
当舱盖合拢的那一刻，她闭上了眼睛，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座椅的扶手。
“嗡——”
机器再次启动。
G值飞速攀升。
【4.0G】、【5.0G】、【6.0G】！
屏幕上，孙静的整张脸都因为巨大的压力而扭曲变形，汗水瞬间浸湿了她的额发，但她的眼睛，却死死地睁着！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股从戈壁滩的生死边缘磨砺出来的，近乎偏执的倔强！
她扛住了张伟昏厥的数值！
全场学生，包括周牧在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屏幕。
【6.5G】！
【7.0G】！
孙静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那是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但她依旧没有昏过去！
【7.3G】！
在数值跳到7.3G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终于失去了神采，身体猛地一软。
离心机停止。
孙静被抬了出来，虽然同样昏迷，但她苍白的脸上，却带着一种挑战过极限的无畏。
野狼看着控制台上的数据，一直毫无波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个细微的动作。
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坚持了一分二十秒，7.3G。”他对着所有人宣布，“虽然还是失败，但比刚才那个废物强多了。”
“下一个。”
这一次，沉默没有持续。
“我来！”
“报告！我来！”
孙静的表现，像一根火柴，彻底点燃了这三千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学生！
恐惧依然存在，但一种更强烈的情绪——不服输的血性，压倒了恐惧！
就在第三个学生准备上前时，体育馆那巨大的合金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金丝眼镜，定制西装，和这充满冰冷金属与汗水味道的机库格格不入。
是王谦。
他一出现，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学生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目光齐刷刷地汇聚过去。
“校长！”
王谦的目光扫过那两名被抬到旁边休息区、正在接受吸氧的学生，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野狼，最后落在那一排排狰狞的离心机上。
他什么都没问，径直走到了场地中央。
“感觉怎么样？”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这是我们空军王牌飞行员的日常训练科目。”他走到一台控制台前，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调出了刚才孙静的训练数据。
“9G，是他们的及格线。”
王谦转过身，面向三千名学生。
“但在海城科技大学，及格，永远不是我们的目标。”
他的话让所有学生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我宣布一项新的奖励规则。”王谦的声音陡然拔高，“从今天起，体育课，凡是能通过9G过载15秒考核的学生，学校将为你个人定制一套‘天工开物坊’出品的最新型号外骨骼动力装甲！”
“轰——”
人群炸了！
外骨骼动力装甲！那不是只在科幻电影里才有的东西吗？
“还有。”王谦抬手，压下了喧嚣，“第一个突破10G过载的人，我批准，为你单独成立一间私人实验室，预算，一亿起步！”
一亿！
私人实验室！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滚烫！这已经不是奖励，这是在直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周牧的直播间，弹幕如同山洪暴发！
【疯了！校长彻底疯了！拿外骨骼当体育课奖品？】
【一亿的私人实验室！我他妈现在就想去海科大复读！】
【这才是神仙校长！前面的魔鬼训练算个屁啊！】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王谦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
“听起来很诱人，对吗？”
他忽然解开了自己西装的纽扣，将昂贵的外套脱下，随手递给身后的助理。
然后，是领带。
在三千名学生和直播间上百万观众不解的注视下，王谦松了松自己的领口，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向一台空着的载人离心机。
“喊口号谁都会。”
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
“今天这第一节课，我给你们打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