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铁卫在秩序之墙内损失超过三成,残余的骑兵在军官的拼死指挥下,终于狼狈不堪地退出了那片死亡区域,但士气已遭受重创,短时间内难以再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北狄的第一次全力猛攻,被林逸以一己之力,凭借玄妙莫测的“秩序之墙”硬生生瓦解!
潜龙渊上下欢声雷动,看向林逸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崇拜。慕容雪看着林逸略显苍白的侧脸,眼中异彩连连,心中充满了骄傲与一丝心疼。她知道,维持那样的力量,绝不容易。
围墙下,北狄军队暂时停止了进攻,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沉寂,只有伤兵的呻吟和战马的悲鸣在回荡。
兀哈秃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征战多年,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五百精锐,竟被一个籍籍无名的郎中和他的乌合之众挡在城外,还折损了最宝贵的苍狼铁卫!
“乌木台!还有何法?!”兀哈秃低吼道,声音嘶哑。
乌木台萨满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大王,对方有高人坐镇,其手段非寻常巫术阵法,更近乎……道法自然,引动规则。强行破之,恐伤亡更大。为今之计,或许……唯有行斩首之策!”
“斩首?”兀哈秃眼中凶光一闪。
“不错!”乌木台阴恻恻地道,“一切皆因那林逸而起。只要杀了他,潜龙渊不攻自破!大王您神勇无敌,若能亲自出手,阵前斩杀此獠,必能重振军心,一举踏平此寨!”
兀哈秃心动了。他本就是北狄有数的猛将,修为已达养气境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窥探筑基之境,对自己的武力有着绝对的自信。那个林逸手段虽诡异,但看起来年纪轻轻,修为定然不如自己深厚,刚才维持那古怪力场,消耗必然巨大,此时正是击杀他的最好时机!
“好!”兀哈秃猛地一夹马腹,冲出本阵,来到两军阵前,手中弯刀直指围墙上的林逸,声如雷霆:
“林逸!可敢出城,与本王决一死战?!若你胜,本王即刻退兵,永不犯境!若你败,潜龙渊鸡犬不留!”
王对王的挑战!
这是草原上的传统,也是解决争端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逸身上。
“林先生,不可!”石猛急忙劝阻,“那兀哈秃是北狄有名的勇士,修为高深,您万金之躯,何必与他逞匹夫之勇?”
慕容雪也微微蹙眉,虽然对林逸有信心,但兀哈秃成名已久,绝非易与之辈。
林逸看着阵前气势汹汹的兀哈秃,却笑了。他正愁找不到机会亲自掂量一下这位左贤王的斤两,顺便验证自己突破后的实力。对方主动送上门来,正合他意!
“无妨。”林逸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他既然想找死,我便成全他。”
他转身对慕容雪低声道:“稳住防线,等我回来。”
慕容雪看着他自信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小心。”
林逸纵身一跃,如同大鹏展翅,轻飘飘地落在两军阵前的空地上,与兀哈秃遥遥相对。
“我出来了。”林逸负手而立,青衫在风中微拂,神情淡然,“你的承诺,可作数?”
兀哈秃看着林逸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是怒火中烧,狞笑道:“本王一言九鼎!就怕你没命享受!受死吧!”
他不再废话,猛地从狼背上一跃而起,体内养气境巅峰的狂暴内息轰然爆发,周身气血如同狼烟般升腾!他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苍狼扑食,直劈林逸面门!刀未至,那凌厉的刀风和血腥的杀气已然扑面而来!
这一刀,快、狠、准!凝聚了兀哈秃毕生修为和沙场搏杀的经验,寻常养气境后期,恐怕连一刀都接不下!
然而,林逸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劈来的刀光,直到刀锋即将临体的瞬间,他才动了!
他没有躲闪,也没有硬接。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一点璀璨到极致的白芒骤然亮起!那不再是散逸的清灵源气,而是高度压缩、凝聚了“锋锐”、“破甲”秩序的——秩序之指!
后发先至!
“叮——!”
一声清脆如同玉磬交击的响声传来!
林逸的指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兀哈秃弯刀力量最薄弱、也是变化最核心的刀脊某一点上!
兀哈秃只觉一股凝练、尖锐、带着奇异震荡之力的能量,瞬间透过刀身传入自己手臂,他狂暴的内息运行猛地一滞,仿佛被一根针扎破了的气球,力量宣泄顿时受阻!那势在必得的一刀,竟然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刀势一偏,擦着林逸的身侧劈在了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什么?!”兀哈秃瞳孔骤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全力一刀,竟然被对方用两根手指就挡住了?!这怎么可能?!
他还没来得及变招,林逸的反击已经到了!
依旧是那并拢的双指,如同穿透虚空,无视了他匆忙回防的刀势,直接点向他的胸口膻中穴!指尖那点白芒,让兀哈秃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吼!”兀哈秃怒吼一声,体内气血疯狂燃烧,试图爆发出更强的力量格挡。
但林逸的指尖,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规则,速度看似不快,却总能在他力量将发未发、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关键节点切入!
“噗!”
指尖点中!
兀哈斗如遭重击,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人在空中便喷出一大口鲜血!他感觉一股霸道而纯净的力量瞬间侵入体内,疯狂破坏着他的经脉,瓦解着他的内息!
“秩序……这是……什么力量……”他重重摔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绝望。他引以为傲的养气境巅峰修为,在对方那看似简单却蕴含着至高道理的攻击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林逸缓缓收指,看着倒地不起的兀哈秃,淡淡地道:“你的力量,混乱而驳杂,空有境界,却不明其理。败,是必然。”
全场死寂!
无论是北狄军队还是潜龙渊守军,所有人都被这电光火石间分出胜负的一幕惊呆了!
不可一世的北狄左贤王兀哈秃,竟然在林逸手下,走不过两招?!
“大王!”
“保护大王!”
北狄军中一片大乱,乌木台和几名亲卫慌忙冲上前,将重伤的兀哈秃抢回本阵。
林逸没有追击,只是平静地看着混乱的北狄军队,声音清晰地传遍战场:
“兀哈秃已败,按约,尔等当立刻退兵!”
主帅重伤,军心溃散,北狄军队已然失去了战意。在乌木台等人的指挥下,他们如同潮水般,带着无尽的恐慌和失败,仓皇向北方退去。
持续了数日的围攻,以北狄左贤王的惨败和狼狈退兵,画上了句号。
潜龙渊,再次守住了自己的家园,并且是以一种如此辉煌、如此震撼的方式!
围墙上,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在高喊着同一个名字:
“林先生!”
“林先生!”
“林先生!”
声浪直冲云霄,经久不息。
林逸站在战场中央,沐浴在夕阳和无数狂热的目光中,青衫依旧,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他的威名,必将随着这一战,传遍北境,甚至……传向那更加广阔的天地!