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峰那九十度的鞠躬，让整个演播大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王校长！我申请加入！现在！立刻！”
他的吼声，像一柄重锤，砸碎了985联队最后的骄傲。
一名反应极快的记者挣脱安保，将话筒猛地杵到欧阳峰嘴边。
“欧阳同学！你这是背叛你的母校吗？”
欧阳峰看都没看那记者，他的目光依然锁定在舞台上的王谦身上。
他拿起话筒，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我只是想去一个，能造出真东西的地方。”
话音落下。
不远处，刚刚还想爬起来的方学林，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快！方校长晕倒了！”
“叫救护车！”
现场乱成一团，几名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将方学林抬了出去。
王谦转身走下舞台，看都没看那片混乱。
李虎和他的队员们立刻围了上来，一个个眼睛通红，激动得说不出话。
“校长……”
王谦拍了拍李虎结实的肩膀。
“去吃饭，我说的。”
“是！”
后台，一间临时休息室。
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海军上将赵卫国带着两名警卫，大步走了进来，脸色铁青。
“王谦！”
他一声怒喝，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降了几度。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赵卫国指着王谦，手指都在发抖。
“那是国家战略资产！你怎么敢当着全国的面说要共享？！”
“你想让我们的心血，被国外的情报机构看个精光吗？！”
王谦正慢条斯理地倒着茶，闻言，他抬起头。
“赵将军，稍安勿躁。”
他将一杯热茶推到赵卫国面前。
赵卫国一巴掌拍在桌上。
“我躁什么？！我现在就想把你抓起来送军事法庭！”
王谦拿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将军，我问您一个问题。”
赵卫国怒视着他。
“您是想要一台藏在保险柜里，谁也看不见的‘龙宫一号’？”
王谦顿了顿，目光直视着赵卫国的眼睛。
“还是一百台，甚至一千台，能在南海组成舰队，真正能打仗的‘龙宫’？”
赵卫国的呼吸一滞。
他脸上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浇过，瞬间熄灭。
他看着王谦那平静得不像话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
一百台……一千台……组成的舰队？
这个年轻人，他到底在想什么？
王谦放下茶杯，站起身。
“将军，我的技术，永远只为华夏服务。”
“但我的学校，需要全华夏，乃至全世界最聪明的大脑，来和我一起，把图纸变成现实。”
“我走了，陈部长那边，您帮我解释一下。”
说完，他径直走出了休息室。
只留下赵卫国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那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久久不语。
海城科技大学，校长办公室。
钟振国拿着一台平板电脑，几乎是冲了进来，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校长！校长！大喜事！”
他把平板递到王谦面前，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红头文件！教育部的红头文件！刚刚下发的！”
屏幕上，一个鲜红的标题无比醒目。
【关于特批海城科技大学增设1000名硕博研究生招生名额的公告】
“一千个！校长！一千个啊！”
钟振国的手都在抖。
“咱们海科大，从一个民办技校，一天之内，成了拥有千名硕博指标的研究型大学！”
“网上了！全网都炸了！无数人挤破头都想报考我们！”
王谦扫了一眼公告，表情没什么变化。
“老袁、老林、老石，都叫来，开会。”
十分钟后。
农学院院长袁北山，机械学院院长林振华，航空学院院长石破天，三人齐聚办公室。
他们和钟振国一样，脸上都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校长，您找我们？”
王谦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名额下来了，下一步，就是招生。”
钟振国立刻说：“校长放心！我马上组织人手，制定最严格的笔试和面试流程，保证招进来的都是精英！”
王谦摇了摇头。
“太慢了。”
“而且，眼光也太窄了。”
办公室里的四个人都愣住了。
王谦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热火朝天的校园。
“这次招生，不局限于国内。”
“我要面向全球。”
他转过身，看着目瞪口呆的四人，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的目标，是哈佛的数学天才，是麻省理工的物理怪才，是剑桥的生物学霸主，是牛津的未来工程师。”
“我要把他们，一个不剩，全都抢过来！”
死寂。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四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嘴巴微张，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半晌，还是钟振国最先反应过来，他声音干涩地开口。
“校……校长，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让那些天之骄子，放弃世界顶级名校，来我们一个……刚有博士点的学校？”
“这……这不可能啊！他们对我们有根深蒂固的偏见！”
林振华也皱起了眉头，瓮声瓮气地说。
“校长，我不管他什么哈佛牛津，我就一个要求，招来的人，得会拿焊枪，得不怕苦！我可不要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呆子！”
一旁的石破天也跟着点头。
“没错！我要的是能跟我一起造飞机的疯子，不是只会考试的机器！”
袁北山推了推眼镜，满脸忧虑。
“校长，人心隔肚皮。一下子招这么多人，还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万一混进来几个心术不正的，毁的是我们整个实验室的风气啊。”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
麻省理工学院（mIt）的内部论坛上，一个帖子被高高顶起。
【标题：东方的笑话：一家技校靠焊接了一个铁箱子，获得了1000个博士招生名额】
帖子下面，附上了海科大比赛获胜的新闻链接。
评论区一片欢乐。
“哦天哪！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愚人节玩笑！”
“1000个博士？他们知道博士论文怎么写吗？是用锤子敲出来吗？”
“我打赌，他们的校长一定是个非常有钱的煤老板。”
“伙计们，我已经想好我的博士课题了——《论如何用胶带更好地固定电缆》。”
“快别这么说，这是对东方神秘力量的不尊重，我称之为‘科技义和团’！”
“谁想组团去申请？也许毕业证是纯金打造的。”
海科大校长办公室。
王谦听完了所有人的担忧，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只是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钟振国。
“老钟。”
“校长，我在。”
钟振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王谦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联系《自然》和《科学》杂志的总部。”
钟振国一愣。
“联系他们做什么？是要……发表我们‘龙宫一号’的技术成果吗？可赵将军那边……”
王谦摇了摇头。
“不。”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砸穿一切的力量。
“我要买下他们下一期的头版封面。”
钟振国彻底懵了。
“买……买封面？做什么？”
王谦的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形容的弧度。
“发一则‘招生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