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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雾气朦胧

被嫣红叶瓣填满的视野

虽有些许窒闷感 却莫名令人安心

‘啊’

恍如隔世

方才纷乱的思绪似乎短暂清明了起来

‘纷乱的思绪?’

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明明有种非常恐惧的感觉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总觉得不该遗忘

转动胀痛的脑袋努力回忆

‘…!’

沉醉于安逸而短暂恍惚时

突然想起来了

-你就是灾祸

延日川对我说过的话

-就没觉得你的回归很蹊跷吗

深深刺入心脏扎根

-那就是命运

刚获得片刻安宁的内心

再度被墨色浸染

‘灾祸’

血魔曾说这是灾祸。

若灾祸随业力延续。

与延日川所说下个灾祸时,我所预想是天魔的不同。

他称我为灾祸。

‘我竟是灾祸吗。’

这是从未想过的事。

因死亡而回归。

既然回归了 现在想过另一种人生。

是期盼自己活得安稳吗。

又或是 渴望安全的生活吗。

若都不是。

‘…是希望你能幸福地活着吗。’

不是我 而是期盼她能获得幸福吧。

无论如何。

若我的回归藏着秘密。

而这秘密会招致灾祸的话。

我该怎么办?

这些念头塞满脑海。

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对话。

虽觉得紧绷的心弦不该就此松懈。

但我紧攥的心弦。

或许本就因渺茫希望才未断裂。

‘现在才来害怕愧疚吗。’

难道是想忘记自己曾是恶人魔头活着。

对能抹去所作所为的希冀竟如此膨胀吗。

这般苟活着。

听到「其实你才是灾祸」时。

竟会那般委屈和无措。

‘该死的蠢货。’

发出苦笑。

我何时当过好人。

说到底重生后也没想当什么侠客。

‘去你妈的。’

我向来是个随心所欲的人。

之所以会忍耐不想做的事。

是因为值得这么做。

但既然有人把我标记为灾祸。

若连我的回归都暗含他人目的。

‘做你妈的梦。’

虽不知是谁。

定要死命抗拒。非但如此还要揪出来揍扁。

若说这就是命运。

无可奈何不可违逆。

我也会找出破解之法。

若因困难就放弃。

早在重生时就会离家出走。

躲进山里种田度日了。

哪会受这种鸟罪。

哪怕砸碎枷锁,我也要挣脱。

向来如此。

‘况且本就不能确定我就是灾祸。’

只是主观臆测。

并无实证。

前世掀起血雨腥风的明明是天魔。

说明不是我。

正这般整理思绪时。

忽觉有东西在抚摸我的发丝。

「…嗯?」

是粗糙厚重的手掌。

那抚过头顶的触感,活像大长老的假装慈爱。

实则揪着脑袋摇晃的架势。

久违地感到一阵晕眩。

疑惑间转移视线。

却见周遭漫天梅瓣竟凝成人形。

正抚摸着头发。什么啊这是。怪吓人的。

这个…. 莫非。

「…老头?」

[本想教训这个摆谱装蒜的臭小子,但看在他收尾还算顺眼的份上就饶了他]

「…您是去哪儿现在才出来?这又是什么情况?」

足足过了一年多。

当时因接受父亲责罚,去往前线的期间。

老头本该消失一年左右。

问题在于实际远不止一年。

「您该不会冬眠到现在吧?」

[呵呵,刚醒就用这副老骨头拼命救活你,这张嘴还是没大没小]

「…这可是表达喜悦的方式。」

[再喜两次信不信老子把你对折塞进马桶]

咯咯。

老人干涩刺耳的嗓音。

虽说道人用这种粗鄙语气实在掉价。

听着却莫名亲切。

话说回来….

「…能问问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蠢问题。]

「眼下情形和。」

包括先前遭遇自称延日川的残念之事。

我向神老头提问。

老头回答了我。

[老子怎么会知道?]

「啥?」

[刚睡醒就被问些废话。知道这些我不就成神婆了还当什么道士]

“...”

神婆从某种角度看也算道士吧…?

荒唐念头一闪而过。

「您什么时候醒的。」

[你踏进秘库那刻起。]

若属实,意味着苏醒不久。

那时记忆如掠影般浮现。

从眉梢感受到的。

并非我体内野兽的气息,而是他人的动静。

那分明就是神老头的气息没错。

「…但为什么毫无反应呢?」

[...]

面对我的提问,老头暂时停下了回答。

似乎在斟酌用词。

老头终于给了我答复。

[因为那小子正盯着你这小崽子看呢]

说到那家伙。

肯定是指那个深金色头发的男人。

应该就是指延日川吧。

「那家伙…不,那位真的是老头的同伴吗?」

[要骂就骂得干脆点]

「再怎么也不能当面骂人吧…」

虽然心里操蛋得很,但在老头面前终究不敢骂延日川。

毕竟勉强算是朋友嘛。

「所以,那位真是铁拳金王吗。」

[不知道]

「…啊?」

老头的回答让我浑身一激灵。

不知道?这算什么话。

「当时您明明装作认识的样子。」

我明明听见神老头对着残念说最后能见面真好。

[只是说见到脸挺好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

真离谱。

[能确定的是,那确实是日川那家伙留下的残念]

「但不确定是不是本尊是吗。」

[那房间和残念确实是日川的力量。但残念终究只是残念]

「…不太明白。所以这是老头的能力吗?」

现在包围着我的梅花瓣。

还有周围感受到的荒谬道气。

这是老头的力量吗。

对于我的疑问 老头开口道。

[那小子说过 那里是为我准备的安排]

「…是。」

不仅如此。

或许我经历过的那些莫名邂逅。

全都是为老头您准备的也说不定。

[这就是那个安排]

「这就是您说的吗。」

包围着我的道气 以及化为人形仿佛在彰显神老头存在的灵气——

瞥一眼就能明白。

这其中蕴含的纯粹力量何等强大。

「…那这难道 是老头的原本力量…」

[说什么疯话]

「不是吗?」

听到我的话 老头像是觉得荒唐般咯咯笑起来。

[区区 这点力量就以为是我的全部了吗]

“...”

[我可不是这般孱弱之人]

这点力量?瞬间呆住了。

现在我能切身感受到的灵气 确实庞大到难以估量。

只是因为它托举包裹着我罢了。

若这些道气立刻化作刀刃勒住我的脖子。

以我的水平撑不过几秒就会粉身碎骨。

这般程度的力量。

在老头眼里只是区区?

‘…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完全无法想象老头生前的模样。

即便说是昔日高手 历史上记载的文献也实在太多。

往高了想 本以为和现在的三尊同级。

‘难道 比那更强吗?’

能把现在的气势形容到那种程度的话。

说不定会有意外。

搞不好,可能达到被称为神剑的魏雪儿那个水准…。

‘不,应该不至于。’

把这句话从脑海中抹去了。

那种级别的人类居然有五个。

‘能同时对付那种级别人类的血魔又算什么东西。’

作为回归者压制这老头成为天下第一的延日川也在其中。

面对那种级别的对手,最后连死亡都算不上。

充其量只能以封印收场。

除非血魔真的是神,否则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又想太多了啊]

「…因为听到了难以置信的故事。」

咯咯。

烦得要死,老头却只是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

[看到你这副表情能不笑吗,简直不像话]

烦得要死。别人的事倒是…。

不对,也不是别人的事,现在看来老头你也牵扯得挺深啊。

[不要动摇]

摇晃脑袋的手加重了力道。

[没有什么比迷失自我更危险的事了]

「…我知道。」

[知道归知道。正因为知道却做不到,才是人类]

「老头,您早就知道吗。」

[知道什么?]

「关于他所说的灾厄或命运。」

这个世界本该命定毁灭在血魔手中。

即便封印血魔阻止了毁灭。

随着时间流逝还会出现其他灾厄。

就像他的同伴们都知道的那样。

老头您是否也早已知晓。

[不,我并不知道。]

「…咦?」

[上次我沉睡在你体内的原因。是为了找回记忆。]

「您是说记忆吗?」

从初次见到神老头时起。

老头就曾说过。

记忆模糊不清,仿佛布满碎裂的残片。

为此我还戏弄过他是冒牌货什么的。

[恢复的过程比预想中更漫长。]

「全部…那您都找回来了吗?」

本想打听些线索才开口询问。

老头的虚影却摇头表示了否定。

[虽然几乎都找回来了。唯独最后时刻怎么都想不起来。]

「最后时刻吗。」

[我记忆的终点,是与血魔的战斗。]

五位武者与血魔展开的那场大战。

神老头记忆的终点就在那时。

「…可是。」

[没错。我也心知肚明自己并非终结于彼时。]

神老头并未死于与血魔的战斗。

据记载华山剑仙阻绝血劫后,归返华山担任掌门。

世人皆知他终老于此。

[我本该转世后去寻找秘库,恢复己身。他们是这么说的。]

煌阿佛尊自不必说,就连铁拳金王。

乃至雷天一剑南宫明都当面告诫神老头要去找回雷牙。

所有人。

都以神老头的转世为分界点如此宣称。

[我可不了解什么世界奥秘。]

本该灭亡却延续至今的中原。

被称为灾厄的血魔与即将降临的天魔。

[所以那些混账东西让我转世也说不定。]

[延日川那家伙总是藏着很多秘密。和尚小子看似柔弱实则善良过头,明儿那崽子是个倒霉催的混蛋。帝文那家伙脑子也不太正常。]

该怎么说呢。

被称为英雄的家伙们居然没一个正常人。

真是微妙的心情。

那些话语中。

隐约藏着难以言说的怀念。让人不忍深究。

[我虽性格古怪 身为道士却满嘴粗话]

原来你知道…?

看来你知道啊。

[…可至少被我追问过的事绝不会放手。那群混蛋可能就是知道这点才故意丢下烂摊子]

「结果还是把麻烦推给别人嘛。」

[这么想来真是一群狗娘养的]

倒也没说到这个地步啦。

[但最终那个尝试还是失败了]

「…您为何如此确信?」

连记忆都支离破碎的魂魄。

掌握的情报也不完整。

万事皆有可能。

如今神老头就像延日川那样 不过是缕残念罢了。

说不定老头确实转世成功了 只是在成长过程中遭人毒手。

[哈!]

面对我的质疑 神老头突然放声大笑。

[若我真转世成功 这会儿中原早该天翻地覆了]

「此话怎讲?」

[瞧现在武林人士的蠢样 尽是些庸才。若我这般天才降世 怎会毫无动静?]

“...”

这疯老头哪来的自信。

[若我重生 现在早该被称为梅花第一剑了]

「看来就算转世您也是华山派高人啊。」

[在说理所当然的话呢。]

沙沙。

一片梅树叶啪地落下,正好停在我鼻尖上。

[我生于华山,将魂与义尽数托付。即便重生也当是华山的孩子。]

虽是站不住脚的说辞,内里却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我是华山神彻。纵使记忆空白。纵使身死化作如今形态,这点也不会改变。]

[所以你也别动摇。若连自己都不信,还能如何?]

“…!”

最后对我说完这番话。

胸口某处似乎传来微弱的共鸣。

想必是为了安抚那时惶惑不安的我,才特意说出这些话吧。

[久别重逢。看你这模样倒是毫无长进。年纪不小却还这般孩子气,啧啧。]

「……要是结尾不说那句话就帅多了。」

哐!

「呃啊!」

刚多嘴一句,头顶就传来剧痛。

原本抚摸的手突然变拳,狠狠敲在我脑袋上。

[早就想揍你一次。痛快得很哪。]

「……呃呜….」

[什么灾星不灾星的,与其操心这些。不如专注该做之事。]

“...”

[与其因不知去向而止步,不如放手前行无论成败。你这愣头青应该明白的。]

「……是。」

沙啦。

当我给出回应时。

视野里满布的梅花开始徐徐移动。

那粗糙的、正抚弄我头发的手也停了下来。

[该动身了。现在连我的份也得由你来干。够你忙的喽。呵呵。]

这话听着不对劲。

「……凭什么要我替老头干活?」

[既然我落到这步田地没法做想做的事,不就该由你代劳吗。]

「不,这算什么话。」

[咯,老头我拼上老命救你。就顺手帮忙呗。反正干的活儿也差不多,大老爷们哪来这么多废话哎啧啧啧。]

意思是挡天魔的时候顺便把血魔也解决了。

真是厚颜无耻到极点的说辞。

连房租都不交的主儿,现在还想把自己的活儿也推给我。

‘虽然本来就要做,但感觉怪怪的。’

不过托他的福,脑子倒是清醒多了。

无论我是不是灾祸。

我就是我。

若我不想成为灾祸。

就必须相信自己能做到。

老头用插科打诨的语气和情境。

应该就是为了让我明白这点吧。

按老头说的,我都这岁数了。

居然还在接受教导。

看来离成熟还远着呢。

嘶啊啊啊啊……

[加把劲。]

随着突然传来的老头声音。

梅瓣逐渐消散,露出了天空。

天空仍是黑夜。月光高悬中央照耀着我。

「……啊。」

猛地弹起上半身。

既然最后是在秘库内部,本该先确认状况。

但不知为何此刻我竟身处草丛中央。

准确说,是当初进入秘库的入口处。

正躺在那儿。

「哦,醒了啊。」

正要观察四周时,某处传来话音。

是暂龙的声音。

看来顺利从秘库逃出来了……

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睡着啊。

「既然醒了,现在能救救我吗?」

「…嗯?什么情况。」

暂龙带着为难语气的声音传来。

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

「啊。」

只见暂龙正咧着嘴傻笑。

而在他面前….

剑后和青海一剑正用微妙的表情盯着我。

“...”

这下完蛋了吧?

「呼….」

我迅速别过脑袋。

必须想办法。要摆脱这个困境才行。

“…!”

…灵光一现。

我猛地指向暂龙对青海一剑喊道。

没有丝毫犹豫。

「都是那家伙的主意!我只是跟着来的!」

必杀绝技·出卖队友。

虽说是人生历练中磨炼出的技术。

「…这像话吗?」

但因朋友太少未能常用,效果微弱。

果然行不通。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