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然那凝聚了全部恨意与决绝的一刺,快如闪电!金簪的尖端,直指宇文拓咽喉要害!
然而,预想中刺入皮肉的触感并未传来。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金簪仿佛撞上了坚硬的铁石,猛地滑开,只在宇文拓颈部的衣领上划出一道浅痕,便再也无法寸进!
宇文拓在最后一瞬本能地后仰,同时,他锦袍之下,赫然穿着一件贴身的天蚕软甲!刀枪难入,何况一枚金簪?
一击落空,巨大的反震力让苏嫣然手臂发麻,金簪脱手飞出。她身形一滞,脸上瞬间血色尽褪,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绝望。
电光火石之间,宇文拓身旁两名反应极快的贴身侍卫已如猛虎般扑上,一左一右,死死扣住了苏嫣然的手臂,将她狠狠按倒在地!膝盖顶住她的后腰,令她动弹不得。
宴会厅内,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方才的丝竹喧闹、觥筹交错,仿佛只是一场幻觉。所有宾客——那些沙场悍将、地方归附的官员,全都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剧变。酒杯悬在半空,佳肴掉在案上,无人顾及。
苏嫣然那一声用尽生命力的控诉,如同惊雷,余音仍在梁间回荡:
“宇文拓!你那战鼓是用活剥的美人皮蒙的!皮剥下来的时候,人还睁着眼看着你呢——!”
“美人皮”、“活剥”、“睁着眼”……这几个血腥而恐怖的词,像毒蛇一样钻入每个人的耳朵。许多人脸色骤变,下意识地看向宇文拓,又迅速低下头,心中骇浪滔天。尽管无人敢出声质疑,但怀疑和恐惧的种子,已经悄然播下。原本欢庆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压抑。
宇文拓缓缓坐直身体,抬手摸了摸颈部被划过的位置,指尖感受到软甲冰凉的触感。最初的惊怒过后,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后怕、被冒犯的暴怒,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与贪婪的神情。他盯着被按在地上、却依然昂着头、目光如冰刃般刺向他的苏嫣然。
这女人,不仅有着倾国之貌,更有这般玉石俱焚的胆魄!若能收服,比单纯占有更有趣,也更能彰显他宇文拓的权势和魅力。
他压下怒火,挤出一丝看似大度实则阴冷的笑容,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格外清晰:“好个刚烈的女子!竟敢行刺本帅?有意思,真有意思!”他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苏嫣然,“你这般姿色,这般胆识,死了可惜。若肯归顺于本帅,今日之事,本帅或可既往不咎,许你一场富贵,如何?”
苏嫣然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冷笑不语,眼神中的鄙夷与仇恨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一道柔媚入骨、却带着丝丝阴寒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宇文拓身侧响起:“元帅,怜香惜玉固然是美事,但此女……留不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暗紫长裙、脸覆轻纱的女子,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来到宇文拓身旁。正是无音坊主。她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如同毒蛇,紧紧盯着苏嫣然,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品,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
“她的皮相……才是万中无一的极品。若能制成鼓面,必能奏出撼动心魄的仙音……胜过以往所有。”
这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让在场许多人都打了个寒颤。宇文拓闻言,眉头微皱,似乎也在权衡。
苏嫣然的命运,悬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