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结束的第二天。
一段视频，毫无征兆地引爆了整个华夏互联网。
视频的标题简单粗暴：《年度最爽！如何把985校长按在地上摩擦！》
视频剪辑得极有冲击力。
开场，便是方学林院士那副学界良心的痛心疾首。
“没有导师，谈何招生？这是对学生的不负责任！”
话音刚落，画面一切。
台上，钟振国面无表情，声音如同洪钟。
“第一！农业科学实验室！由袁北山教授，亲自主持！”
“第二！尖端制造工艺实验室！由林振华大师，亲自主持！”
“第三！天空航天设计实验室！由石破天教授，亲自主持！”
视频中，每报出一个名字，下方高校校长席位里就爆发出一阵骚动和惊呼，与方学林越来越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最后，钟振国掷地有声地宣布。
“第四！量子芯片实验室！唯一的博士生导师，将由我们海城科技大学的校长——王谦，亲自担任！”
视频的最后一个镜头，给了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嘴巴无意识开合的方学林一个长达五秒的特写。
评论区直接炸了。
“卧槽！这脸打的！隔着屏幕我都觉得疼！”
“京州大学校长？就这？我还以为多牛逼呢！”
“袁北山！林振华！石破天！我靠，这他妈是复仇者联盟级别的导师阵容吧？去一个技校当老师？！”
“王谦校长自己当博导？总设计师教芯片，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方学林在质疑个什么东西？”
“笑死，前一秒还在说人家没导师，下一秒人家直接把国家级宝藏全搬出来了！”
京州大学，校长办公室。
“砰！”
一只上好的紫砂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方学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屏幕上自己那张如同小丑般的脸，手都在发抖。
他的秘书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方学林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江南大学校长的号码。
“喂！老周！你看到网上的视频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敷衍的声音：“看到了，方校长，年轻人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
“不懂事？他们这是在掘我们所有百年名校的根！”
方学林的声音嘶哑而尖利。
“什么贡献论！今天他能靠一个芯片插队，明天别人是不是就能靠一个软件上天？我们华夏几十年建立起来的教育评审体系，就要被这种野蛮人毁了！”
“老周，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他王谦不是觉得自己学生厉害吗？不是觉得自己财大气粗吗？”
“那我们就拉出来比一比！真刀真枪地比！”
“就用我们最传统的方式，一场考试！让全国人民都看看，他那些技校生，和我们985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到底谁才是垃圾！”
挂断电话，方学林没有停歇，一个接一个地拨了出去。
“喂，西川大学的王校长吗？我是方学林……”
“中州理工的李校长，有件事，关乎我们所有老牌大学的生死存亡……”
半天之内，风云突变。
以京州大学为首，联合江南大学、西川大学等足足十五所国内顶尖的985高校，共同签署了一份联名信。
信件被直接递交到教育部，同时，副本被“不小心”泄露给了数十家媒体。
《十五所985高校联名上书：质疑海科大招生特权，呼吁教育公平！》
《方学林院士：我们要求的不是打压，而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新闻发布会上，方学林恢复了他学界泰斗的形象，对着无数镜头侃侃而谈。
“海科大为国家做的贡献，我们有目共睹，也深感敬佩。”
“但是，贡献不能成为衡量教育资源的唯一标准，更不能凌驾于学术的严谨性之上。”
“为了证明我们传统高等教育的价值，也为了给海科大的同学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们十五所高校，愿意各自派出最顶尖的本科生，组成一支‘985精英联队’。”
“与海城科技大学的在校本科生，进行一场公开、公正、全国直播的学术巅峰对决！”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孰优孰劣，让成绩说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
“卧槽！玩这么大？985组团打一个刚成立的技校？”
“这是被逼急了啊！釜底抽薪！”
“海科大这次敢接吗？对面可是十五所顶尖大学的学霸集合体啊！”
“怎么不敢？你没看海科大都拿了世界技能大赛冠军了吗？”
“那不一样！那是技能比赛，这次可是正儿八经的学术对决！比的是基础理论和科研能力！”
全网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海城科技大学的身上。
海科大，内部论坛。
一条帖子被顶上了热门第一。
【985联队下战书了，兄弟们怎么看？】
下面的回帖，画风无比清奇。
“终于来了！等了好久了！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矿泉水！”
“看个屁，直接干！谦哥啥时候说过怕字？”
“我就想问问，考什么？能提前说一下吗？如果是考编程或者机械设计，我建议咱们让对面三十分，不然赢得太快，直播时长不够，广告商要骂人的。”
“楼上的格局小了，为什么要让？就是要快！三分钟结束战斗，然后把剩下的直播时间拿来放我们学校的招生广告！”
“同意！必须把谦哥亲自设计的宿舍、堪比米其林的食堂、还有咱们后山那个超级工程的宣传片循环播放！气死他们！”
“求求了，千万别比什么文学历史，那个真不会。只要是理工科，随便来！”
就在全网舆论沸腾到顶点之时。
海城科技大学的官方微博，终于有了动静。
没有长篇大论，没有慷慨陈词。
只更新了两个字。
【接了。】
全网一愣。
还没等网友们反应过来，第二条微博紧随而至。
【为确保此次对决的绝对公平、公正、公开，我方提议，对决全程由国家电视台进行全国同步直播。】
【孰为国之栋梁，孰为浪得虚名，当由全国十四万万人民，共同审阅。】
霸气！
嚣张！
这就是海科大！这就是王谦的态度！
网络瞬间瘫痪。
“疯了！王校长这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啊！”
“我他妈燃起来了！这才是顶尖大学该有的气魄！”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海科大的精神校友！”
京州大学，校长办公室。
方学林看着海科大的微博，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
“好，很好！王谦，你果然够狂！就怕你当缩头乌龟！”
他对着秘书吩咐道：“立刻联系媒体，就说我们同意直播！把声势造得越大越好！我要让王谦，在全国人民面前，输得底裤都不剩！”
秘书刚要转身。
办公室里那部红色的电话，突然发出了刺耳的铃声。
方学林身体一顿。
他看着那部电话，表情瞬间变得凝重。
他挥手让秘书出去，关上门，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起了电话。
“喂，陈部长。”
电话那头，传来科技部陈部长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方校长，你搞出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方学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解释：“部长，我这是为了维护我们华夏教育的……”
“闭嘴。”
陈部长的声音陡然转冷。
“我只通知你三件事。”
方学林握着话筒的手，开始出汗。
“第一，你们十五所高校，挑战海城科技大学，国家批准了。”
方学林一怔。
“第二，你们要求的全国直播，国家也批准了。不仅批了，还会由国家一台，在黄金时段全程直播。”
方学林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像一柄重锤，狠狠砸下。
“第三。”
“国家将派出最高规格的专家组，全程观摩此次对决。”
“最终的获胜方，其核心团队成员，将无需任何考核，直接破格组建一支全新的，国家级‘尖端技术攻关青年突击队’！”
“这支队伍，将直接对我负责，享受与国家重点实验室同级的项目优先权，以及等同于院士级别的资源调配权！”
“方校长。”
陈部长的声音，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你想要的舞台，国家给你搭好了。你想要的关注，全国人民都会给你。”
“你求仁得仁，希望你，不要让国家失望。”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方学林握着话筒，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脸上的笑容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
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本想把王谦架在火上烤，却发现，自己也被推上了一个下不来的断头台。
赢，是应该的。
输……
他不敢想那个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