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酒肆、官署营寨,无处不议论这股自北疆崛起的雄师,曾破金帐汗国、摧北线联军的战绩,经“天降檄文”传遍四方,此刻具象成南下的兵锋,撞得人心惶惶。官吏暗自收拾行囊,守将彻夜调兵布防,百姓藏粮闭户,即便有少数人盼着华夏军带来新政曙光,也难掩对兵戈的忌惮,恐慌与震撼终究成了主流情绪。
首当其冲挡在南征路上的,是边境重镇铁壁关。此关虽无天门关依山傍水的天险,却凭高厚城墙立世,青砖砌就的墙体高达丈余,城门裹着铁皮、钉满铆钉,守军足有万人,守将林仲山是夏朝老将,素来以顽固着称,听闻华夏军兵临城下,当即登城立誓,要与关城共存亡,妄图凭坚城迟滞华夏军攻势,等候腹地援军。
次日清晨,华夏军前锋抵达关下,并未立刻列阵攻城,依武王张枫“先礼后兵”之令,派使者携劝降书至关前。箭矢裹着文书射入城内,字里行间言明利害:开城投降者,守军性命无忧,降官依才录用,百姓秋毫无犯;若负隅顽抗,城破之后,必严惩首恶。
林仲山站在城头,俯瞰城外华夏军阵,只见队列严整如铁,玄甲映着晨光泛着冷光,最扎眼的是阵前几十门被骡马拖拽的黝黑器物——炮身粗壮,炮口朝天,正是传闻中能轰开坚城的雷鸣炮。他心头掠过一丝惊惧,却仍存侥幸:铁壁关城墙厚实,华夏军远道而来,未必能久攻,援军旦夕可至,未必守不住。一念及此,他咬牙挥令,让守军乱箭射回劝降书,竟当场下令斩杀华夏军使者,鲜血溅在关前石阶上,彻底断绝和谈可能。
使者殒命的消息传回中军大帐,张枫指尖捏着案上兵符,目光骤然转寒,语气冷冽如冰:“冥顽不灵,自取灭亡。传令炮兵营,瞄准关门及两侧箭楼,给本王——轰开它!”
军令如山,华夏军阵中立刻动了起来。三十门重型雷鸣炮被士兵合力推至阵前,炮口缓缓下调,黝黑炮口精准对准铁壁关的铁皮城门与两侧箭楼。炮兵们动作娴熟,填装火药、嵌入炮弹、夯实引线,每一步都沉稳利落,阵前气氛瞬间凝重如铁。
关墙上的夏军守兵,死死盯着那些黑洞洞的炮口,手心攥得冒汗。他们早听闻北疆战场上,雷鸣炮威力堪比惊雷,却大多只闻其名、未见其实,有人窃窃私语,说那不过是华夏军夸大其词的唬人器物,砖石城墙怎会被轻易轰破,些许疑虑勉强撑着他们的勇气。
可当炮兵指挥官手中令旗猛地挥下,所有怀疑都在瞬间被碾碎!“轰!轰!轰!……”三十门重炮齐声怒吼,轰鸣如九天惊雷滚过,震得天地都在颤,关墙上的砖石簌簌掉落,夏军士兵耳膜嗡嗡作响,站立不稳。炮弹裹着刺耳尖啸,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狠狠砸向目标!
实心弹如千斤巨锤,撞在铁皮城门上,瞬间撕开数道裂口,铁皮外翻、木屑横飞,厚重城门当场扭曲变形;另有数枚炮弹击中砖石箭楼,墙体轰然崩塌,箭楼上的夏军士兵来不及惊呼,便连人带弩机被埋入砖石瓦砾之中。更可怖的是改进后的开花弹,落地或撞墙后当即炸开,铁片、碎石四射,躲在垛口后、城墙缝隙里的守军,瞬间被破片穿透身体,鲜血溅起数尺,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轮齐射震慑人心,二轮齐射乱了阵脚,三轮齐射彻底摧垮防线!号称“铁壁”的城门,已被轰出一个数尺宽的破洞,铁皮、木屑散落一地;两侧箭楼大半坍塌,只剩断壁残垣;关墙上尸横遍野,鲜血顺着砖缝流淌,幸存的士兵被这如天罚般的打击吓懵,脸色惨白如纸,握着兵器的手不停颤抖——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武器,昔日引以为傲的坚城,在火药与钢铁面前,竟脆弱得不堪一击,所谓的勇气与意志,此刻全成了笑话。
“城门破了!快跑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如同惊雷炸在混乱的守军之中,众人瞬间如梦初醒,再也顾不得林仲山的呵斥,纷纷丢下刀枪弩箭,抱头向城内逃窜。林仲山气得浑身发抖,拔剑欲斩逃兵,刚举起长剑,一枚开花弹在他身旁炸开,锋利破片瞬间划破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老将双眼圆睁,直直倒在城头,至死都难信自己坚守的关城,竟如此不堪一击。
华夏军阵中,步兵们手持长刀、列着整齐阵型,在火炮延伸射击掩护下,朝着洞开的城门稳步推进,甚至没发起像样的冲锋,便轻松涌入关内。守军早已没了抵抗之心,要么跪地投降,要么四处逃窜,铁壁关一日而下,城头很快换上了华夏军的赤红色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铁壁关被轰破、一日失守的消息,很快传遍周边州郡。官吏守将听闻雷鸣炮威力,无不心惊肉跳,原本还想坚守的城池,顿时没了底气,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华夏军的铁蹄与炮火,正以不可阻挡之势,碾压向中原腹地,山河震颤间,旧朝的根基已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