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尔巴麾下秘密组建的、配备了“战神之血”的试验小队,被投入到了清剿盘踞在东部边境黑森林一带的匪患实战中。这支小队由百名精锐士卒组成,其中三十人被选为服药者,其余七十人作为策应和观察。
初接敌时,试验小队依照指令,让三十名士卒在接战前服下了“战神之血”。药效发作极快,如同在耶路撒冷密室中所见,这些士卒瞬间肌肉贲张,双目赤红,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个体战力提升一倍以上,挥舞着重武器如同旋风般冲入匪徒阵中。起初,确实取得了压倒性的效果,数名匪徒在惊骇中被瞬间撕碎,防线被轻易突破。
然而,预期的摧枯拉朽并未持续。
首先,战场环境限制了药效的发挥。 黑森林地形复杂,林木茂密,匪徒本就擅长利用地形分散游击。服药士兵力量速度虽增,但攻击缺乏章法,更像失控的野兽。敌人不够密集,导致他们无法发挥出理论上“以一当百”的群体杀伤效果。在“战神之血”的有效期内,其杀敌数量远未达到预期的一比三,甚至更低,大部分药力浪费在了追逐、破坏树木和无意义的咆哮上。
更为糟糕的是,这种药物所带来的严重副作用使得局势变得异常混乱不堪。那些服下此药的士兵们开始出现各种怪异症状:他们的思维渐渐模糊,原本清晰的判断力也随之消失殆尽;与此同时,他们对于敌我的辨别能力更是大幅降低,几乎到了无法区分友军和敌军的地步!
就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混战之中,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有数个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士卒竟然把身边前来支援自己一方的战友误认为是敌对势力,并毫不犹豫地对其展开了凶狠而致命的袭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短短片刻之间便有多名无辜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整个小队顿时陷入了一片惊恐与慌乱当中。
匪徒的首领极为狡猾,很快察觉到了这些“狂战士”的异常。他立刻改变战术, 采取彻底的游击骚扰。匪徒们不再正面硬撼,而是利用熟悉的地形,不断袭扰、后撤,刻意 拖延时间。
“拖住他们!他们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匪首准确地判断出了关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战神之血”的药效开始如潮水般退去。强烈的虚弱感、乃至反噬的痛苦瞬间席卷了那三十名士卒。他们从狂暴的巅峰跌入衰竭的深渊,连站立都变得困难,更遑论战斗。
就在此时,匪徒们吹响了反攻的号角。他们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如同猎犬围捕筋疲力尽的猛兽。那些刚刚经历完药物摧残、虚弱不堪的士卒,以及因误伤和混乱而士气低落的策应部队,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战斗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最终,这支被寄予厚望的试验小队,全军覆没于黑森林的幽暗之中。只有寥寥数名机警的斥候侥幸逃脱,带回了这惨痛失败的消息。
消息传回耶路撒冷,伽尔巴震怒不已,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失望。他意识到,“战神之血”远非完美的战争利器,其不可控的副作用和对战场环境的苛刻要求,使其在真正的实战中,尤其是面对灵活狡诈的对手时,弊大于利,甚至可能成为葬送己方精锐的陷阱。
然而,这次失败并未让伽尔巴放弃这条危险的道路,反而刺激他下达了更严苛的命令:“加大投入!必须研发出能保持清醒头脑、延长药效、并能精准控制的新一代药剂!下一次试验,绝不能再失败!”
黑森林的鲜血与失败,未能浇灭野心,反而可能催生出更为扭曲、也更危险的造物。圣城阴影下的药炉,依旧在罪恶地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