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刻钟后,裂缝把那些黑雾吞噬殆尽。和柳无痕对视一眼。心下大喜。终于搞定了这些令人生厌的东西。
看着下面的古墓,我还没有说话。他已经开始清理甬道里坍塌的土石。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是个大工程。对于两个出窍境的修士来说,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柳无痕双手轻挥,一道道灵力如灵蛇般窜出,所到之处,土石纷纷被震得粉碎,随后又被灵力卷起,抛到一旁。我也不甘示弱,运转功法,周身灵力鼓荡,将那些较大的石块轻易地挪开。随着我们的动作,原本被土石掩埋的甬道渐渐显露出来,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甬道两侧的墙壁上,刻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符文和图案,似乎在诉说着这座古墓曾经的辉煌与秘密。
我屏住呼吸,凑近那些斑驳的符文,指尖轻触其表面,一股冰凉而古老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仿佛在回应着千年前的呼唤。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闪烁着幽蓝的微光,勾勒出奇异的几何线条,其中一些图案扭曲如龙蛇盘绕,另一些则像是星辰轨迹,隐约透出某种阵法的韵律。
柳无痕也靠了过来,眉头微蹙,低声说道:“这些符文不简单,怕是墓主设下的禁制,我们得小心行事。”他随手一挥,灵力如丝般探入墙壁,试图激活符文一角,却只见光芒一闪即逝,留下淡淡的涟漪。
我点点头,心中警醒,同时运转功法护体,抬脚向前迈去,甬道深处漆黑一片,唯有我们的灵力光芒照亮前方,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尘土气息越发浓重,每一步踏下,石板都发出沉闷的回响,仿佛整座古墓在沉睡中苏醒。
甬道深处的黑暗仿佛有生命般蠕动起来,四周墙壁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刺目的幽蓝光芒,不再是微弱的闪烁,而是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那光芒瞬间连成一片,不再是若隐若现的涟漪,而是化作一道道扭曲的、如同蛛网般的光纹,带着刺耳的嗡鸣声,猛地朝我们两人激射而来!
“小心!”柳无痕的喝声几乎被淹没在能量爆发的呼啸中。他反应极快,双手在胸前猛地一合,一个凝实的淡青色灵力护盾瞬间成型,护盾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符文,堪堪挡在身前。我也在感受到符文异动的刹那便全力催动功法,护体灵光暴涨,在身前形成一层厚实的金色光幕。那股冰冷而狂暴的力量狠狠撞了上来!
轰——!
沉闷的巨响在狭窄的甬道内回荡,震得耳膜生疼。两股力量猛烈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地上的碎石尘土尽数卷起,如同沙暴般席卷。我的金色光幕剧烈震荡,上面竟出现了细密的裂纹,一股沛然巨力透过光幕传来,震得我气血翻腾,脚下坚硬的石板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柳无痕的青色护盾也猛地向内凹陷,他脸色微微一白,脚下向后滑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幽蓝的符文光网一击未溃,反而像是被激怒,光芒更盛,无数细小的光丝如同活物般从墙壁上游离出来,交织缠绕,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它们不再是无差别攻击,而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开始有意识地凝聚,汇成数股更粗壮、能量更集中的光束,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蟒,锁定了我们两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那股陈旧的气息被一种极度危险的能量威压所取代,冰冷的杀意几乎要渗入骨髓。甬道深处,那纯粹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剧烈的灵力碰撞彻底唤醒,传来了沉重的、仿佛某种巨大锁链被拖动时发出的摩擦声。
怎么回事这是,第一次下来的时候,没有遇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这次下来真是太不顺利了。难道这就是墓主人的设定,第一次取过玉片,可以全身而退,再进来就是找死了。
嗡——!
数股幽蓝光束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耳膜,比先前更粗壮、更凝练的能量洪流带着毁灭气息扑面而来。它们在半空中诡异地扭曲、分散,竟化作漫天细密如牛毛的光针,铺天盖地,封死了前后左右所有闪避的空间,每一根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洞穿灵力的锋锐!
“分开挡!”柳无痕的吼声在能量轰鸣中炸响。他身形如鬼魅般向左急掠,双手翻飞如蝶,淡青色的灵力不再凝聚成盾,而是化作无数旋转的叶片,层层叠叠,形成一个高速切割的旋涡,试图绞碎迎面扑来的那片致命光雨。嗤嗤的切割声密集响起,青叶与蓝光碰撞处爆开细碎的火星。
我则猛地向右踏出一步,脚跟重重踩在碎裂的石板上,体内功法疯狂运转,护体金光瞬间收束凝实,不再是光幕,而是紧贴体表形成一层流动的液态金属般的甲胄。同时,我双掌齐推,雄浑的金色灵力如怒潮般向前奔涌,并非硬撼,而是试图以磅礴的推力将袭来的光针洪流稍稍带偏方向。
“叮叮当当!”
密集如骤雨打芭蕉的撞击声在我身周响起。光针撞在凝实的金甲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每一次撞击都让金甲剧烈波动,荡开圈圈涟漪。巨大的冲击力透过防御传来,震得我手臂发麻,喉头涌上一丝腥甜。有几根光针突破了灵力的阻隔,狠狠钉在金甲上,留下深深的凹痕,冰寒刺骨的能量试图钻透进来,让我半边身子都感到僵冷。
余光瞥向柳无痕,他那边也不轻松。青色叶刃旋涡虽然绞碎了大量光针,但那些幽蓝光丝仿佛无穷无尽,不断从墙壁符文上滋生补充,前赴后继地冲击着他的防御圈。他脸色更白了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灵力消耗极大。
更令人心悸的是甬道深处传来的异响。那沉重的锁链摩擦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如同有庞然巨物正拖着镣铐,从古墓最幽暗的深处一步步向我们爬来!每一次锁链拖拽都伴随着地面的轻微震颤,仿佛踩在心跳的鼓点上,带来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该死!”我咬牙硬抗着光针的冲击,心中疑云翻腾如沸水。上次进来,甬道静悄悄的,除了些腐朽的机关,根本没遇到这种要命的符文禁制和听声音就让人头皮发麻的鬼东西!那次拿走玉片简直像逛自家后花园……难道真被我说中了?那玉片就是唯一的通行令牌?取走了,这墓就成了真正的死地,要把所有后来者彻底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