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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冥王大陆之开元志 > 第181章 他没有立刻离开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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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他没有立刻离开集市

那些铜质与黄铜的齿轮、发条装置在褪色的绒布上泛着幽光,空气里弥漫着金属氧化后的淡淡锈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年檀木混合着机油的气息。集市远处嘈杂的人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膜过滤了,只剩下近处怀表齿轮咬合时发出的、精准而孤独的“滴答”声。

老妇人干瘪的嘴角向上扯了扯,那笑容像是用刻刀在风干的树皮上划出来的。“你的脚步,年轻人。你走过时,眼睛扫过这些老家伙们的速度……不像顾客,更像是在搜寻坐标。”她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怀表光滑的珐琅表盖,上面描绘着早已模糊的星图,“况且,你身上有那种味道……被时间冲刷过,却试图逆流而上的味道。”

李信心中微凛。他的“特别”之处,除了极少数同道,常人绝难察觉。那是源自一次意外事故后获得的能力——并非直接操纵时间,而是能像感受水流方向与流速般,感知到特定物体或地点上残留的“时间印记”的强弱与流向,甚至偶尔能捕捉到一些破碎的、属于过去的画面片段。他自称“探索者”,游走于世界的边缘角落,寻找那些时间湍流异常的地点,或承载着强烈时光印记的古物,试图拼凑出某些失落的历史,或者……仅仅是为了理解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寻找母亲早年失踪的线索,也是驱动他不断探索的深层原因之一,那是一个深埋心底、从未与人言说的伤疤。

“味道?”李信不动声色,目光却锐利如针,试图刺穿老妇人眼底那层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明亮,“我只是个对旧机械感兴趣的收藏家。”

“收藏家可不会对‘第七时区校准器’的残片多看一眼。”老妇人用下巴点了点摊位角落一块不起眼的、布满锈蚀刻度环的青铜残件,李信刚才的目光确实在那里停留了半秒不到。“那东西,只在理论上存在过,据说能校准不同时间流速区域的边界。你是行家,还是……迷路人?”

老妇人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拧动了李信心底某扇紧闭的门。他不再掩饰,微微颔首:“两者皆是,或许。那么,摊主您,又是哪位?时间碎片的看守人?还是……”

“一个卖旧货的孤老婆子罢了。”老妇人打断他,声音依旧嘶哑,却带上了某种奇异的韵律,“只不过,有些东西,会自己选择主人。比如这个。”她终于将一直把玩的怀表向前递了递。

那怀表比寻常款式稍大,外壳是暗沉的银灰色金属,非银非铁,触手温凉。表盖上的星图在摊顶篷布缝隙漏下的光斑中,似乎有极细微的流光一闪而逝。最奇特的是表盘,没有数字,只有三根粗细不一的蓝钢指针,围绕表盘中心缓慢旋转,而表盘背景并非空白,而是深邃的、仿佛在不断细微涌动的暗蓝色,像浓缩的夜空,其中点缀着无数几乎不可见的微光小点。

“它不显示现在的时间。”老妇人说,“它显示的是‘可能性’的焦点,时间线上……某些‘节点’的临近程度。当然,这只是卖家之言,信不信由你。”

李信接过怀表。就在指尖接触冰凉的金属外壳瞬间,一股远比平日感知到的任何“时间印记”都要清晰、磅礴、却又无比混乱的“流动感”猛地冲入他的意识。那不是单一的过去或未来的画面,而是无数光影、声音、气息的碎片交织成的漩涡——战马的嘶鸣与蒸汽机的咆哮重叠,远古的祭祀吟唱夹杂着电子合成的音效,草木的芬芳与工业废气的刺鼻味同时涌现……而在所有混乱的碎片深处,一个稳定而温暖的“印记”如同漩涡中的灯塔,隐隐吸引着他。那感觉异常熟悉,熟悉到让他心脏骤然一痛。

他猛地握紧怀表,指节泛白,抬起头,眼中已无法抑制地流露出震惊与急迫:“这东西……从哪里来的?那个印记……”

老妇人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瞳孔,直达灵魂深处。“从哪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似乎‘认识’你。或者说,你认识它试图指向的某个‘节点’。”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为气音,“有人在收集这样的东西,年轻人。不是收藏家,是……狩猎者。他们像追捕羚羊的鬣狗,追寻时间线上所有不稳定的‘奇点’和能窥探它们的器具。你身上有‘印记’,又拿着这表,就像黑暗里的萤火虫。”

威胁与机遇如同怀表的两面,同时摆在李信面前。他深吸一口气,集市混杂的气息涌入肺叶,却无法平息内心的波澜。“代价?”他问得直截了当。

老妇人咧开嘴,露出稀疏但很坚实的牙齿:“一个承诺。如果有一天,你‘走’得足够深,看得足够多,帮我看看……‘时间尽头之墙’是否真的存在,又是什么模样。仅此而已。”

“时间尽头之墙?”李信皱眉,这是个他从未在任何记载或同行口中听过的概念。

“传说罢了。或许只是老太婆的胡言乱语。”老妇人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深究,“表你拿走。记住,别轻易在‘他们’眼前使用它。还有,怀表指示的‘节点’不一定是你想去的‘地方’,可能是某个‘事件’,某段‘因果’的汇聚点。怎么解读,看你自己的本事。”

李信将怀表紧紧攥在手心,那温凉的触感此刻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他没有说谢谢,只是深深看了老妇人一眼,转身融入熙攘的人群。他能感觉到,背后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拐过街角。

他没有立刻离开集市,而是拐进一家嘈杂的老茶馆,在二楼临窗的角落坐下。窗外是灰扑扑的旧式建筑和川流不息的人潮,现代与陈旧在这里古怪地交融。他点了一壶最普通的绿茶,将怀表放在粗糙的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表盖上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