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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京市,春寒还没完全散去,早晚风里还带着点扎人的凉意,只是少了冬天那股子刺骨劲儿,多了些沙尘的干味。

护城河里的冰早化透了,水泛着冷光,风一吹皱成一片;岸边的垂柳抽了芽,嫩黄的小芽儿细得像针,风一拂晃悠。

北海公园的白塔杵在那儿,安安静静的,看着这城一点点从冬天的沉郁里醒过来。

就在这冬去春来的当口,市教育局和科协一起办的 “京市一九七七年中学生数理化学科竞赛”,趁着周末开始了。

算是桩难得的学术盛事,多少带着点 “知识重新受重视” 的信号,跟这季节似的,透着股子往上冒的劲儿。

竞赛地点选在了劳动人民文化宫 —— 以前是皇家祖庙,红墙被晒得发暖,黄瓦在太阳下亮堂堂的,里头几百年的松柏杵着,枝桠遒劲,满是老京城的厚重劲儿。

大清早,文化宫里头的一座大殿被改成了考场。

宫门敞着,殿里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摆了一排排简易木桌木凳,整整齐齐的。

讲台前挂着条红横幅,黄字写着 “京市一九七七年中学生数理化学科竞赛”。

殿里光靠高窗透进来的自然光,浮尘在光里飘着,安安静静的,但透着股子紧张感。

苏禾来得早,抬头看了眼红墙和横幅,深吸了口气 —— 空气里有老木头的味儿,还有点土腥气,但奇异地减轻了紧张感。

笑了笑,也算提前感受一下考试氛围,顺便锻炼下如何放松心情。

跟着其他考生往里走,找到位置坐下,手放在桌沿上,心里没多紧张,倒有点像要验收这阵子复习的成果。

这竞赛对苏禾来说,不只是比成绩,更是块 “试金石”,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考场外跟里头是两种光景。

没后世那种家长扎堆等的热闹,但也来了不少人:各校的带队老师、几个学校领导,还有扛着相机的记者。

这种全市尖子生聚一块儿的事儿,在当时算条不错的正面新闻。

新华社和《京市日报》的记者早到了,有的拉着带队老师打听:“您这学校往年参赛情况咋样?”

“这届学生里有拔尖的不?”

有的举着相机对着红墙黄瓦和横幅拍照,嘴里还念叨 “这背景好,有历史感”;还有的盯着考生进出的方向,想抓几个表情特写。

苏禾不知道,她在里头埋着头算题,一笔一划写步骤的时候,考场外有个身影总往殿门这儿瞅。

是红星中学的带队老师,手里攥着个保温杯,心里跟揣了个小鼓似的:红星中学历来在这种竞赛里都是 “陪跑” 的,师资比不上重点院校,连学习资料都得跟别的学校借,别看这次有几个人过来,但全指望苏禾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有个记者瞅见苏禾坐在台阶上看笔记,凑过去采访:“同学,看你学得挺认真,哪个学校的?上午的题难不难?”

苏禾抬头愣了下,笑了笑,落落大方地答:“我是城西红星中学的,题目有点难度,最后两道综合题得绕弯子,但考的都是基础知识点的灵活用,还算顺手。”

记者又问她平时怎么复习,喜欢数理化里哪科。

苏禾答得条理清楚,不卑不亢的,说话时眼神透亮,透着股子超出年龄的沉稳。

记者一边记一边点头,心里琢磨:这姑娘脑子倒挺清楚。

采访完,苏禾刚想喝口水,带队老师快步走过来:“苏禾,上午考得怎么样?有没有卡壳的题?”

苏禾赶紧站起来:“老师好,有几道题得慢慢想,不过我都答了,应该没问题。”

带队老师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见她没皱眉头,也没露沮丧,心里才算松了点,但还是忍不住叹口气:“难是正常的,毕竟是全市的尖子生比。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发挥出平时水平就行。”

“咱们学校的情况你也知道,跟那些重点校没法比。这次没指望你拿多好的名次,可你能站在这儿,就已经是学校的骄傲了,老师相信你。”

苏禾听着这话,认真点头:“老师您放心,我会尽全力的。”

“哎,好!” 带队老师连连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快歇会儿,喝点热水,下午还有场考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