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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浮世离歌 > 第276章 将军府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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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霸天的将军府今夜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隔着高墙隐隐传来,夹杂着男人们粗豪的笑声和喧哗。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府内举行。苏嫣然躲在府邸后巷的阴影里,看着一队捧着食盒、抱着乐器的仆役和乐师从角门进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她注意到一个抱着琵琶落在队伍后面的年轻乐伎似乎扭伤了脚,正蹲在地上揉着脚踝,面露痛苦。苏嫣然心念一动,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姑娘,我扶你,我略通音律,可替你一会儿,莫误了宴席。”

那乐伎又痛又急,见苏嫣然模样清秀,不似歹人,又确实怕耽误时辰受罚,便犹豫着点了点头。苏嫣然迅速扶她到僻静处,接过她手中的琵琶和腰牌,低声道:“放心,我去去就回。”然后,她理了理略显宽大的乐伎衣衫,低眉顺眼,抱着琵琶,混在队伍末尾,跟着人流从角门进入了将军府。

府内更是奢华,回廊曲折,护卫林立。宴会设在大堂,里面觥筹交错,气氛热烈。苏嫣然随着乐伎队伍在大堂一侧的纱帘后坐下,开始弹奏。她的琵琶技艺只是寻常,但此刻无人细究,乐声只是宴会的背景。

她借着纱帘的缝隙,小心地望向主位。主位上那个豹头环眼、身材魁梧、声如洪钟的汉子,想必就是吴霸天。他身边围着不少将领和官员,个个陪着笑脸。

然后,苏嫣然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吴霸天下首一个穿着锦袍、面带谄笑、正举杯敬酒的中年男子身上。尽管隔了一段距离,但那副虚伪的嘴脸,她至死难忘——正是沈万川!他果然在这里!亲自来向吴霸天献宝!

苏嫣然的心猛地一沉,几乎要惊叫出声!她死死按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恨意和冲动。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专注于手中的琵琶,但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杀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会气氛达到高潮。吴霸天显然喝得十分尽兴,满面红光。他得意地环视四周,忽然大手一拍桌案,震得杯盘作响,洪亮的声音盖过了乐声:“诸位!静一静!”

大堂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吴霸天身上。

吴霸天哈哈大笑道:“今日高兴!沈老板远道而来,献上一件稀世珍宝!据说此物有仙音,能助军威,能长精神!来来来,抬上来,让诸位都开开眼!”

他一挥手,几名健壮的军士应声而出,从后堂小心翼翼地抬上来一面巨鼓。那鼓异常巨大,需要两人合抱,鼓身似乎是用某种暗沉木材所制,雕刻着繁复诡异的花纹。最令人心悸的是鼓面,蒙皮白皙得异样,光滑紧绷,在灯火下泛着一种类似人皮肤的、令人不安的光泽,皮面上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扭曲的天然纹路。

这面巨鼓被安置在大堂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发出阵阵惊叹和议论。

纱帘后,苏嫣然的琵琶“铮”地发出一声刺耳的杂音,戛然而止。她脸色煞白,浑身冰冷,死死盯着那面在灯火下显得无比邪异的大鼓。虽然从未亲眼见过,但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用她姐姐,用那些无辜女子的人皮制成的“美人鼓”!

吴霸天得意洋洋,并未留意乐声的停顿,大手一挥:“来!给本帅擂响这‘仙音宝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