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清晨带着料峭的寒意，程唯是被核核的轻蹭弄醒的。小家伙的黑丝正缠着他的手腕，小眼睛盯着东方的天空——那里，昨夜留下的暗红色裂缝还未消散，像一道狰狞的伤疤刻在淡蓝色的天幕上，裂缝边缘偶尔有黑色的光点坠落，落在远处的沙地上，瞬间化为一滩水渍，那是域外污染的试探性能量。
“还在盯着呢？”程唯揉了揉核核的黑球脑袋，将它揣进怀里保暖。海鱼皇趴在旁边，右眼的螺旋纹路轻轻闪烁，正对着裂缝的方向，只要有光点坠落，它就会发出低沉的咆哮，显然是把守护这片天空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营地已经热闹起来。赵峰带着士兵在红柳林外围挖掘防御沟，沟里铺满了混合着根瘤膏的干草，这是程唯昨晚定下的“双重防线”；牧民们则在种植新的红柳种子，王大爷说这些种子吸收了根脉火种的能量，长成后会自带净化力，能成为第一道预警屏障；最忙碌的是小李，他正指挥着几个手脚麻利的牧民，将戈壁上的碎石和红柳灰烬混合，制作简易的“净化砂浆”，用来加固营地的土墙。
“程唯元帅！你可醒了！”小李举着一把沾满砂浆的抹子跑过来，脸上蹭得一道灰一道白，“王大爷说那裂缝的能量在增强，今天坠落的光点比凌晨多了三倍，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成型的怪物钻出来！”
程唯走到营地高处的了望塔上，用望远镜观察裂缝。果然，暗红色的裂缝边缘已经开始泛出微光，坠落的光点越来越密集，有的落在地上甚至能维持几秒才消散，在沙地上留下细小的黑痕。“赵峰！”程唯朝着下面喊，“带两队士兵去裂缝正下方的‘落尘区’，用净化砂浆把黑痕都覆盖住，再插上红柳枝条，别让污染扩散！”
“收到！”赵峰立刻集合队伍，士兵们扛着装满砂浆的陶罐，骑着骆驼出发了。王大爷这时也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兽皮地图，上面画着戈壁的地形和一些奇怪的符号。“程唯，你看这里。”王大爷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黑色标记，“古籍里说，戈壁西北的‘墨石滩’有天然的玄铁矿脉，玄铁能吸收净化能量，用它锻造的武器，比普通铁器锋利十倍，还能削弱域外秽符的力量。暗月教主的弯刀该换了，你的断剑也该重铸了。”
“墨石滩？我听说过那里，常年被黑雾笼罩，里面有很多毒蝎子和沙蛇。”暗月教主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那把断刀，心疼地摩挲着刀刃，“要是能找到玄铁，我就能铸一把‘净化弯刀’，下次再遇到怪物，保证一刀砍断它的爪子！”
程唯看着暗月教主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我们今天就去墨石滩。王大爷，你留在营地主持防御，让核核的黑丝和红柳根系连接，一旦有怪物靠近，核核会提前预警。海鱼皇跟我们去，它的地火能帮我们熔炼玄铁。”
出发前，核核突然用黑丝缠住程唯的手腕，又指向母株的方向。程唯明白它的意思，抱着它走到母株旁，核核的黑丝与母株的根系紧紧缠绕，一道淡绿色的光带顺着黑丝传到程唯手腕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光纹。“这是‘根脉感应’！”王大爷眼睛一亮，“有了这个，你在墨石滩也能感知到营地的情况，核核也能通过光纹给你传递信号！”
一行人骑着骆驼，朝着墨石滩出发。刚走出红柳林的范围，程唯手腕上的光纹突然闪了闪，核核的小眼睛也警惕起来，朝着右侧的沙丘望去。“有情况！”程唯立刻勒住骆驼，暗月教主也握紧了腰间的备用短刀，海鱼皇则从骆驼旁边跳下来，右眼的螺旋纹路开始发光。
沙丘后面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紧接着钻出十几只巴掌大的虫子——它们通体发黑，身上布满了秽符纹路，嘴里吐着细细的黑丝，正是域外怪物的幼体。“是秽符虫！”程唯掏出涂了抗秽血膏的匕首，“这些虫子会用黑丝缠住猎物，注入污染能量，别被它们碰到！”
海鱼皇率先冲过去，嘴里喷出一团小火苗，秽符虫遇到火瞬间蜷缩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暗月教主趁机挥刀砍去，将虫子都劈成了两半。程唯蹲下身，用树枝挑起一只没死透的虫子，发现它的腹部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圆点，正是秽符的能量核心。“这些虫子是裂缝里投下来的‘先头兵’，用来探查环境的。”程唯皱起眉头，“墨石滩离裂缝更近，那里的虫子肯定更多。”
果然，越靠近墨石滩，秽符虫就越多，甚至出现了几只半尺长的成虫。海鱼皇的地火成了最大的杀器，它只要朝着虫群喷一口火，就能烧死一片虫子。暗月教主则负责清理漏网之鱼，弯刀虽然是备用的，却依旧锋利，砍虫子就像切豆腐一样轻松。
中午时分，众人终于到达墨石滩。这里的景象和戈壁完全不同，地面上布满了黑色的岩石，岩石缝隙里冒着淡淡的黑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远处的山壁上，能看到裸露的玄铁矿脉，呈暗黑色，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就是那里！”王大爷在地图上标记的位置，正是这片矿脉。
可还没等众人靠近矿脉，就听到一阵“嗡嗡”的声响，山壁后面飞出一大群秽符虫，足足有上百只，中间还夹杂着一只篮球大小的虫子——它的身体是暗红色的，身上的秽符纹路更复杂，正不断产卵，每一颗卵落地后都立刻孵化成小虫子。“是虫母！”程唯脸色一变，“这东西是秽符虫的首领，只要杀了它，其他虫子就会失去指挥！”
虫母看到众人，立刻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虫群像潮水般朝着他们冲来。“海鱼皇，用火攻虫群！暗月教主，我们去杀虫母！”程唯将核核放进怀里，用衣服裹好，然后握紧匕首冲了过去。核核的黑丝从衣服里伸出来，缠住程唯的手臂，形成一道光盾，虫子的黑丝碰到光盾就会被净化。
虫母的反应很快，看到程唯冲过来，立刻喷出一团黑色的黏液。程唯用匕首挡住，黏液落在匕首上，发出“滋啦”的声响，匕首的木柄都被腐蚀了。暗月教主趁机从侧面绕过去，弯刀劈向虫母的翅膀，虫母的翅膀被砍断，失去了飞行能力，重重摔在地上。
“就是现在！”程唯纵身跃起，将匕首狠狠刺进虫母腹部的红色圆点。虫母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身体开始膨胀，然后“砰”地炸开，黑色的汁液溅了一地。周围的秽符虫失去了指挥，瞬间乱作一团，海鱼皇趁机喷出一大团火，将虫群都烧了个干净。
“终于解决了！”暗月教主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虫母的壳真硬，我的刀都砍卷刃了。快挖玄铁，我迫不及待要铸新刀了！”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赵峰留下的士兵带来了镐头和铁锹，用来挖掘玄铁；海鱼皇则在旁边点燃一堆篝火，用来熔炼玄铁；程唯和暗月教主负责警戒，防止再有虫子过来。玄铁的质地很坚硬，挖起来很费力，直到傍晚时分，才挖够了铸造两把武器的量。
熔炼玄铁需要高温，海鱼皇的地火刚好能满足要求。它将火喷在玄铁上，玄铁慢慢融化成铁水，程唯则按照王大爷教的方法，将红柳根须磨成粉，加入铁水中。根须粉遇到铁水，瞬间发出绿色的光芒，铁水的颜色也从黑色变成了淡绿色。“这是净化能量和玄铁融合了！”程唯兴奋地说，“这样铸出来的武器，自带净化力，对付域外怪物再好不过！”
铸造武器的过程很漫长，一直到深夜才完成。程唯铸了一把长剑，剑身呈淡绿色，上面刻着与红柳纹路相似的花纹，剑柄用红柳木制成，握起来很舒服；暗月教主的则是一把弯刀，刀身更窄，更锋利，刀刃上泛着淡淡的寒光，砍在石头上都不会留下缺口。“就叫它‘净化弯刀’！”暗月教主爱不释手，挥舞着弯刀砍向旁边的黑雾，黑雾遇到刀身瞬间消散。
就在这时，程唯手腕上的根脉感应突然剧烈闪烁起来，核核也在怀里“呜呜”叫着，黑丝从衣服里伸出来，指向月牙泉的方向。“不好！营地出事了！”程唯脸色惨白，“王大爷说过，根脉感应只有在遇到紧急情况时才会这么强烈！”
众人立刻收拾东西，骑着骆驼朝着营地赶去。一路上，程唯手腕上的光纹闪烁得越来越频繁，核核的黑丝也越来越亮，显然营地的情况越来越危急。快到黎明时，众人终于看到了营地的方向，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营地周围围满了秽符虫，足足有上千只，中间还有三只虫母，正不断攻击着红柳屏障。
红柳屏障的绿光已经变得很微弱，不少红柳枝条都被虫子咬断了，营地的土墙也被黏液腐蚀出一个个小洞。赵峰带着士兵守在屏障后面，用弓箭射杀靠近的虫子，牧民们则不断将净化砂浆扔下去，试图阻挡虫群。王大爷站在母株旁，手里拿着一根红柳法杖，正在引导母株的能量，加固屏障。
“程唯元帅回来了！”小李第一个看到他们，兴奋地大喊起来。营地的众人看到程唯，都像是看到了救星，士气大振。
“海鱼皇，用大火烧虫群！暗月教主，我们去杀虫母！”程唯举起新铸的长剑，剑身的绿光与母株的光芒遥相呼应，“赵峰，打开屏障缺口，我们冲进去！”
赵峰立刻指挥士兵打开一个缺口，程唯带着众人冲了进去。海鱼皇朝着虫群喷出一团巨大的火焰，瞬间烧死了一大片虫子，营地周围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暗月教主则握着净化弯刀，朝着最近的一只虫母冲去，弯刀砍在虫母的壳上，发出“当”的一声，虫母的壳竟然被砍出了一道裂缝。
“这刀真好用！”暗月教主兴奋地大喊，又是一刀砍下去，将虫母的壳劈成了两半。程唯也不甘示弱，长剑刺向另一只虫母，剑身的净化力顺着虫母的身体蔓延，虫母瞬间抽搐起来，身体慢慢融化成一滩黑水。
核核的黑丝突然暴涨，从程唯怀里伸出来，缠住第三只虫母的身体，黑丝上的白光将虫母包裹，虫母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彻底净化。失去了虫母的指挥，秽符虫群瞬间乱了阵脚，海鱼皇趁机喷出大火，将剩下的虫子都烧了个干净。
众人松了口气，纷纷瘫坐在地上。王大爷走过来，看着程唯和暗月教主手里的新武器，满意地点点头：“有了这两把净化武器，再遇到怪物就更有把握了。不过你们看天上的裂缝，它的能量越来越强了。”
程唯抬头望去，裂缝已经扩大了不少，暗红色的光芒更亮，坠落的光点也变成了拳头大小，落在地上能维持十几秒才消散，有的甚至能变成小虫子。“这些光点是‘能量载体’，裂缝的能量越强，载体就能维持越久，最终会形成成型的怪物。”程唯皱起眉头，“我们必须想办法缩小裂缝，不然总有一天，裂缝会扩大到能让大型怪物钻出来。”
“古籍里说，要缩小裂缝，需要‘三圣之力’——红柳圣种、根脉火种，还有‘地心灵泉’。”王大爷叹了口气，“地心灵泉在戈壁最南端的‘绿洲之心’，那里是戈壁地下水的源头，也是红柳最古老的栖息地。但那里常年被‘迷瘴’笼罩，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
“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得去。”程唯坚定地说，“只要能缩小裂缝，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去闯。”
当天晚上，营地举行了简单的庆功宴。牧民们烤了羊肉，端出了马奶酒，庆祝又一次战胜了怪物。程唯和暗月教主坐在篝火旁，把玩着手里的新武器，心里都很感慨。从最初的粪水恶作剧，到现在守护整个戈壁，他们的身份和责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说，那地心灵泉里会有什么？”暗月教主喝了一口酒，问道。
“不知道。”程唯摇了摇头，“但肯定很危险。不过有净化武器，有核核和海鱼皇，还有大家的帮助，我相信我们能成功。”
就在这时，程唯手腕上的根脉感应突然剧烈闪烁起来，核核也从怀里跳出来，黑丝指向天空的裂缝，小眼睛里满是惊恐。众人抬头望去，裂缝中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比之前的域外怪物还要大上三倍，爪子上的秽符纹路闪烁着红光，正朝着营地的方向抓来。
“不好！是大型怪物！”程唯大喊着，举起长剑，“大家快躲到红柳屏障后面！海鱼皇，用最大的火攻击它的爪子！”
海鱼皇立刻喷出一团巨大的火焰，烧在爪子上，爪子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浓浓的黑烟。可这只爪子的皮肤更厚，火焰只能烧破表皮，伤不到里面的肉。爪子依旧朝着营地抓来，眼看就要抓到红柳母株。
“用炸药！”赵峰突然大喊着，扔出几捆炸药，炸药在爪子旁边炸开，黑色的血液溅了出来，爪子终于停住了攻击，慢慢缩回了裂缝里。但裂缝的光芒却变得异常明亮，隐约能看到裂缝后面，有无数只红色的眼睛正在盯着地面，还有无数只爪子在蠕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它们在准备大规模入侵！”王大爷脸色惨白，“裂缝的能量已经足够支撑大型怪物通过了，它们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次性投下大量的怪物，彻底摧毁我们的防御！”
程唯握紧了手里的长剑，看着裂缝后面的无数只眼睛，心里清楚，一场更大的战斗即将来临。他们虽然有了净化武器，有了红柳屏障，但面对数量众多的大型怪物，依旧没有必胜的把握。地心灵泉成了唯一的希望，只有找到地心灵泉，集齐三圣之力，才能缩小裂缝，阻止这场入侵。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绿洲之心。”程唯的声音坚定，“赵峰，你带着一半士兵留在营地，加固防御，用净化砂浆建造更高的土墙；王大爷，你整理一下古籍里关于绿洲之心的记载，看看有没有破解迷瘴的方法；暗月教主、小李、海鱼皇，我们四个跟我去绿洲之心，争取尽快找到地心灵泉。”
“我们也去！”几个年轻的牧民站出来，手里握着武器，“程唯元帅，我们熟悉戈壁的地形，能帮上忙！”
程唯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人多力量大，我们一起去！”
当天晚上，众人都在为出发做准备。程唯将净化长剑磨得锋利无比，暗月教主则检查了自己的弯刀，确保没有问题。核核的黑丝与红柳母株连接在一起，时刻监测着裂缝的动静。海鱼皇则趴在程唯旁边，右眼的螺旋纹路轻轻闪烁，像是在为明天的行程蓄力。
深夜，程唯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想起了最初的自己，那个调皮捣蛋、爱搞恶作剧的少年，是这场粪水浩劫让他成长，让他明白了责任与担当。他看着窗外的天空，裂缝的光芒依旧刺眼，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希望。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么危险，只要身边有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有需要守护的家园，他就不会退缩。
第二天一早，程唯带着众人出发了。队伍浩浩荡荡，有二十多个人，骑着骆驼朝着绿洲之心的方向前进。天空的裂缝在他们身后，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程唯回头望了一眼，握紧了手里的长剑——他不知道绿洲之心会有什么危险，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地心灵泉，更不知道能不能在怪物大规模入侵前集齐三圣之力。
但他知道，他必须走下去。为了核核，为了海鱼皇，为了暗月教主，为了所有信任他的人，为了这片他用生命守护的戈壁。前方的路还很长，危险重重，但他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淡紫色的雾气，雾气弥漫在戈壁上，看不到尽头。王大爷指着雾气说：“那就是迷瘴，绿洲之心就在雾气后面。古籍里说，迷瘴能让人产生幻觉，迷失方向，必须用红柳的汁液涂抹在身上，才能不受影响。”
众人立刻用红柳汁液涂抹在身上，然后朝着迷瘴走去。刚走进雾气，程唯就感觉头晕目眩，眼前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了最初将粪水倒进河里的场景，看到了被污染的牛羊，看到了受伤的士兵和牧民，心里充满了愧疚。“别被幻觉影响！”王大爷的声音传来，“集中精神，想着红柳的净化力！”
程唯立刻集中精神，想到了红柳母株的绿光，想到了核核的黑丝，幻觉瞬间消失。他回头看了看其他人，有的已经陷入了幻觉，正在自言自语，小李正用力摇晃着他们。“大家互相提醒，别被幻觉迷惑！”程唯大喊着，加快了脚步，朝着雾气深处走去。
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一米。核核的黑丝突然暴涨，缠住程唯的手腕，小眼睛里满是警惕，朝着前方发出“呜呜”的叫声。程唯立刻握紧长剑，做好了战斗准备——他知道，迷瘴后面，不仅有地心灵泉，还有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