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地脉深处，金石异变
投入那墨蓝色漩涡的瞬间，龙沐阳便感到一股庞大无匹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这并非单纯的水压，而是混杂了精纯金灵之气与水灵之气的复合灵压，沉重、锋锐且无孔不入，彷佛要将他的护体灵光连同肉身一并碾碎、切割！
他不敢怠慢，立刻将建木源气催发至极致，青金色的光晕牢牢护住周身，如同激流中的顽石，抵御着那狂暴灵压的冲刷。与此同时，他运转《引灵诀》，尝试与这地脉中的金水灵气建立一丝微弱的联系，并非对抗，而是顺势而为，如同游鱼般在其中穿梭，减轻阻力。
漩涡通道并非垂直向下，而是蜿蜒曲折，如同某种巨大生物的肠道。四周的壁垒并非岩石，而是由高度凝聚、近乎晶体化的金属与水玉构成，闪烁着幽蓝与暗金交错的光芒，将通道映照得光怪陆离。神识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只能探出周身数丈范围。
越往深处，灵压越发恐怖，温度也开始急剧变化，时而如同置身熔炉，时而又如堕冰窖，这是极致的金气与水气碰撞产生的异象。偶尔还有无形的金煞之风吹拂而过，发出刺耳的锐响，足以轻易撕碎寻常金丹修士的护体罡气。
龙沐阳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速度，感应着金鹏所说的「异动」源头。凭藉着与建木源气的感应以及对「墟」之力的敏感，他隐约能察觉到，在这庞大而纯净的金水灵气洪流中，确实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病毒般不断试图侵蚀同化周围灵气的灰暗气息。
这气息与他在外界感知到的「墟」之力同源，却更加隐蔽，更加贴近能量的本源，彷佛是直接从某个「墟」之裂隙中渗透出来，污染着这片地脉。
「必须找到源头，在其造成更大破坏前将其净化或封印。」龙沐阳心中越发凝重。
继续下潜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通道骤然开阔，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空腔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炽热岩浆或地下暗河，而是一片无法形容的奇景——
那是一片浩瀚的、缓缓流动的「金属湖泊」！湖面并非平静，而是如同液体般不断起伏，呈现出暗金、赤红、银白等多种金属光泽交织的瑰丽色彩，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金灵之气。而在「湖泊」的上空，则悬浮着一团方圆数百丈的「水云」，云气由纯粹的癸水精华凝聚而成，不断滴落下一滴滴沉重如汞、冰寒刺骨的「真水」，落入下方的金属湖泊中，发出「嗤嗤」的声响，激起道道灵光涟漪。
金生水，水润金。这里便是鸟山地脉的源头，金水相生法则具现化的核心之地！
然而，这片本应纯净无瑕、充满造化生机的核心之地，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龙沐阳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片「金属湖泊」的边缘地带。在那里，原本流畅瑰丽的金属液流，出现了一片约莫十几丈方圆的「污浊」区域。那里的金属色泽变得灰暗、斑驳，流动迟滞，表面甚至凝结出了一块块如同锈蚀般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红色结晶。上空滴落的「真水」触及这片区域，也会瞬间被污染，化作一缕缕灰黑色的气流消散，无法再滋养下方的金湖。
而那丝丝缕缕的灰暗「墟」之气息，正是从这片「污浊」区域的核心，不断地弥散出来，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顽固地侵蚀着周围纯净的金水灵气！
「找到了！」龙沐阳精神一振，但随即心头一紧。
因为他看见，在那片「污浊」区域的中心，那暗红色的「锈蚀」结晶最密集之处，赫然盘踞着一头怪物！
那怪物体型不大，仅如牛犊，形态却极为怪异。它没有固定的形体，彷佛由无数蠕动的、暗红色的金属锈屑与灰黑色的气流勉强凝聚而成，身体表面不断地溶解、重组，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它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不断开合、如同裂缝般的口器，从中喷吐出更加浓郁的「墟」之气息。
而这怪物的气息，竟与这片被污染的地脉隐隐融为一体，给人一种它便是这「污染」本身一部分的感觉！其散发出的能量层级，赫然也达到了金丹巅峰的程度！
「地脉秽灵？」龙沐阳脑海中闪过一个词。这并非自然诞生的妖物，而是「墟」之力深度污染地脉後，结合地脉中残存的驳杂怨念与金石煞气，孕育出的邪异存在！它以污染地脉、吞噬灵机为生，是「墟」之力侵蚀天地的重要爪牙之一！
这地脉秽灵显然也发现了龙沐阳这个外来者，那不断开合的裂缝口器对准了他，发出一阵无声却直冲神魂的尖啸！一股混杂了金属锈蚀、灵气腐朽、万物终结的恐怖意念，如同潮水般冲击而来！
同时，它身下的那片「污浊」区域彷佛活了过来，无数暗红色的锈蚀触手猛地弹射而出，如同毒蛇般缠绕向龙沐阳，触手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似乎变得黯淡、腐朽！
龙沐阳眼神一凝，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在这地脉源头，对方占据地利，能调动被污染的地脉之力，极难对付。
他不敢怠慢，混沌母气与建木源气全力运转，青金光芒大放，将那冲击神魂的邪恶意念抵挡在外。同时并指如剑，一道道蕴含净化之力的青霖剑气纵横交错，斩向那些袭来的锈蚀触手！
嗤嗤嗤——！
青霖剑气与锈蚀触手碰撞，发出了剧烈的能量消融声。剑气虽然能净化触手，但那些触手彷佛无穷无尽，不断从污浊区域中生长出来，更有一股强大的腐蚀与吞噬之力顺着剑气反向侵蚀而来，试图污染龙沐阳的灵力！
「不能与它在此地纠缠！必须攻击其核心，那不断散发墟之气息的源点！」
龙沐阳心念电转，身形在狭小的空腔内快速闪动，避开源源不断的触手攻击，目光锐利地锁定了那地脉秽灵本体下方的某处——那里的能量波动最为混乱与邪恶，正是污染的源头！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施展雷霆一击。然而，那地脉秽灵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发出了一声更加尖锐的嘶鸣，整个「污浊」区域剧烈沸腾起来，更多的锈蚀触手如同牢笼般封锁了四周，同时，一股更加强大的、带着「归墟」意味的领域之力弥漫开来，试图将龙沐阳彻底拖入这片腐朽的绝地！
大战，在这地脉深处的灵枢核心，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