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要林晓晴磨破嘴皮子,她才勉强吃几块肉,吃顿白面。
“别给我钱,你上次给我的还没花完呢。”王凤英觉得两人太不会过日子了。
怎么能三天两头的吃白面大米,炖肉喝汤呢。
挣点钱,全造肚子里了,以后要是养孩子怎么办。
“给你钱就是让你花的,你不来,我们也是这么吃的。”
林晓晴见她不舍得买肉,直接跟齐小莲预定,让她隔两天给自己留些肉和骨头。
王凤英隔三差五的去供销社拿肉,这可气坏了罗美凤。
自己儿子因为秦谨行受那么重的伤,他们没说探望慰问,自己倒过得滋润舒坦。
想到自己都没肉票和钱买肉,他们天天又是肉又是骨头的,罗美凤恨得牙痒痒。
这天,罗美凤去供销社买针线,看到柜台里给王凤英留的肉,心里闪过个念头。
“小莲,这肉是给秦团长家留的吗?我正好去他家串门,我给她捎过去吧。”
昨天驻地发工资,来供销社添置东西的人比较多,齐小莲忙的团团转,听她这么说,把肉递给了她。
“麻烦你了婶子。”
罗美凤跟王凤英一家不对付,但是和家属院其他人相处还不错。
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现在见人三分笑,很是和气。
现在又成为了邻居,齐小莲对她多了三分亲切。
罗美凤拎着肉,没有去林晓晴家,而是先到了自家,把肉和骨头割掉一部分留下自家吃,剩下的,才洒上老鼠药。
“吃,我让你们吃,吃死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撒完老鼠药,罗美凤才拎着肉去林晓晴家。
一想到王凤英、秦谨行三人吃完肉,口吐白沫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刚出门没走几步,碰到去女儿家蹭饭的钱老太。
钱老太看到她手里的肉和骨头,眼睛直发光,“春桃婆婆,什么事呀,这么开心?是不是周凯能走路了?”
因着钱老太讨厌林晓晴,又是女儿的婆婆,罗美凤跟她走的很近,“腿伤得厉害,还不能下床,都是秦谨行那个狼心狗肺的玩意,他倒是能跑能跳,可怜我儿子变成这样。”
钱老太邀请她去家里聊会天,“那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我女儿一个多好的姑娘,本来该嫁给政委享福的,生生被林晓晴搅了好事,嫁给一个养鸡的小兵蛋子。对了,你买这么多肉和骨头,是给儿子补身体吗?”
罗美凤嗤笑一声,“林晓晴家的,做了亏心事,还能大吃大喝,心肝都坏完了,我顺路给他们送过去。”
“这么多肉,他们吃得完吗?”钱老太说。“你们都是亲戚,也不给你分点,太抠门了吧。”
“他们的东西,白送给我我也不要。”
两人抱怨了好一会,中间,罗美凤去了趟厕所,回来时,听到了下营的哨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耽搁了太久,拎着桌上的东西,就往林晓晴家跑。
王凤英今天去给自留地浇了水,她来到后,将一亩自留地全给种了蔬菜,这一浇水,就浇了一上午,连女儿订的肉都忘了拿。
正要去供销社,就看到罗美凤过来,说齐小莲让把肉捎给她。
王凤英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心想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罗美凤怎么这么好心。
“看什么看?爱要不要。”
罗美凤放下肉就走。
王凤英看着灰不拉几的肉,嫌弃的泡在了盆里。
这罗美凤八成是把肉在土里滚了一道,不然不会这么脏。
中午做肉来不及了,王凤英打算晚上再炖肉。
罗美凤着急忙慌的,压根没发现肉少了。
钱老太偷偷割了块肉,不想给女儿女婿吃,趁着两人干活没回来,偷偷生火把肉给煮了。
直接用水冲了一下,连洗都不舍得洗,害怕把肉上的油脂给洗掉了。
水开了没一会,钱老太便迫不及待地捞出来吃了,烫的斯哈斯哈的,也不舍得凉一会,生怕女儿女婿回家发现她偷吃肉。
林晓晴回到家,便看到菜盆里泡着的骨头和肉。
而锅里炒的却是青菜。
“肉和骨头就这些吗?”
她定了两斤肉和三斤大骨,而盆里的顶多有一斤肉和两斤骨头。
“对呀。”王凤英说,“我上午去浇菜了,还是罗美凤给我送来的,她是不是想跟咱们缓和关系,才好心来送肉的?”
王凤英觉得罗美凤是个精明的人,秦谨行是首长,她儿子周凯要在驻地讨生活,肯定不能得罪自家女婿。
罗美凤应该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替她送肉的。
“好心?我看她是趁机偷肉差不多,”林晓晴认为本性难移,罗美凤才不会真好心,“我买的肉是这些的两倍。”
“不能吧?就算偷也不能一下子偷这么多吧,明眼人一看不就露馅了,”王凤英掂量了一下肉和骨头,“是不是供销社给称错了?或者今天的肉不够卖。”
“不会,小莲是个细心的,不会出这么明显的错,就算肉不够卖,也是先紧着咱家。”
毕竟,她是一早就订好的。
“我找罗美凤去!”王凤英气得做饭的心情都没了。“当着齐小莲的面对质,我看她要不要碧脸。”
“吃完饭再去吧。”林晓晴说,“秦谨行马上就该回来了。”
她让王凤英烧火,自己去坛子里捞了几个咸鸭蛋放锅里一起煮了。
现在家里又不是没条件,没必要紧紧巴巴的过日子。
一盘腌的流油的咸鸭蛋,一盘荠菜炒鸡蛋,一盘炒笋干。
主食是王凤英做的糜子面窝窝头。
她来到后,跟家属院的人学的做法,糜子面窝窝、莜面饸络等各种吃法学了不少。
每天变着法的给两人做吃的,也不嫌麻烦。
与此同时,干活回来的钱春草两口子一进家门,便看到躺在院子里,口吐白沫的老娘。
吓得她锄头一撂,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针扎、掐人中,拍脸,泼水,全都没用,两人又是抬又是背的,把人给弄到卫生所。
医生看了,摇摇头,说是中毒,“中毒太深,大概率救不回来了。”
这都翻白眼了,医生让他们把人拉走,准备后事吧。
钱春草和王富两人又背着人往家属院走,路上碰到要去上班的林晓晴。
林晓晴虽讨厌钱老太,但毕竟是一条人命,于是说,
“我听说过一个偏方,不知道行不行。”
“是什么偏方?”王富问。
“灌粪水催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